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皮笑肉不笑（1/2）

雨水顺着路边屋檐弯弯的瓦片流淌到地上，像一幕幕泛着水气的珠帘。ｉ

青衣人撑伞站在屋檐下，看着丁一他们向自己靠近。青灰色的脸上，狭长的双眼闪过一丝异样，一纵即逝。

丁一轻踏积水的街面，缓步向前，在那人面前站定。

双方对视良久却不言语，皆在等待开口时机，伺机寻找对方的破绽。

雨滴似乎被空气中凝重的气氛冻结，小心翼翼的落在二人四周，不敢大声喧哗。

那人不知丁一底细，只眼见她体形单薄、一身白衣，年纪虽不算大，但甚是稳重、沉着,嘴角似有似无一丝浅笑，眼神难以捉摸,一副了然的神情挂在面上。

其实丁一哪会这种高深的东西，她只不过是拿出了对付监考老师的那一套，简单点说就是皮笑肉不笑。记得有一次期中考，全场四十多个考生，那俩监考老师偏偏两个半小时就盯她一个人。本来丁一就有点心理紧张，结果让俩监考这么一盯，脑子更一片空白，硬是一道题也答不出。索性不写了，就摆出这么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与那俩抽风的监考老师对练了整整一个下午。后来每次遇到类似这种眼神的对峙场合，丁一便摆出这种表情，每每看的对方莫明心慌、忐忑不安。

丁一拿定主意，敌不动，她不动；敌若动，她先动。只是没想到那人定力这么好，对峙了许久也不作，不过丁一这套功夫也不是白练的。两人就那么四目相对，眼神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踢踏声从不远处传来，几个妇人撑伞正急步走来，不知这大雨天她们还要赶着上哪。走过丁一身边，好奇的朝她看来，一阵嗤笑。几天后，固城流传出一段关于白衣大仙的番外。说是某天，雨，白衣大仙与一男子在雨中持伞深情对望，那场面是温馨缠绵、‘郎’情‘妾’意，但凡见者，无一不备受感动。当然，这是后话。

“剌青”丁一看那青衣人喉头一动想要开口，便轻快甩出两字，抢占了先机。

“是……”那人听丁一说出剌青二字，心里一惊，犹豫着要说什么。

丁一听那人地方口音极重，一时分不出是哪里的方言。不容对方多讲，丁一又甩出一字“苗。”

那人眉头一跳，心中又是一惊。丁一一共说了三个字，但字字点在他心中要害，不由得他不多想。眼前这人是什么来头？到底对此事知道多少？他不觉望向虎子，“他……”

“有水也是溪，无水也是奚。去掉溪边水，加鸟便是鸡。得志猫儿胜过虎，落魄凤凰不如鸡。”丁一心想，就算那人今天没这么关注虎子，单就那身剌青，虎子身份也肯定不简单。

青衣人听丁一那几句，料定她来头不小，并且已然知道虎子身份，一时有些恍然。

丁一看那人神色，分不清他是高兴、生气还是害怕，反正看着是挺激动。

那人顿了一下，“我……”

“有木也是棋，无木也是其。去掉棋边木，加欠便是欺。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丁一想，管他好人坏人，如果他是帮虎子的，那他与虎子背井离乡，一定是有苦衷,便应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如果他是坏人，那虎子今天落到这一步，还是应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只不过他是欺虎的犬而已。

柳云天本来还有些忐忑,毕竟他是个读书人，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他看丁一似乎信心十足的样子，而且在他眼中丁一做事一向非常有把握，便不再多想，随丁一一同会这神秘的青衣人。没想到打破沉默后，丁一三两句便控制了局势，柳云天对丁一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又听到丁一出口成章，两诗做的妙极，心里对丁一的敬仰之情已经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黄河泛滥一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