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章 马家鹅场(2/2)
老头说他姓马,单名一个福字,观音石他已过世多年的父亲送的。
我堂上并未多问,但堂下暗暗查了这老头的情况,专门去探听了一番。
这老头像他说的那样,姓马,叫马福,在小郦城外小郦河边办了鹅场,雇了长短工,养了千余只鹅,鹅翎便供应郦军的锻造营做箭翎。马福在当地为人颇善,布施邻里,算一个小小的乡绅。
马福其实是外乡人,外乡哪里人并无人知晓,只知道他大约二十多岁便只身一人迁到这里,捕鱼为生,后来攒了钱,才开了鹅场,养的鹅陆续增多,渐有名气。没人见过马福的父亲。马福在当地娶妻,先生一子名虎早夭,后生一女名云,相貌不佳,但也嫁入小郦城望族腾家。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并无什么可疑之处,但我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就悄悄潜入了马福家里看了。
马福家的厅屋里靠墙有一条供案,上面摆了佛像、香炉和供果。我瞧出供果摆放的位置有些小蹊跷,便动手挪了挪,不想那佛像竟自动挪开了位置,露出了后面墙上凿的浅洞,洞里挂了一副小画,画上的人和年轻时的洪大胆竟有有七八分像!
我很是吃惊,瞪大眼把那小画仔细看了,越看越像。
正看着,我忽然发现那小画中的人眼珠子动了,似乎也在瞪眼看我。
我一时吓着了,赶紧动手把那佛像挪回原位,盖住墙上的浅洞。刚挪回去,香炉里的香忽然斜着射出了一支,我急忙躲闪,还是被那支香射中了左肩膀。虽然我穿了贴身护甲,但护甲竟然被射穿。要是没有护甲,估计我肩膀的骨头都要被射碎!
我不敢再留,擦了痕迹,赶紧悄悄又原路潜出马福家,往小郦城走。
才走到小半路,我肩膀就麻木不动,整个人也失去知觉倒在路边沟里。我在路边睡了一个时辰才被路过的行人叫醒,说我脸红脖子粗,以为我喝醉了。
我醒了后,心里却不禁后怕。那支突然射来的香,射穿了我的贴身护甲,仅仅是擦破了我的一点点肩膀皮就让我这样,要是真射到了骨头肉里,那不是立刻丧命,也是得昏死个两三天!
我搭了路人的牛车回到小郦城,让城门口的守军把我送回去,睡了一晚上才算基本恢复过来,但肩膀还是麻。回来后,我把护甲上残留的那一小截香,连着粉末都刮下来研究,没发现任何特殊之处,和普通烧的香没什么区别。但我觉得这事蹊跷万分,又不敢贸然再查,便只画了马福的画像存着。
郦老将军见我身体有异,过来问我怎么了,我不好多说,只说骑马摔了肩膀。
过了两天,郦老将军查出被漠国重金收买在箭杆上做手脚的那家,斩首抄家,拖尸游街,把马福等其他人都放了,便算结了案。
又过了两日,我随郦老将军回返郦都。我肩膀麻,缰绳握不牢,骑马不快,养了一路伤,到现在才算基本痊愈。
到现在,肩膀还微微有些麻。
你看,我左肩的护甲上还有一个小洞,就是那支香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