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战死神重生再度入新军(1/2)
十三、战死神重生再度入新军
如梦令:
正是花明暖景,蓦地风寒水冷。痛彻我心扉,至死人将落井。
谁省、谁省。自有恩公救醒。
又:
军旅重门坎坷,道路多滩险恶。生死两茫茫,福祸朝夕难测。
难测,难测,万里征途苦涩。
再勇敢的人,也有绝望的时候;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再自信的人,也有失望的时候;再倒霉的人,也有幸运的时候。
却说国民党的部队,乱得很,缺乏统一的管理制度。军与军之间,甚至师与师之间缺少的是相互支持和协调、协作的工作作风。相反,都是各自顾各自。拆友军的台子,挖友军的墙角,壮大自己的实力。士兵好像是一件物品,谁捡去就是谁的。我本是第32军的新兵,硬被第77军抢去。又糊里糊涂地参加了第94军。这次,又鬼使神差地参加了第92军。当然,对于一个士兵来说,在哪当兵都一样。不像**领导的人民解放军,统一管理,团结一心,互相支持。对于失散的士兵,哪儿的人送哪儿去。国民党对于军官的管理很差,很乱。对于打人者,打死人者,不予追究。
上回说到那杜排长把我打倒在地,又是一顿拳脚后,我已经不能动弹了。他仍不解气,指挥他手下的人继续打。我多么希望杨氏出来说句话,讲个情。不知是她不敢出来,还是那位杜排长把她关在屋里,她就是不露面。
可怜我独身一人,孤立无援,任凭他们随意暴行。无力还手,只有一张嘴在不断地求饶:“请你们饶了我吧!请你们行个好。”情急之下,我又失语喊道:“陈太太,你说句话吧!我冤枉啊!叫他们别打啦。”
那杜排长听我又这样喊,骂道:“什么?你狗日还敢喊陈太太,老子打死你。”边说边朝我的头狠狠地踢了几脚。他捡起地上一根木棍,正要继续打,那杨氏终于出来说话了:“排长,你不要再打他了。这事不怪他,他是奉他们连长的命令护送我回到松滋县的。他是个好人,请你放了他。”
杜排长喘着气道:“那他还要当着我的面叫你陈太太?是有意气死我。”说完,他丢下竹棍,又朝我的头踢了一脚。
这一脚正踢在我的太阳**上,我一阵天旋地转,顿时昏厥过去。
当我醒来时,觉得自己睡在冰冷的地上。浑身一阵阵疼痛。忽听那边屋里有说笑的声音。那是杜排长为庆贺杨氏的归来在举行宴会。我产生一个念头,我要逃出去,我要利用这个机会逃出去。我动了动胳膊,还好,他们已给我解开绑绳。我撑着坐起来。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一点光亮也没有。我感觉到自己被关进了一间屋里。要逃走,必须要找到门,可门在哪里呢?我心想只要能找到墙,顺墙摸着走,就能找到门。我忍着疼痛撑着站起来去摸墙,刚走出两步,又是一阵晕旋,摔倒在地。正好倒在两把稻草上。由于是初冬,气温较低。此时,我已是饥寒交迫。疼痛交加。突然睡在稻草上,顿感柔软和温暖。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又一次醒来,周围仍是一片漆黑,死一般的沉寂,仿佛整个世界都处在一片黑暗中。想起一天来,走了一百多里路,没吃一点东西,没喝一口水。倒挨了一顿毒打。想到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遭此大难,受此大罪,还不如一枪把我打死更痛快。想起遇到了李文江,参加了94军,到了陈英强的连里,干得正顺心,却遇上这种事,越想越难过,不禁一阵心酸,泪水滚滚,流到耳根。也不知明日,他们还会怎样对待我,也许会要我的命。今晚一定要逃出去。想到此,我又一次坐起来,爬着去摸墙。摸着了墙,我勉强站起来,不知道门在哪里,便顺着墙摸去找门。摸过两面墙,终于摸着了门,我心里充满着逃生的希望。可是那道门怎么也打不开。我又一次绝望的坐在地上。逃生无望,眼泪汹涌。我只好摸着去找那两把稻草,铺开草,躺在上面。
人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奢望?只有听从命运的摆布。独自一人躺在那黑暗的屋子里,好象躺在与世隔绝的漆黑的另一世界里。心里痛苦到了极点。由于精神的崩溃,思想绝望,不知不觉中,忽见一魔鬼领着我来到一悬崖边上,魔鬼让我跳下去。我朝悬崖下望了望,深不见底。心想,如果跳下去,可就没命了,正犹豫间,魔鬼一掌把我推下悬崖。突然间,一道红光闪过,一只大手把我拖住,升向空中。我一乍醒来,原来是一梦,心里更加惶恐不安。眼开眼,一缕光线从门缝射进屋里。我断定,时间已是第二天早上。周围仍是死一般静。我强撑起身子坐起来。感到双腿已经冻得麻木,浑身剧烈疼痛。我看看身上的衣服,才发现衣服已被打乱了,腿上、膀子上、伤痕累累。我抬手摸摸脸上和头上,摸哪里,哪里疼。肚子已有一天一夜没有一口水、进一粒米。浑身疼痛、酸软无力。望望那道门,门依然关着、锁着。站起无力,逃生无路,只好继续躺下。
**的折磨;人格的污辱;精神的打击;思想的委屈;内心的痛苦。使我无法忍受。有生以来,哪里遭受过这等难,受过这种罪。越想越惨、越想越难过,不禁又一次泪水横流。
门突然开了,进来一名士兵看了看我,大概是看我怎么样了,是死还活着。我请求道:“小兄弟,请给我一口水喝。”
那士兵转身出了门,不一会儿,端进来一盆水放在我身旁,又锁上门走了。
盆子很脏,水很浑浊。原来是一盆又凉又脏的水。因口渴、饥饿难忍,我什么也不顾了,爬在盆子沿,一口气喝下去半盆子。初冬的早晨,气候乍冷,已经冻了一夜的身子无一处热。半盆子凉水喝下去,更是冷得发抖。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气温回升。我勉强伸屈了几下腿,又坐了起来。新的问题、新的痛苦出现了。由于早晨喝了半盆子又脏又凉的水,肚子里开始翻腾起来,又疼又拉。门被紧锁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处可去,只好拉在屋里。
折腾了很多次,肚子已经拉空了,我连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爬回到稻草上躺着。想起初行军时,拉肚子,多亏有两位老乡照料,才得以生还。眼前,无人照料,只有等死好了。等呀等,不知何时,突然门又开了,一士兵进来,我正要说让他送饭来,满屋子的臭味使他捂着鼻子迅速转身出去了。门又锁上了。
又一绝望感涌上心头。但还是盼望着有人开门进来。我盼啊!盼啊,一直盼到天黑,盼到深夜,没有人来。想到今夜,我将活不过去,不冻死也会饿死在这屋里。又想起当年卖壮丁,行军路上拉肚子,在陷马石反投手榴弹,在胡家冲撤出那座小山,拾香烟,在红花桃阵地,或有人搭救,或阴差阳错,已经跨过了几道鬼门关。幸免遇难,活到今天。今夜难以闯过去。只可恨死得不明不白,死得太痛苦,太窝囊了。想起小时候妈妈的疼爱。想着想着,忽然间,又回到了家乡,老远看到妈妈站在门前张望……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剧烈的疼痛刺醒。觉得有人在擦洗我头上的伤口。又觉得腿上暖烘烘的。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块门板上。身上盖着被子,衣服被脱去了,就连那脏裤子也给我脱了。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我猛然意识到,啊,我没死,我得救了。望着周围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感动得热泪纵横。这已是第三天上午了。
伤口擦洗包扎后,几个士兵抬着我,不知到了什么地方,住在一百姓家。在这里,我得到了军人和老乡的精心看护和治疗。身体和精神渐渐好了起来。
几天以后,一士兵来找我:“你,跟我来,去见我们营长。”
原来,他是营长的勤务兵。我跟着他走了一里多路,来到一个农户家的院子里。我们进入院子正堂,见屋里有一大方桌,桌旁坐一军官。年纪约三十岁,方脸,稍瘦。他笑容满面地看着我。勤务兵介绍道:“这是,我们营长。你要好好谢谢营长,是他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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