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众生平等（2/2）
有的时候，要对付一个人，不一定要大动干戈，寥寥几句话，乱其心智，更为狠毒，也更为有用。其实那个问题，连丹尼斯自己都不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么。在他看来，那就是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正说有理，反说也有理，连他自己都弄不清，别人就更不可能弄清楚了。本来一般人都不会在意这种问题，可是他已经确认张凌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要不然一开始也不会费力寻找破除真实梦境这个魔法的方法，后来也不会对一颗能量核心生出什么感慨了。所以，他已经认定张凌的斗气修为会就此停滞不前。
邦德对丹尼斯提出的问题也感到不解，不过他并不放在心上，而是对张凌说道：“我今天正式收你为弟子，我知道你是从外地来的，在城中没有亲人。这样吧，今天晚上你来我家，威利也来，我们一起吃个饭，也让你师母见见你……嗯？伊洛斯，你在想什么呢？不会还在想刚才那个不是问题的问题吧？”
只见张凌嘀咕道：“公平吗？不公平吗？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问题？大话西游，不对……我明明记得这个问题有答案的，是什么呢？是什么呢？”他分明记得这个问题是有答案的，或许是在哪本书里读到过，或许是哪部电影里看到过，可是一时就是想不起来了，心中直堵得慌。
邦德终于发现他这种状况，心里顿时就道不好，知道这是遇见修炼中的心灵障碍了！论修炼斗气，他可是大行家，十分清楚这种障碍有多么可怕，那可是会令一个人的斗气修为彻底停滞不前的啊！就像他本人，也是三年前对公平正义的领悟遇见了障碍，自此三年过去，斗气修为一点进展都没有。他现在已经是九级战士了，这种情况也属正常，历史当中，不知多少天资卓越的人成为九级战士，却是绝大多数都卡在这个境界不动了。就连魔兽，最高也只有九级魔兽，他还从未见过有九级以上的魔兽呢！
这是一个大瓶颈，邦德觉得自己可能终生都无法逾越了。可是伊洛斯这种情况又不同，他的斗气修为还算不上很深，以他的潜力，怎么会这么快遇到障碍瓶颈？
邦德觉得自己必须帮这个弟子一把，帮他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来！可是他仔细一想，嗯？觉得不对。再一想，也不对。好像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绝对正确的答案一样，可是这样就与光明神所留的经义上说的不符了，如果没有绝对的公平，那还要公平做什么？这下子，可是把他自己也给绕进去了，顿时心中难受无比，简直有种要吐血的感觉！
“糟糕！我的心灵障碍好像因此加重了！”邦德顿时醒悟，可是已经迟了，这下子他的瓶颈可谓是越来越大，更加难以逾越了。
就在邦德大感不妙，一旁的威利也觉得目前状况很奇怪，有种诡异的感觉的时候，忽然就听张凌啊的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我想到了！我终于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快说啊！”邦德和威利两师徒竟不约而同地问道。
张凌给他们两个的异口同声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儿，忽然道：“我忘了。”
威利还好，只是无语加纳闷。邦德则是连掐死这个学生的心都有了，本来还以为他有了答案，或许可以帮自己解除心灵障碍，谁知道是搞怪……对了，伊洛斯之前就和那个以搞怪著称的凯瑞在一起，看来他们还真是臭味相投，邦德感到头疼。
“我又想起来了，是这样的。”张凌可是被冤枉了，明明是被他们吓了一跳暂时给忘了，好在立刻又想了起来。组织了下语言，他道：“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但是说明起来又比较困难，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来方便说明好了。”
这个故事，当然是他还在地球上的时候从书上看到的。或许他本身无法寻找出那个问题的答案，可是继承自地球那无比灿烂的文明，却是丹尼斯无论如何也算计不到的。
“从前有个神明说，众生平等，一切有生命的动物，都是平等的，不可杀戮。后来有两个信徒就此进行辩论。一个叫唐三藏，先别管这个名字怪不怪异了，总之他说：众生平等，所以我们不能杀生，也即是说，不能吃肉，只能吃素，对吗？另一个回答：对。”
邦德忽然道：“你说的这个神明是否精灵族的神？只有精灵族才像你说的那样，不能吃肉，只能吃素。”
张凌：……
“唐三藏又道：那我们能吃蜂蜜吗？另一人回答：当然能，蜂蜜又不是肉，乃是蜜蜂采集花粉花蜜酿造而成，当是素食。”
邦德点点头，又道：“果然是精灵族，我听说蜂蜜是他们最爱吃的几种食物之一。”
张凌：……
“唐三藏就问了：可是蜂蜜也是蜜蜂的粮食，蜂蜜被我们取走了，许多小蜜蜂就会因此饿死，难道这不是杀生吗？难道这不违背众生平等的精神吗？其神又说过，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老师，精灵神有这么说过吗？”
“这个……倒是没听说过。不过既然是神明，这种说法倒也没错。”邦德想了想，回答道。
“那就好……”张凌极度无语，感情精灵族都是和尚啊！“唐三藏又问：那这唯我独尊，与众生平等相互矛盾，这又作何解释？到底哪个对，哪个错呢？老师，你看这个问题，和丹尼斯提出的问题像不像？”
“的确很像！”其实这两个问题，可以归为一个问题，那就是对和错有绝对吗？杀普通魔兽的时候唯我独尊了，杀独角兽的时候却又觉得应当众生平等，孰对孰错。
“其实根本无所谓对和错，无所谓公平不公平！一切的不同，只因为立场发生了偏差，仅此而已！”张凌回想着记忆中的话，一面说出来，同时心中所有的郁闷和烦躁都随之消除，只觉无比的畅快！胸中一股**涌动，让他像发表演讲那样，慷慨激昂地道：“普通魔兽就好比鸡鸭，独角兽就好比犬马，杀死鸡鸭吃肉再也平常不过，可是要杀死仿若朋友一般的犬马，心中就会觉得异样，好像这是错的！然而都是家畜家禽，有何杀不得呢？只不过我们与犬马有朋友之情，立场就偏向了它们！立场决定对错，决定是否公平！神站在自己的立场，自然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其实神说这话的意思，是要叫我们学神一样，产生自尊，产生自信，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而超出自我的立场，从更高的角度来看，就知道众生平等……”
“学神一样，产生自尊，产生自信……站在神的立场来看，站在神的立场……”邦德喃喃自语几句，突然打断了张凌的演讲，用一种极为严肃的语气道：“伊洛斯，今天这话，再也不能在他人面前提起！否则的话，我也保你不住！威利，你也听着，不能将今日这事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是的老师！今天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神啊！又涉及到了神明，威利恨不得自己不在这里才好……
“……”本来张凌还为自己的演讲被打断感到不爽，可是一听自己这个师兄的话，心中就只剩下无语了。拜托，这招也太老套了吧？不过他见邦德说的这样郑重，便也点头道：“我知道了。”
邦德点点头，说道：“先去我家吧。伊洛斯，我准备推荐你进入卫兵队，先担任夜晚巡视的任务，以增加你的资历……”平静的语调之下，却是无比的激动。三年来一直无法逾越的瓶颈啊，如今终于有了希望！这个伊洛斯的悟性竟然如此之高，看来要早做培养，让他进入卫兵队，正好也让他和议政官凯特的儿子疏远开来，免得沾染上那搞怪的恶习。
要是让邦德见识到张凌那远超凯瑞的搞怪功力的话，恐怕他会直接崩溃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