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爱穿花衣的壮士(1/2)
我拿手往脸上一撸,用袖子抹了把冷汗,眨巴眨巴眼,小步走到大堂内,仰头望着……
如此看来,这不仅是座楼,还是个挺别致的楼。
这从里到外全是一派古色古香的布置,皆是雕梁画栋,一间间房门依次排列,门窗都用旧木雕着花,还刷着红漆,此刻都阖得紧紧的,分外神秘。我略微看了一眼,估算了下,怕是有上百个房间,而我这一间,却是不在他们之列,只是偏堂里开着的一个小门。
看这架势只怕不是寻常酒楼能有的布局,若说是茶楼么……茶楼又没这么大。
这会儿明明已破晓,早过了辰时,可这楼里别说没客人了,就连一个打扫的小厮都没有,安静得着实有些诡异。
空荡荡的厅内摆了些桌子与椅子,还搭着偌大的一个台子。高高的梁顶,空旷的台儿,一缕缕阳光从上头射了下来,周围是暗的,只有这一处是亮堂的,铺着喜庆的红毛毯子,格外的大气。
台子后头,堂内中央有个长楼梯,蜿蜒而上,饰有雕花的扶手,将整个楼弄成了两层………………这摆设与布置……好熟啊。
而眼前这个男人衣着明亮,举止又张扬万分,不像是个良家男子该有的扮相。
让人不得不生疑。
我脸色一黑,手撑着腰又踱了回去。
“敢问这位仁兄,这是何地?”我拱手,斜他一眼,微躬身很有礼貌地问道。
“你傻了吧,”他蹲下,平视我,“蠢东西……劳烦你换个好点的开场白,每次失忆都来这一套,老子都被你问了不下十八次。”
啊,有么?
我真傻了。
他一脸默然,朝我勾手指,“你……过来。”
我秉着八卦的心,依言乖乖的过去。他一把捞住了我的手,也不顾我有伤在身,便将我扯进了原先的小暗房里,一手环着我的肩膀,他笑得好不阴险诡异。
……不得不说,被人居高临下看着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我别开了视线。
顷刻间,他的手指滑过我的脸,捏住了我的下巴。
凉薄的指刮着我的肌肤,我禁不住抖了一下,寒毛直竖。
“听好了,在这儿你得尊我一声主子。”他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眼睛盯着我,专注地留意着我的表情,“这是勾栏。”
哦,
勾栏。
我龇嘴笑了一下却牵动了伤处,无所谓的四处望望,面不改色地拿手拨开了他的手。
我就说嘛,怎么室内装饰得这么有情调,原来是……
我埋头回味了一下,片刻间小虎躯一震,瞠目结舌,脸上挂满了惊悚啊惊悚。
勾栏!那岂不是卖艺又卖身的地方。
“难怪伙计们都说你脑子里少根筋,果然比常人慢了半拍。”他忍俊不禁。
我却顾不上他,忙撩起袖子看了看,只见胳膊肘上布满了青紫的淤青,不消看也知道,只怕全身上下,也没一块好皮,怪不得觉得浑身腰酸背疼的。
我忙垂头蹲在地上,琢磨琢磨像是想到了一件事,一时间脸色苍白,活像见了鬼。
“你想到了什么?但说无妨。”他终于笑出了声。
“你方才说我是被老板打成这样的。”
“没错。”
“难不成是因为我不接客……所以才……”
“你?”话音一上扬,那美男子的音调与语气仿若是承受了奇耻大辱一般。
“就凭你?”他一手搁在我肩上,低头拍了拍,一副你别多想的模样,凑在我耳边说,“你还没那资历,你只是龟公。”
我舒了一口气。
龟公龟公还不至于卖……正所谓生活在最底下层的人,再苦再累也终究是人,始终要看尽人间冷暖,要知晓戏子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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