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家未遂(1/2)
夏日天炎易倦,林飞想了一会,逐渐睡去,他惦记着离家之事,只在半睡半醒间,听到几下锣响,知道已是子时,连忙坐起,轻轻穿了靴子,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向外瞧去,只见月满庭院,树影零乱,更无一个人影,忙到床上取了包袱,解了门扣,轻轻将门拉开,正要躬身跨出,忽然想道:“我不声不响的离开,爹和二哥一定担心得很。”
他略一思索,又折回屋内,取火刀火石点燃蜡烛。从箱中取出笔墨砚台和一叠宣纸,掭了浓墨,握笔疾书,片刻间便写了四五页纸,每张纸上寥寥十几个字,笔墨潦草,乱如爪痕,好在子大如斗,仔细分辨倒也认得出是写的什么字,匆匆停笔,将所写纸张搁在桌上,用砚台压住,然后吹熄蜡烛,脚步敏捷的出了房间,探头张脑的左右一扫,正要去关房门,凭空乍起一道威严无比的声音:“你做什么!”
林飞惊得魂飞魄散,偏头看去,林准之手里拿着一壶酒,目光冷峻的站在檐下,林飞啊的一声,拔脚便溜,惊惧之下不免慢了一拍,林准之抢步赶上,抓住林飞衣角,手上一用力,把林飞扯回屋内,林飞不敢用药,只好朝窗户冲去,想跃窗而出,陡听林准之喝道:“站住!”身子一颤,挪了半步,终究不敢再走,垂头丧气的返回。
“你要去哪?”
林准之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又转,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语气平缓,与平时大不相同,但听在林飞耳中,反而更令他不安,嗫嚅道:“有人邀我出去喝酒。”抖了抖包袱,袱中瓷瓶磕碰相撞,发出咯喇的脆响。
林飞瞥了一眼林准之,道:“里面装的都是饮酒的器具,你如果不信,自己打开看看。”说着把包袱一扔,丢到桌上,果真是一阵的乒乓响。
林准之只一听,已清楚包袱里装的确都是陶罐瓷瓶之类,神色稍缓,走近几步,道:“爹好久都没有和你说说话了,你过来,我们父子俩一齐喝几杯。”把酒壶放在桌上,忽见桌面砚台下压了几张纸,林飞极少动笔写字,林准之因此好奇,便取了几页纸来看。
月光从梁下射入屋内,照在纸上,林准之随意一瞥,登时大怒。若换了别人来写书信,定是按格落字,字迹大小适中,月色朦胧,林准之多半是看不清。偏偏林飞写的信,一个字能比过常人写的四五个字大小,一下子便显了底。林准之声色俱厉的道:“混帐东西,学人撒谎,还要离家出走,你,你!”一句话没说完,已大咳起来。
林飞想上前替他拍背顺气,走到身前,已被林准之抓住。林飞一惊,脱口而出,道:“你让我去做道士,我岂能不走!”
林准之怔了怔,喟然道:“爹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林飞道:“我可瞧不出半点好处,整日念经打坐,闷也闷死了。”
“你怎么知道都是念经打坐,我问过道长,也有攀弓踏弩,飞天入地的修炼法子。”林准之皱了皱眉。
林飞嘀咕道:“总归是念经打坐多一些。”
他小时候常被林准之带去寺庙道观,听多了咏经诵佛,长大几岁后,林准之嫌他野性,每年都要带他去甘泉寺,托无悔和尚管束,那无悔和尚精通武艺,林飞斗不过他,便在井中下药,把寺中僧人和香客都迷翻了,几日几夜昏睡不醒,险些闹出人命。无悔和尚依葫芦画瓢,把林飞捉去,也将他迷得浑浑噩噩,十几个僧人日夜不休的在他身旁念经,过了几日,又将他锁在一间小院内,要他戒语持斋,背诵心经,一个月后才放他下山。林飞吃了这番苦头,自然恨上了和尚道士,听见禅语真言,便觉头昏脑涨。林准之要他去做道士,他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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