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情意相投(2/2)
“巧姐姐,你喜欢?”姚佳问金巧。
金巧点着头,姚河川高兴道:“那咱们今天就来个诗词会,看谁说得多,说得好。”
金巧一拍手道:“好啊!”
“先听我的。”姚河川抢道。
“慢着慢着!”金巧朝前方一指道:“你们看,湖边的那个小店刚刚开门,我们到里面去,我给你们沏上茶,你们三对着湖水吟诵岂不是更好!”
三人欢呼,叫道:“妙极!”
四人来到小店,找了个靠着湖边的桌子坐下,店老板端上茶碗,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啊客官,要请各位稍等片刻,沏茶的水正烧着呢,还没有开。”
“不打紧不打紧。”四人回道。
金巧问道:“有没有糕点啊。”
“有啊有啊!”店老板叫道。
“你多挑一些,端上来。”金巧道。
“好呢——”
不一会儿,店老板端上四个盘子,里面有小桃酥、云片糕、葱桃酥、绿豆糕、开口笑、黑芝麻片。四人赶早来看日出,还没有吃饭,看到这些精美的糕点,无比欢喜,尤其是姚家兄妹,难得吃到南方的糕点,边吃边连声叫好。这时水烧开了,店老板提着水壶笑眯眯的走来道:“真真的西湖水啊,刚烧开,正好沏茶,香得不得了。”
金巧上前道:“我来给他们沏!”
店老板连忙道:“不成不成,你这么美的姑娘到我店来,使我的店蓬荜生辉,给你沏茶,那是我的荣幸,姑娘你快请坐吧!”
一句话,说得金巧不好意思起来。张逸飞笑道:“老板,你可真会说话。”
店老板正色道:“莫看我是做生意的,那话可也不会随便乱说。要说我见的人不少了,临安也是个美人窝,可我还真没有见过如这位姑娘这么美的人啊。”说着店老板突然压低声音对金巧道:“喔——对了,你可千万不要遇到宫中的人,他们一见到你呀,一定要把你抓了去,献给皇上。”
“这么说巧姐姐要成皇帝娘娘了。”姚佳鼓着掌笑道。
金巧一瞪眼对姚佳道:“瞎说!”
店老板又对姚佳道:“你别说她,宫里的人看到你呀,也会把你献给皇上的!”
张逸飞和姚河川一听店老板这话,大笑了起来。金巧对姚佳道:“看吧,这叫引火烧身。”说着她和姚佳也笑了起来。
店老板沏好茶,姚河川对店老板道:“老板啊,你可真是好福气,住在西湖边上,天天看湖光美景。”
“那还用说,咱们西湖啊,美得就无法讲,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店老板问
“什么原因?”四人都问道。
“因为苏东坡苏大学士啊!”店老板道:“他领着咱们临安——哦——那时叫杭州的百姓修建了这条道,老百姓怀念他,给这条道取名叫苏堤。”
“苏大学士怎么修这堤的,你给我们说说!”金巧道。
“对对对,老板你住湖边,一定知道这事。”姚河川道。张逸飞和姚佳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店老板。
店老板见四人这样,顿时来了精神,他放下水壶,拉了个板凳过来坐下道:“苏大学士第一次来到杭州做官的时候,就迷恋上了咱们杭州的山水,他觉得只有一个人可以跟西湖比。”
“谁啊?”姚河川问。
姚佳拍了下姚河川道:“傻。”
“喔——西施呀——你看我怎么一下就忘了呢,刚才妹妹你还吟诵过的嘛”姚河川拍着头道。
店老板点头道:“‘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句诗天下人谁不知道呢。可是过了十几年,苏大学士再来杭州当太守时,见西湖长久不治,湖泥淤塞,葑草芜蔓,心中着急,说‘杭州之有西湖,如人之有眉目’,你们想啊,人要是没有了眼睛眉毛,是什么样啊。”
金巧道:“那可不好看。”
姚河川道:“岂止是不好看,简直就丑不堪言,要是个女孩子,嫁都嫁不出去。”
姚佳打了姚河川一下嗔到:“哥哥乱讲!”
张逸飞忙道:“川哥说的是实话!”
金巧眼一瞪道:“就是不许这么说。”
张逸飞转头对姚河川做了个鬼脸道:“好凶啊!”
“惹不起。”姚河川也一副苦相道。
店老板看着这几个年轻这样,不禁笑了。金巧对店老板道:“后来呢?”
“后来——”店老板道:“苏大学士决心学唐朝白居易,疏浚西湖,为咱们杭州人做件好事。”
“做官就该这样。”金巧拍手道。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姚佳道。
店老板道:“疏浚西湖的告示张贴出来了,可苏大学士却被一件事难住了,湖里有许多的葑草湖泥,疏浚出来堆放在何处?堆在西湖四岸,那多难看啊。挑运到远处去,又费工费事,什么时候才能将西湖疏浚好?愁得咱们苏大学士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张逸飞道:“确实不好办啊。”
金巧姚佳问道:“后来呢?”
店老板道:“有一天,苏大学士带上随从,来到北山栖霞岭。一看这里是通灵隐、天竺要道,肯定不能堆放葑泥。于是想转到南屏净慈寺去看看。他站在西泠渡口,正想上渡船,突然听到柳林深处传来一阵渔歌声:
南山女,北山男,
隔岸相望诉情难。
天上鹊桥何时落?
沿湖要走三十三。
苏大学士何许人也,那叫聪明啊,一听这歌,心中大喜,马上就想到这天上可架鹊桥,湖上难道不能修长堤?如此,既解决了湖上葑泥堆放场所,又方便了南北两岸通行,可谓一举两得啊!”
“真是了不起,听一首渔歌就能想出这样妙法,如此雅事,舍东坡其谁啊?”张逸飞听的高兴,不禁感叹道。
金巧道:“你假如做杭州太守,也能做这样的事呢!”
“我怎么会有苏大学士这么聪明。”张逸飞忙道。
“有的有的!”姚河川和姚佳笑道。
“你们和阿巧一起取笑我,看我打你们!”张逸飞说着举起了手,突然他停下道:“唉——我想起来了,有一个人,我看有苏大学士那么聪明!”
“谁啊?”金巧和姚家兄妹同时问道。
“大哥哥啊。”张逸飞道。
三人一听这话,笑了起来。店老板忙问:“这大哥哥是谁?你们说的不会是苏辙吧,他可是苏大学士的弟弟!”
老板这么一说,四人笑翻了天,倒把店老板弄得不知所以。金巧指着张逸飞对店老板道:“他说的是他的大哥哥。”
“哦——原来如此。”店老板也笑道:“你大哥哥是谁啊,做有什么诗词,在哪儿做官,能有苏大学士这么聪明?”
一听老板问这话,看着店老板一脸正经样,想着高天字都认不了多少,老板还说什么诗词,金巧和姚家兄妹又笑了起来,
张逸飞道:“你们别笑,我大哥哥啊,虽然没有读几天书,可真的很聪明。”
“啊——没有读书就有苏大学士这么厉害,那就更了不起。他写过那些文章,说来我听听?”店老板认真道。
张逸飞道:“我大哥哥的聪明不是在文章诗赋上,他要是在这方面啊,不要说比苏大学士,就是比我这个小老弟,那也是差得远。我说的是他在练武方面,店老板没有练武,你不明白。阿巧练武多时,肯定知道。你们想啊,大哥哥练无影剑法,在观音庙,就因为老爷子说了那么一句‘气不顺啊气不顺’,这话我知道,清山师父清水师叔也知道,栖霞山庄所有的人都知道,可只有他从这句话中悟到了无影剑法内功的真谛,还自己去改变了祖师爷的行气法,你们说,大哥哥厉不厉害啊。”
“还真是的啊。”金巧点点头,姚佳和姚河川也赞同。
“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你们还笑不笑我啊!”张逸飞有些得意道。
“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你的大哥哥行,是个大英雄,非常了不起。还是书归正转,听老板讲苏大学士的事。”金巧笑道。
姚佳连声道:“对对对,老板你请。”
店老板点点头道:“一听说苏大学士要在西湖上筑堤,南北山渔民、农夫和城里市民都闻讯而动,自愿出工出力。苏大学士想到这几年旱涝成灾,百姓生活不易。就申报朝廷,拨出大米,以工代赈。百姓们听说有粮米可发,更加踊跃。从夏到秋,在北山到南山间筑好了七段长堤,段与段间留了六处水道。可由于银钱不足,未能造桥。北岸一樵夫想出了个好主意,砍来树木,拼成木板,造了六顶吊桥。平时吊桥拉起,让里外湖的船只往来通行,早晚把吊桥放下,让两岸百姓通行。又在长堤两边种上桃树和柳树,一来保护堤岸,二来春天桃红柳绿,为西湖添一美景。”
姚河川接着道:“后来人为怀念苏东坡浚湖筑堤的功绩,遂将这条南北长堤称为苏堤,你说对不对啊老板?”
“正是如此!”老板点头道。
“人都去了这么多年,可世间还在念叨他的好。”金巧感叹道。
“是啊,你做了好事,老百姓是记得住的。”店老板点头道。
“谁云其人亡,久而道弥著。陶渊明的一首《咏二疏诗》正是赞苏大学士这样的人”张逸飞道。
“唉——可惜啊,忽必烈的军马就要打过来了,不知我这个店还能在这儿撑多久,想着这大好的河山就要归他人了,真咽不下这口气啊。”店老板叹息一声道。
“怎么就归了他人,朝廷可以召集大伙抵御忽必烈啊!”姚河川在这边,说话胆子也大起来。
“听口音,你是北方人,正应了那句话,站着说话腰不疼啊。”店老板说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姚佳道:“老板,这话怎讲?”
店老板道:“你们北方人不知道我们南方的事。眼下局势如此危急,可咱们朝的那些个狗官,还在那儿花天酒地的,你要是晚上到城里转转,哪家酒店不是人满为患,尽是当官的,谁也不把百姓的死活当一回事,好不容易来了个文天祥文大人,还在朝里受排挤。这样的朝廷,怎么挡得住蒙古铁骑啊。到时候这些当官的跑得最快,受苦的就只有我们这么老百姓了,下次你们再来临安时,我还在不在这里都难说了。”说完店老板叹了口气,提着水壶走了出去,张逸飞等人看着店老板的背影,心中不禁有几分失落。
不知不觉,就快到高天和金圣严约定的送金巧回扬州的时候了,四人在临安虽然玩得还没有尽兴,但也不得不上路了。姚家兄妹知道张逸飞和金巧他们联手,曾在太湖的西山镇江下帮总舵救过运河帮的人,就想去太湖瞧瞧,太湖处于临安扬州中间,正好顺路。
这天,太湖边的西山镇上,来了二老二少四人,这四人正是张逸飞他们。在离西山镇三十里路时,先是张逸飞,后是金巧被江下帮的人认出,江下帮的人一见到张逸飞,死活要拉着他到江下帮做客。江下帮的帮主秦于曾和张逸飞高天等人在襄阳城外赤身闯过伯颜的元军大营,秦于还受了重伤。
本来张逸飞是想到西山顺便看望秦于的,可对金巧来说,江下帮的人在去年曾囚禁过自己的爷爷爹爹和四个伯伯,虽然运河帮看着张逸飞的面子上,现在没有来找江下帮的麻烦,但金巧是一万个不愿意见到秦于。因为这个原因,张逸飞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到别处去,只是请江下帮的人的给秦于带个好,有机会一定去拜访他。江下帮的人看张逸飞态度坚决,就不好再坚持。
张逸飞想此去西山,江下帮认识自己和金巧的人很多,就这样进去,他们肯定要留自己,那时再找借口,就太不地道了。
张逸飞金巧就与姚河川、姚佳商量怎么样才能既到了西山又不被大家认出来,姚河川指着张逸飞笑道:“飞弟啊,你的拿手好戏怎么就忘了呢。”
张逸飞一拍头,道了声:当真!四人都笑了起来。
姚佳道:“我出个主意。”
金巧问:“什么主意?”
“这次啊,飞哥也别装什么乞丐了。”姚佳道。
“为何?装乞丐我拿手啊!”张逸飞道。
“你总不至于让巧姐姐跟着你也装乞丐吧,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姚佳指着金巧对张逸飞道。
“没关系啊,装乞丐我也成。“金巧道。
“让这么美的姑娘装乞丐,那是焚琴煮鹤,我这里就过不去。”姚河川叫道。
“不装乞丐装什么?”张逸飞问。
姚佳指着张逸飞和金巧道:“我看啊,你们俩这次就扮成一对老夫妻吧!”
“啊——”张逸飞和金巧对视一眼,顿时满面通红,心中一阵狂跳。
“对!我和妹妹就装成你们俩的儿女。”姚河川击掌道。
“这怎么行呢?”张逸飞道。
“嗨——假的嘛!”姚河川道。
姚河川话刚一出口,就被姚佳拍了一下,姚河川猛然醒悟,觉得此时对张逸飞和金巧说这话坏了气氛,所以赶紧掩口。
等张逸飞和金巧化装成一对中年夫妻后,姚佳道:“要先演练一番哦,要不然会露出马脚的。”
“佳妹啊,怎么演练呢?”金巧问。
姚佳对张逸飞金巧道:“飞哥先叫巧姐姐一声夫人,然后巧姐姐再叫飞哥一声相公。”
听到姚佳这话,张逸飞和金巧心中又是甜来又是酸,心中好不激动,想这么叫可又觉得不好意思,楞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干吗扭扭捏捏的,这叫演练,如果这都做不好,还没有到西山,就给人识破了,快叫。”姚河川指点着张逸飞和金巧,旁边姚佳也在催促。两人站在那儿迟疑好半天,张逸飞心想,自己今生无缘,不能与金巧成为夫妻,但能与她假扮夫妻,也是自己的福分。想到这儿,张逸飞大着胆子对金巧一施礼道:“夫人啊——”金巧也轻声的回了句:“相公!”
姚家兄妹鼓掌欢呼时,张逸飞和金巧的眼中不禁泪花闪动。
四人来到西山,果然江下帮的人没有认出张逸飞和金巧来。快到中午时分,张逸飞金巧领着姚家兄妹走进湖光酒家,上次救金源,就是在这个酒家,张逸飞第一次看见了“顺水漂”叔,当时他装着喝醉了的样子来与冉季联系,那种场景,还历历在目。
四人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饭菜刚吃到一半,突然听街上一阵喧哗,四人抬头往窗外一望,见一大群人正在朝湖边码头走去,码头上停靠了几条船,就听其中一个人高叫道:“快上船!”
“秦于!”张逸飞从声音中听出来。
“哪个?”姚河川姚佳伸长脖子往船上看,金巧指着站在船头上的一个汉子对姚家兄妹道:“就是那个人。”
“看来秦于的伤养好了。”张逸飞道。
“好像出了什么事?”见江下帮的人急急忙忙的样子,金巧道。
“一定是的!”张逸飞道。
不一会儿,江下帮的人上了船,秦于一挥手,船就往下游而去。张逸飞转头对金巧笑道:“这是去沐阳渡的方向。”
“哦——就是飞哥你挟持上江帮帮主董平的地方。”姚佳道。
“飞弟啊,你最会干这种挟持人的事了。”姚河川指着张逸飞笑道。
“哥哥妹妹见笑了。”张逸飞道。
“不知那个波胡长什么样。”金巧问姚佳,姚佳不好回答,张逸飞忙道:“高大威猛,耿直爽快!”
姚佳指着金巧道:“唉——要是他现在见到你呀,还得叫你一声师娘呢!”
“对对对!妹妹说得对!”姚河川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道。
“看你说的。”金巧又高兴又心酸的看了张逸飞一眼。张逸飞长嘘一口气,望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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