第一百五十八章：笑问诸神（2/2）

跪着的颜啸低下了头，双手合十，好似虔诚的信徒在向苍天祷告。他开始磕头，双掌摊开，手背朝上触碰大地，“咚”“咚”“咚”，一声又一声的磕头声同样响彻了神无山野。

整片神无山野开始颤动，神无山开始快频率震动，山石开始聚拢。四肢、躯干、头颅，神无山竟化为一山石巨人，同样一声朝天怒吼，怕是方圆百里都能听到这一声震天之怒吧。

黄衣道君那黄袍上原本沉睡模样的六耳巨蟒刹那睁开了眼，吐着信子不断在袍子上游动，栩栩如生恍若实体。在下一瞬，这道君开始仰天狂吼，那声音，竟能胜过鸿蒙巨兽望天犼。

那一跪，同样竟是山河为之震撼，好似此间的生灵万物都明白了红衣人的心意与决心，乌云散去，阳光一缕一缕穿厚厚云海照耀大地。大地恢复了平静，唯独那参天龙卷的沙尘半分未减。

扑通，毫无防备，颜啸跪倒在地。

他竟在神无山野解开了自我锢，就因为自己不认同他的理想么？

他是疯了吧？他是疯了？他疯了！

与之对应的颜啸，竟再无凡间武者世外隐人那种潇洒淡然与处事不惊。

顶之云，俨然天神降世。

风呼呼狂啸，黄白相间的长发同宽大的袍子随风而动，衣袂翩翩，如緱山之鹤，似华

再往下，原本淡黄色的书生袍子换了款式换了料子，领口袖口，似有黄金打造的六耳蛇饰品，袍子上也用金线绣了这么一条闭目安静的六耳蛇。

就见书难白光包裹，玉冠崩坏成七八片，原本一头乌亮的黑发任由风抚，渐渐的竟成了淡黄色，黄中带白恍若上好的缎子。皮肤白皙细嫩好似吹弹可破，原本就俊俏的脸庞五观更为锐化，尖刀化作羽玉眉，凤眼深沉若海，寒光泠泠，高鼻薄唇，俊俏秀美。却又有如冰川千年不化，又令人不自解襟暖之，一颦一笑竟已难分男女。

风扬起了二人的衣袍，灰暗的神无山野，隐约可见一黄一红两个人影对峙。那个黄点慢慢腾空飘起，用雪山飞鹰那样的眼睛看去，黄衣道君竟开始周起了变化。

周边空气温度也在刹那降至冰点，千里之外的风沙，五条参天龙卷愈来愈近。

脚下的土地不断颤动，好似马上会分裂成道道沟壑，原本还是白的长空也刹那暗下，明月星辰高挂，随后乌云掩月黑夜无光。天地变色不过一瞬，好似是这淡黄衣袍的道君在宣告颜啸死亡的来临。

随着书难的怒眉，山河大地开始回应他的绪。

纵然此刻颜啸已体疲乏，可嘴角依旧带笑，眼神冰寒。已将他击倒了一次又一次，可这不过耗费八百载，就已凌驾众生的俗世蝼蚁，他此刻那种意念坚定却毫无使命感的态度让书难颇为不喜，更收起了笑脸。

这道君同红袍男子，自然就是书难同颜啸。

这淡黄衣袍的道君今漂浮空中，那座下异兽不见影。他眯眼微笑，看着不远处这疲惫万分的红袍男子。

此间天地，被这淡黄衣袍的道君取名神无山野。

这片天地只是看去，与俗世倒无差别。连绵山川，无际的大海。蔚蓝长空，青青草地。若只是看看，当真会误以为，此间天地，依旧俗世。

可颜啸随后表现，却与他所想恰恰相反。

就见颜啸双手握住火焰幻化的刀，渐渐，刀也起了变化。原本虚无为火的刀竟也有了实体，就见这把唐刀造型的火焰长刀，刀柄造型恍若翎羽，刀刃赤红，刀背如金，刻有翻飞的凤凰，侧刻字：山城明王！

颜啸双手持刀在空中画下半圆，竟是一个“卐”字，又听他喃喃：“度苍生，无妨坠无间；斩罪孽，何叹安何远！千人指，万人争，善恶从头如是辩！山城明王，笑问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