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恶魔的缘由（2/2）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旋律起身活动了几下身体，拍了拍熔岩地虎，对其下达钻地的指令。
熔岩地虎毫不迟疑，好像汪洋中的海豚，高高跃起，一头钻入地下。若不是有个井口大的窟窿在那，旋律根本不相信它已经钻了进去。
“有什么问题？”恶魔堵着气仰着头。
“当初你为什么要救我？你说你是看我重伤昏迷，为了救我才和我缔结契约。可你是恶魔，有什么理由来救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类？虽然我对恶魔契约并不了解，但就从目前为止我看不出你得到了丝毫的好处，行动似乎也受到很大牵制。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一个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的决定？”旋律问道。
“普通的恶魔契约并不会对恶魔的行动有这种相当于禁锢的限制。不过你说得也对，恶魔契约对恶魔而言没什么好处。最初恶魔是为了在契约人死后获得其灵魂来增强自己的力量，经过契约渗透后的人类灵魂拥有着其他生命所无法代替的光芒。但那种契约已经随着远古魔法的没落而远去，随着新兴魔法概念的兴起恶魔契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你我之间，只是我单方面借给你力量而已。如果不是我意外失去真身，需要吸取你的魔力保持现在的状态，你完全不用支付任何代价，至少物质形式上如此。”恶魔解释道。
“那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恶魔还要和人类签订契约？”旋律追问道。
“现在愿意和人类签订契约的恶魔已经屈指可数，而这些凤毛麟角也都是各有私人原因。不过大多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事，比如打发无聊的时间，旁观人类世界之类。当然偶尔也有渴望人类帮助的，因为有些事只有人类才能做。只有极少部分是被逼迫的，例如某种远古契约的受害者，又或是上位恶魔私欲的牺牲品。”恶魔叹道。
“那你是为什么？”旋律问道。
“恶魔的寿命很长，即便算上你沉睡中的那两百年我仍旧只是个年轻的恶魔。我和父亲的看法不同，期待在陈旧的东西之外找寻一些新鲜感。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任性而已。”恶魔变成巴掌大小落在旋律肩头。“其实我那时和你缔结契约并非完全为了你，也是为了躲我的父亲。我当时正在离家出走，可父亲的力量强大无比，即便远隔万里也能从我身上无意识散发出的恶魔气息中清楚的知道我的位置。我走投无路，不想就那么被父亲抓回去在城堡里关上一辈子，谁知正巧就遇到了你。我当时想与你缔结契约就可以遮盖我恶魔的特性，只是借给你点力量就可以换来做自己想做的事的自由，可算非常划算。而人类的寿命最多不过百年，等你死后我再回去找父亲主动认错。想做的事情做完了，父亲又那么疼我，应该不会重罚。谁知道你这么怪，一下子就沉睡了两百年，害我原本的完美计划全泡汤了。”
“还以为你有什么复杂的缘由，没想到这么简单。你究竟想做什么，在恶魔之中做不了么？”旋律好奇的问道。
“这个嘛，暂时保密。如果有一天我觉得可以完全信任你时再告诉你，不过恶魔都是很多疑的，最好别抱太大希望。”恶魔扬着小脸哼道。
砰的一声闷响，之后整个山体剧烈摇晃，旋律站不稳摔在地上，惊异的叫道：“难道是熔岩地虎把山给打穿了？”
“怎么可能。就算山被打穿也不会震得这么夸张。”恶魔皱眉道。
“山崩？地震？如果是的话就糟了！”旋律皱眉道。
“怎么，怕死啊！”恶魔奚落的说。
“我倒不怕死，只是不喜欢被埋在地下。”旋律顺口回答，向着熔岩地虎钻的洞口望去。“你说它钻到下面会不会有事？刚才的震动那么大，它不会被卡在下面吧？”
“怎么可能？熔岩地虎在土地和岩石中就好像鱼儿在水中，什么样的震动也伤不了它。”恶魔跳到洞中，转了一圈又飞上来，悬浮在旋律面前盯着他问：“你真的不怕死？”
“不怕！”旋律毫不迟疑的回答。
“为什么？”恶魔古怪的问。“人类都是怕死的。不，所有生命都是怕死的，就算恶魔也不例外。难道你比恶魔还……这不可能啊。”
“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
“啊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又是你独特的认知本能是吧？真不知道你脑袋里那些理不清的记忆究竟都是些什么，会造就出你这么稀奇古怪的性格！”恶魔打断旋律，气哼哼的说。
“我也想知道，可惜留在我身上的就只有一些‘本能’而已，具体的记忆除了朦胧不清的片段就是杂乱无章的碎片。”旋律长叹一声，心中颇几许感慨。
最想理清记忆的正是旋律自己，可脑海中庞大得超乎想象的记忆量像搅鸡蛋一样被打散，要想将这些多达天文数字的碎片重新拼合，比将全世界所有的拼图混在一起再重新拼合还要复杂千百万倍。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借助外界的刺激使他想起某些特定或特别重要的事，从而找到线索，逐渐理清脉络，重整格局。
“哎，算了算了，不说这个。刚才的震动一定造成那些家伙混乱，也许我们可以趁机逃出去。”恶魔见旋律情绪有些低落，摆手叫道。
“真的？怎么做？”听到可以逃，旋律立时精神起来。他好容易离开地牢，可不想在这种山洞里浪费人生。
“从正面冲是不太可能，敌人多不说地形又复杂。既然有熔岩地虎，我们当然要从地下走。山底应该有防御网布设，没法直接挖穿到山外，但只要能避过他们的岗哨和防御陷阱，其他就不用担心了。熔岩地虎不仅在地下移动很快，在地面上奔跑速度也不慢，一旦突破重围他们就没那么容易追上。”恶魔踌躇满志的说。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好吧，我就叫熔岩地虎上来。你说过它听觉很好，我对着洞口说话它应该能听到吧？”旋律伏在洞口，还不等他出声叫喊，黑影一闪，熔岩地虎已经从另一边钻了出来。
“不愧是魔兽，很有灵性。”旋律赞叹，奖励似的在熔岩地虎的大脑袋上拍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