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燕山之围(1/2)
“臣徐思睿,参见陛下。”
天子立刻上前扶起两人:“两位爱卿,真是辛苦了。思睿啊,你瘦了一圈,赵先生面色倒是还不错。”
“谢陛下关心,说到底,臣是个文人,这身体哪能跟云游过四海的赵先生相比。”
“一路舟车劳顿,太辛苦两位了。来人,给二位赐座,朕要和两位喝几杯。”
赵文栋说:“谢过陛下,赐座就不必,还是先把《飞鸢图》交到陛下手里,臣才放心。”
“行,那朕就先让你们交差。”
徐思睿对殿外说:“把图给陛下带上来!”
天子从太监手里接过飞鸢图,铺在桌案上缓缓展开:“好画,果然是好画!飞鸢军列阵,大明国境安宁,真的是一派祥和,可惜现在先帝不在,朕真的担忧,这江山,是不是要丢在朕的手里了?”
“皇上!臣以为,如今大敌当前,皇上作为大明的主心骨,切不可妄自菲薄。”徐思睿跪在了地上:“臣请愿,前往前线,虽说臣身体有恙,但也愿意为大明尽一份绵薄之力。”
“思睿啊。”天子卷起飞鸢图:“朕没跟你说过,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这张《飞鸢图》,它是飞鸢军的一道兵符没错,但这个秘密只有先帝和韩云,以及朕知道。如今韩将军战死,这张图就没什么作用了,但朕想让你留着这张图,因为朕也能预感到,大明的危机要来了。”
“陛下,此话怎讲?”
“此次外患,朕也发现了大明军制的不足之处,其实外患不足为惧,大明在兵力上还是强于北辽,即使他们靠自己的小聪明赢几仗,但在真正的实力面前,这都没什么用。朕真正担心的不是外患,是内忧。”
徐思睿说:“是啊,都说兵贵神速,看这次调军的速度却拖泥带水,说明军制和管理上的确存在一定弊端。陛下是想要重挫北辽,解决外患后,借此机会改革军制?”
“但此事必定引起争议,更有有可能会出乱子,自古以来变法都有牺牲,何况这次是关于军制和军权方面,所以必须有几个值得信赖的人,朕才放心。”
“臣愿效犬马之劳!”
徐思睿对当前大明的军事局面看的还算透彻,他也觉得早就该改革了,就等皇上开这个口呢。
“徐爱卿的确值得信任,但朕已经选好了合适的人,那就是夏大人和严大人。”
“他俩脾气能对一块儿吗?”
“就是因为对不到一块儿,才让他们一起主持,这样做事既不会过于保守,也不会过激。而徐大人只需要做好一件事情。”
陛下请讲。
天子让旁人全部退下,和徐思睿赵文栋说:“二位,保护好《飞鸢图》,倘若变法有何变故,就要仰仗二位了。”
“陛下是说……”
“对,朕不能确保百分百成功,可如今危急存亡之际,朕只有出此下策,二位不是军中之人,反而值得托付。朕担心,如果真的有人阻碍变法,甚至造反,如今兵权过于分散。朕最信任的徐大帅、韩大帅作为边军,是不能随意调来京城的,所以一旦出了变故,徐大人,你要立即号召一股力量,《飞鸢图》未必招来所有飞鸢军,但以韩云的名义,可以招来忠义之士,你就是朕保命的一张牌。”
“可是陛下为什么……边军怎么就调不得?如果真的到了危急时刻,徐大帅怎有不救之理?”
“你不在军中,不知道,如果因为内乱放弃了边防,敌人必趁虚而入。”天子的眼神坚毅:“大明可亡,华夏不可亡。”
徐思睿终于理解了天子的难处,如果不改革,如今大明的旧军制问题必然导致整个王朝的衰败,如果改革,会是一场腥风血雨。一旦腥风血雨真的来了,能拯救大明王朝的,只有这些忠义之士,《飞鸢图》作为韩云的遗志,就是召集忠义之士的令牌。
“臣领命!”
徐思睿和赵文栋心情沉重,刚刚辞别皇上出宫,只见宫外马蹄声传来。送军报的士兵急匆匆地下马,仇大统领问道:“是北境军报吗?”
“是……大统领。”
“先随我进宫!”
徐思睿有种不祥的预感。
……
北境,燕山山口。
战马的低吼声传来,一队骑着纯黑色马匹的人正缓缓穿过峡谷。
领头者身着银甲,一杆雕蟒纹长枪,既是武器,也是身份的象征。蟒纹服饰一般都是朝廷重臣的打扮,此人不仅是北辽国重臣,也是北辽第一武将。
看后面队伍中的黑月旗帜便知,他就是北辽玄月军主帅,玄月将军萧风。
萧风不仅是北辽大将,也是皇室宗亲,北辽萧太后的侄子,北辽皇帝的大表哥。
玄月将军和飞鸢将军分别是北陆和中原的传说,但耶律家族一直掌控边境线,萧风和韩云一生从未有过一次交锋。
“萧将军,耶律将军已在燕山驻扎,按照您的命令,玄月军已经埋伏在燕山各处。”
萧风看起来不像个将军,倒是更像个文人,他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不慌不忙地说:“传我令,不必等我,让耶律俊良准备进攻吧。”
“是!”
烽烟起,万支火箭向大明军营射来,此时正是清晨,太阳在东方,仇兴的军营驻扎在西方,正好不利于作战。此时,大明军队正在换防,恰好让北辽抓住了机会。
“不好,北辽发动奇袭,大家先撤!”
淮王衣服也没穿好,慌不择路,仇兴对陈济说:“陈大侠,你身后好,跟着王爷掩护大部队先撤,到了下个山头后面重整队伍,发起反攻。”
“你呢?”
“我掩护你们。”
“不行,要撤一起撤。”
“燕山不能丢!”仇兴说:“如果大家都撤了,就等于弃械投降,我们这个主阵地有我们的粮草和军备,我们不能让。一旦让了,就会陷入被动。再说了,你们还能打回来,我撑一会儿就好。”
陈济抱拳行礼:“一定要坚持住,我们立马反扑回来。”
淮王说:“走!”
陈济和淮王带着大部分人马西撤,暂时放弃大营,不然有全军被包围的危险。
东面前线,耶律俊良挥挥手:“停止放箭,进攻!”
不一会儿,山顶的大明军营外传出厮杀声与兵器碰撞声。仇兴亲自披甲上阵。
“那个少年就是仇兴?”
“将军,应该就是他。”
耶律俊良点点头:“不错,身手还不错。”
淮王和陈济在半路山也遭到了埋伏在山谷中玄月军的袭击,发生了一场血战。
“王爷,你受伤了!”陈济跑来掩护淮王,淮王捂着流血的额头,他深知此时仇兴已经撑不住,但大部队又遭到玄月军牵制,仇兴等人恐怕凶多吉少。
“别管我,立即下令,回山上。”
“是!”
淮王的副将已经开始让大家往山上撤退。
耶律俊良对副将说:“取我刀来。”他本来想着迅速吃掉大营,然后与玄月军合围大明的大部队,没想到仇兴等人这么能抗,到现在还攻不下大营。
耶律俊良亲自提起大刀上阵,仇兴以长枪相迎,两人大战几回合,仇兴因为疲惫不堪,逐渐露出破绽。
只见耶律俊良大刀一挥,仇兴虽然躲闪很快,但腹部还是被砍中一刀,跌落下马。
正当耶律想要继续补刀,拿下仇兴的人头,一只黑羽箭飞来,耶律俊良迅速躲闪,但紧接着另一支箭射在了马腿上。
耶律摔下马,立刻有盾牌手前来掩护,把耶律俊良拽了回去。
仇兴也被大明的人救了回来,玄月军迅速向山头围拢,把仇兴以及大部队包围。
仇兴和淮王都负了伤,仇兴的手下王副将暂时指挥军队。
再看北辽那边,耶律俊良摔下马本来就摔的不轻,还被北辽一众将士拖拽回来,加上有一个手误的盾牌兵手一抖,一盾牌重重地砸在了耶律俊良的脸上。
本来摔一下就算了,这回直接从轻伤变成了重伤,耶律俊良喊道:“哪个扛的盾牌!给我拖出去斩了!”
“将军,这个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也没人承认啊!”
“那就把盾牌队队长给我斩了!”
“使不得使不得,大敌当前,正是用人的时候,切不可意气用事。”国师摩罗说:“大将军好好养伤,萧将军马上就到。”
“副将呢?”
“末将在。”
“传我令下去,千万不能让老萧知道我被砸脸这事,不然我得成为北辽的笑柄。”
“是!大将军没有砸脸,大将军是血战沙场,英勇负伤!”
耶律俊良长呼一口气。
“哎呀!耶律大哥,听说你跌下马被盾牌砸了脸,真是血战沙场,英勇负伤啊!”萧风笑着走了进来。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部署的怎么样了?”
“我这主将负伤,你又不在,没敢轻易进攻,围住了,就等你来呢。”耶律俊良说。
“末将萧风,见过国师。”
“免礼。萧将军,你看我们是战,还是继续围住他们。”
萧风说:“战,我估计徐冲已经在支援的路上了。大明不缺钱,粮草少不了,一直围着,他们没饿死,我们倒是先饿死了。传我令,准备弓箭头、投石车,即刻攻营。”
……
“王副将,我们都被包围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咱们现在应该想想,怎么突围出去。”陈济说。
“老陈,北辽玄月军忽然出现,现在我们的人数本就不如他们多。加上刚才一战耗费了不少兵力,两位主帅负伤,这怎么杀的出去啊!”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吧!”
陈济跑到军营中,军医正在给仇兴包扎伤口,耶律俊良这一刀,几乎要了仇兴的命。若不是救得及时,仇兴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淮王遭到埋伏,伤得也不轻,刚刚包扎完,头上裹着白布就出来了。
“如今局势如何?”
“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命暂时是保住了,只是仇将军还没醒过来。”
“我是问外面和北辽打的怎么样了?”淮王问。
“回禀王爷,我是随军医生,外面啥情况咱也不知道啊!”
谈话间,只听外面一声巨响,北辽的投石车在往军营里投石。淮王还没反应过来,一只箭就落在脚边。
“保护王爷!”
一队盾牌手围住淮王,掩护他去掩体后。敌人的进攻开始了。
王副将正在最前线指挥着:“大门顶住!快,再来一队人!”
“报!王将军,对面来人是玄月将军萧风。北辽还有一个营的人马正在向北门靠拢。”
“这是要彻底断我后路啊!”王副将说:“传令,顶住东门,准备西撤。”
“不可啊!王将军,再往西就是悬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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