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2）

他虽是想到煤矿上多挣几个钱，但是，老实说他心底里并不希望陈天跟着去。

“那好吧，既然你小子无家可归，那我就收留你吧。”经过了好些考虑，他就决定带着陈天一起闯一闯。今夜是在这一个地方的最后一夜，他俩畅饮开怀，将心里多少不舍倾注于酒杯，桌上的卤料是尘上雨花钱去买来的。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夜晚，停靠站内的工人最晚的也于今天白日里搬走了。

第二天，他们也搬出来了，然后是无事休息两天，这两天里头，陈天又学习到不少东西，且准备好了要开始学习这边的文字，不然倒真成了文盲。虽是他现在不懂得这边的文字，可他还是乐意地每天都要写一些东西。因为创作可以使他感觉到活着是有意义的，感觉到充实和成就感，以前，他写完了都要投稿，他总要问自己，“我这是为了钱，为了出名而写作吗？”然后是不懂得回答。可现在他终于明白，即使没了物质利益的带动激发，他也是会一直写下去的，当然，他明白自己也没有那么高尚，纯粹得不见钱眼开，能得些稿费更使他的创作热情更旺。

“外国人看你就像你看山西老板。”通过尘上雨的门路，明天他们就要一起去面试，今晚两人住在一家旅店，陈天向尘上雨说了这样一句。见他还是愣头愣脑，不懂得幽默地笑一笑，陈天就解释道：“山西老板意思是说我们那边有个地名就叫山西，那里以产煤为主，同时连带着副产品就是煤老板，一般呢，副产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吃药后的副作用。我吧，在这里，算是个外国人吧，虽然你不承认我是外星人，所以，我看你就像……”还没等他说下去，尘上雨凭着大块头将他压住，让陈天直喊再不敢了。

睡得很是舒服，又是一个难得的精力充沛的好日子。“赶紧上来梳洗吧，把早餐解决了，不要让人家面试的考官等我们等急了。”尘上雨一大早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袋早餐，看到陈天还在睡梦中，愣是没好气。

“梳洗罢，无言独上西楼，夜如勾。”不知为什么，听了这句“梳洗吧”，从他的记忆深处竟冒出了这样的一句宋词。“说梦话呐，陈天，你行啊，出来这么久了，说梦话还是用的家乡话。”

当他们搭着公交车呼呼地开向在火车停靠站的对面的这个城市的另一个郊外，当他们包了辆车在盘旋而上的公路上越升越高的时候，当他们的车炸了胎而走不了，他们还下车步行爬山，我们就知道了他们俩成为煤矿工人的决心是有多么坚定。于是，他们很不顺地就来到矿区，向保安打听了一番，他们径自地就来到一个什么部门经理那儿，那儿空空荡荡的，那经理站起他的胖歪了的身体，笑呵呵地迎接了他们，这越热情表示这两个人是合格的，表示他们以后将饱受他的剥削。

走出大门，手中拽着安排的住宿门号，陈天说：“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面试，居然是看我身体壮不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