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路还是迷途?(2/2)
穷人的朴实会让他们总会感到自卑,可怕而可悲地摧残着他们的自信,阮明升不喜欢这种氛围,但是对生不逢时也会感觉无奈,他18岁那年亲手埋葬了母亲,她是因为长年的劳累,呕血而亡的。
和今天一样湿润而软化的土壤里和着阮明升十指的鲜血,没有钻心的疼,因为感受不到。一面破席,遮住母亲嶙峋的脸庞,推下泥土,渐渐埋没破席的边角,这样的葬礼,总是牵引着身为人子的悲伤,在母亲的坟前,他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和他同姓的负心汉,一定要出人头地!
那天,也和今天一样,下着淅沥沥的小雨,断断续续地哭泣。
午饭结束,食堂中的人群渐渐散清,阮明升还是没有看见江元彤,他苦笑着,转头走进食堂的厨房,在满是白面的案桌上认真地揉面,准备起食堂晚上需要的包子和糕点。
晚饭时的结果,阮明升能够预想得到,江元彤是在躲他,躲他大胆的表示,躲他贫乏的学识,但是,阮明升清楚,江元彤这个女孩,特殊的地方在于,永远不会躲他微薄的财力,这也是为何阮明升痴迷于她的原因。
夜幕渐渐沉重,小雨依旧不停地下着,食堂里打扫和帮学生打饭的人已经到了下班时间,看见持续了一天的雨水,都不禁有点气愤,这和他们种田时,期盼春天多下雨,能有个好收成的心情截然相反,生活角色的更换是种潜移默化的力量,它能够磨掉人们之先的看法,像小锉子一样,先是棱角,后是整个整个面,磨平磨薄,阮明升从心底里不想和他们一样,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
阮明升没学过糕点,但是食堂的大厨也没法像他一样,翻飞的两只手同时擀出又薄又圆的饺子皮,于是,阮明升很自然地成了这个食堂的糕点师傅,还好,出身东北的阮明升小时做面食饭菜的底蕴倒是足够胜任。
在食堂准备完第二天的食物后,九点半准时和夜晚留守饭堂的唐大叔道了别,一个人走向校园里熟悉的篮球场。
夜是阴沉沉的,伴着些许压抑,仿佛给阮明升的心头带上了手铐和脚镣,在走向篮球场,一百五十米的小道上,他敏锐地觉察到有事情要发生,不像是危险,但是却让他心头紧张。
九点五十,比往常提前十分钟到达篮球场,四周有路灯,钠黄灯,就是那种总也不会明亮,总是透着微弱昏黄的路灯,阮明升走进灯光无法涉及的角落里,那是块有树阴遮蔽的地方,半个篮球场大,阮明升练功时不喜欢被人观察。
两腿微岔,下蹲,挺腰,收腹,抱拳,抬头向前,扎马这个东西,是个苦活,四年前,他第一次扎马只能坚持四分钟,渐渐地,能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这都是在四年前认的那个姓商的师父的逼迫下一分钟一分钟超越极限得来的。
那时候,那个只说自己姓商的六旬老者时常把玩着一柄别致的蛇形弯刀,他会用刀尖顶着阮明升的**,刀尾顶着一块大石,扎马的基本功就是这么残酷地炼出来的,商师父离开三年半了,阮明升至今还记得商师父那把蛇形的小刀扎进自己**的痛楚。
商师父说,那刀叫安息蛇形刀,艺术样的装饰品而已,不过十分稀少,就这把刀也是传自他的师父而来,半年后,商师父说要走,有好多事要处理,阮明升便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商师父却抿嘴一笑,答道,该回时自然会回。
阮明升不爱说话,商老者也是,惜语如金,那个分别的夜晚,两个人什么也没有说,对拆一阵拳脚套路,默然地分开。
阮明升喜欢这种洒脱,既然要离开,何必恋恋不舍,商老者却是喜欢阮明升的淡然,彷佛三伏的炎热也无法晒化这块顽冰。
顽冰之所以成为顽冰,必会有苦痛的经历,能从苦痛中生存的人,才是意志坚强的人,才能承受我商阿七的衣钵,才会锲而不舍地追求,曲折的胜利之路上会有失利,困难的是重新起步的决然。
他,可能将会是最强的男人,超越商阿七自己的男人!商阿七在和阮明升分别的那个夜晚嘴角是带着微笑的。
或许,还能超越那个帮商阿七挡了后心一刀,现在却安眠在坟岗中那个伟岸的身体,兄弟会共同的大哥,笑傲江湖的巅峰吧!蛤蟆青烟萦绕着这个六旬老者萧索的背影,那是种很呛人的烟草,老烟枪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