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此情难忘(1/2)
这天一大早,天上飘起了雪花,雪花越飘越大,不久就在地面铺了一层。收藏*~网I。O去扬州道上,四骑拥着一辆马车冒雪赶路。骑上四人是张逸飞、金巧和姚家兄妹,马车上载着一口棺材,棺材里装着死去的唐远声。
前天晚上事情之后,张逸飞高天与徐子丰、吴远士、吴成安、何劲周、秦于、刘宜江商量好,余下的事就交给栖霞山庄来安排。几个当家的知道贺小文、唐远声、罗启霖和栖霞山庄的渊源,再加上是张逸飞高天发话,大家当然无话可说。
张逸飞和高天、姚家兄妹计议,决定贺小文的遗体和小明明随着高天、贺文虎贺文豹贺文雄三兄弟回栖霞山庄,由张逸飞和姚家兄妹将唐远声的遗体送到北方,毕竟唐远声是姚家兄妹的表哥。同时金巧和张逸飞、姚家兄妹一路回扬州的运河帮总舵。
几位当家人帮着张逸飞高天张罗了两辆马车,第二天一大早,马车载着两口棺材,向不同的方向而去。
说来也怪,前两天还是晴空万里。就在张逸飞他们从沐阳渡朝扬州去的那一刻,天就阴沉下来,不久雪花飘下来,越靠近扬州运河帮的总舵,雪也越下越大,张逸飞和金巧的心情就如这天气般,愈走愈沉重。离运河帮总舵约十里的地方,张逸飞突然停了下来。这里是岔路口,向前去是到北方,往左拐则到运河帮总舵。
金巧见张逸飞停下,心中一惊,看着张逸飞道:“逸飞,你……”
“我们就送你到这儿吧。”张逸飞望着远方,不敢与金巧对视。
这里是运河帮的地界,金巧在这儿已经没有危险,如果张逸飞他们一直把金巧送回运河帮,金源肯定要留他们,但金巧的婚期只有两个月了,如果张逸飞在运河帮,就会让金源他们很为难。张逸飞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虽然极不情愿和金巧分别,但也打定主意,不再到运河帮去了。
“别——别——”金巧眼中闪着泪花道:“前面就是我的家了,再说河川和佳妹都还没有去过我们那里。”
张逸飞不去见金家人的这个心思虽然他没有说,但金巧凭感觉却是一清二楚。金巧找不出别的理由,把姚家兄妹拉上,就是不想张逸飞离开自己。
姚河川和姚佳知道张逸飞在与金巧做别,两人赶着马车朝前走了几步,在路口等着张逸飞。
张逸飞对金巧笑了一下,他自己知道这一笑很勉强,在金巧看来一定是苦笑,张逸飞道:
山川古今路
纵横无断绝
来往天地间
人皆有离别
张逸飞轻吟着唐朝孟郊的《古别曲》长叹一口气对金巧说:“该是分手的时候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不——不——不——”金巧激动道:“我不能让你就这么去了,这里是我的家,无论如何都应该去我那儿歇息一下,再说,天这么冷,又快到中午了,你和佳妹他们——”
“阿巧,别说了。”张逸飞看了金巧一眼,又赶紧望着远方,他心中想:这里虽然是你的家,可惜不是我的家。
这时突然见姚佳跑过来道:“巧姐姐说得对,都中午了,前面路边有个小店,我们在那儿吃饭,暖和暖和再走,飞哥你说如何?”
“佳妹……”张逸飞话还没有说完,金巧就道:“已经到了我的家门口,怎么会让你们在外面吃饭啊。”
姚河川过来道:“阿巧啊——就在前面的那个小店吧。”
金巧眼泪水一下就夺眶而出,想着都到了自己的家门口,而最喜爱的人却不愿意也不能进去,金巧心中好不伤感。
张逸飞一见金巧流泪,顿时心乱如麻、五脏俱焚,他不知该怎么样安慰金巧,觉得自己都快要落泪了。
姚佳赶紧对金巧道:“巧姐姐,你别哭,咱们四个在小店里,没有外人,不是更清静些吗?”
姚河川连连点头道:“阿巧啊,在小店里,咱们还可以说说贴心话,要是到你家,我们见面都不方便,你总不希望有人来打搅咱们吧。”姚河川一口一个咱们,其实是在说金巧和张逸飞两人。
金巧止住了哭泣。
正如姚家兄妹所说的那样,如果真的到了运河帮,家里的人为了感谢张逸飞,会把他奉为上座,自己也不好再单独和张逸飞在一起,到时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走吧,巧姐姐。”姚佳拉着金巧的手,姚河川推了张逸飞一把,四人赶着马车来到这家小店。因没有到中午,再加上天冷下着雪,店里还没有客人,店老板把四人安顿好后,姚河川正要点菜,就听金巧对店老板道:“你这儿可有新鲜的鲑鱼?”
“有啊,今早才从河里打捞上来的。”
“川哥,你别点菜了,今天我烧鱼给你们吃。”金巧站起来对大家道。
张逸飞记得去年秋天在太湖江下帮救了金源他们后来到苏州,冉季不想去苏和坊,就托词有事,想不进苏州城。当时为了挽留冉季,金巧邀请他到扬州运河帮那里去,还说“我烧的鲑鱼很好吃的,你尝尝好吗。”木子展又加了一句道:“我们巧姑娘可是不轻易露一手的哦。”张逸飞知道金巧话是对亲表叔说的,其实是想留住自己。
想着去年的事情和眼下的情景,刚刚走了最亲的小文姐姐,现在最爱的金巧也要分别,这一别还不知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就算是见到了,自己又能怎么样呢。张逸飞不禁感慨万千,心伤不已。
金巧去了厨房,姚佳过去帮忙,张逸飞对店老板高叫一声:“老板,来坛好酒。”
姚河川见张逸飞一副愁样,心中着急,就来安慰他道:“飞弟啊,凡事想开一点。”
说这话时,姚河川想到了自己,本来这次到南方来,一路上都是高高兴兴的,不料要回去时却亲眼看见表哥被杀而自己却不能也不敢上前帮忙,现在只能护送表哥的遗体回北方,姚河川心中也好郁闷。
店小二给姚河川张逸飞斟上酒后,张逸飞端起酒碗,对着姚河川道:“川哥,伤心的事不要提了,前天你表哥的事望你不要怪我,小弟我敬哥哥一碗。”
“唉——怎么能怪你呀。”姚河川叹口气,两人一碰碗,一扬脖子,这碗酒一饮而尽。
看张逸飞紧皱着眉头,姚河川道:“飞弟,要不然,干脆到我们北方住一段日子,散散心如何?”
“川哥啊,马上就要国破家亡了,我怎么住得下去啊。”张逸飞道。
“以后你去哪儿?”姚河川问。
“送完你们,就去找亲表叔,我已经无牵无挂,正好赴国难!”说着张逸飞望着窗外飘着的雪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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