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居府二少（1/2）

“欺人太甚，她实在是欺人太甚！”

回到清风院中的四奶奶此刻正坐在床边，双手死命的捶着被子，口中念念有词的咒骂着大奶奶，直到半晌之后她的手实在捶得有些疼了，才渐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悲凉的扑倒在了大床之上.

“四奶奶，当心气坏身子。”

四***贴身丫环小柔小心的上前轻抚着四奶奶那单薄的后背，贴心的为她舒展着怨气。

“小柔，你告诉我，这样的苦我到底还要受多久。以前她未出阁之时，在庄府就时常欺辱我，后来她终于出嫁了，我以为我的恶梦可以结束了，没想到却……小柔，你说，我的命怎么会这么苦？”

四***身子骨本就瘦弱，如今再加上夏日里所着的衣裙都略显单薄，又哭得梨花带雨，更是显出了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可人的模样。

“四奶奶放心，老爷最疼爱的人就是四奶奶，即便大奶奶再恨再讨厌你，她也不敢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再说了，就算大奶奶她真的要对你不利，不是还有我和小翠帮你挡着呢。”

小柔报以了四奶奶一个宽慰的笑容，她和小翠是这居府里唯一知道四奶奶心底那些痛楚的人，都可算是四***心腹。

小翠是七年前进府开始伺候四***，而小柔则是两个月前四奶奶去庙里上香途中给救济回府的孤女。虽然小柔跟随四***时间并不长，但因为这份恩情，所以她对四奶奶自然也是竭忠尽智的。

“四奶奶本就是个菩萨心肠的人，若不是大奶奶暗地里逼迫，四奶奶也不会刻意去帮她刁难二奶奶、三奶奶。可即便就是这样，四奶奶你也已经尽量不去太过为难她们了。平日里，四奶奶对丫环下人也是极好的，别的人虽然不一定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但小翠跟着四奶奶这么多年来，怎么会不明白四***为人。俗话说，好人有好报，四奶奶你是好人，老天爷必定会善待你的。”

刚进屋的小翠，听到了四奶奶与小柔的对话，便从桌上倒了杯热茶，递了过来。待到四奶奶喝了口热茶平复下来之后，小翠也上去扶起了四奶奶，将自己并不宽厚的肩膀给她依靠。

见到两位如此为自己着想的丫环，四奶奶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的想要流下来了。她感动的看看小柔再看看小翠，双眼含着泪光点了点头。

“小翠、小柔，你们说的对。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只求这样的日子能早点结束，我能早日脱离苦海，过一些安宁平静的日子就足够了。不管怎么样，我起码还有你们俩相伴，还有老爷的疼爱，只要有这些，那便足够了。”

四***左右手分别轻抚着小翠和小柔的脸，三个女人同坐于大床之上，脸贴着脸，相互偎依着度过了一夜。

接下来的几日，居府里平静得就像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大少爷依然一如既往的去同泰祥帮忙；二少爷依然整日窝在岚坊之中不见出来；三少爷还是整日忙着“吟”诗作画。而大奶奶依旧是每日吃斋诵佛；二奶奶也只是在自己的水月居里种些花草；三奶奶不是偶尔出去买买饰，就是呆在院里听听小曲；而四奶奶除了每日按时去佛堂给大奶奶问安之外，便几乎都呆在自己的清风院里绣花抚琴。

谁也没有现这四个女人之间那暗潮汹涌的诡异气氛，谁也不能预料到几日之后，居府之内就要生的大事。

安逸的生活，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整座居府都沉浸在表面的祥和之中。

特别是那位当了二十年居家长子嫡孙的大少爷，除了每日忙着在居老爷面前挣表现之外，就是偷偷的去逛逛窑子、采采野花。如果他知道，几日之后自己的继承人位置就要不保了的话，大概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这样忙里偷闲的去干那些逢场作戏的事了罢。

这日里，柳若儿和往常一样伺候了三少爷在书房吃过午膳之后，因为昨儿夜里没睡好而哈欠连连，所以得了三少爷特许，午睡可以不用她伺候，放了她回房休息。

因为昨日夜里一直辗转反侧，确实没有睡好，再加上还有玲儿可以伺候三少爷午休，所以柳若儿也没有多加推辞，倒是很自觉的将团扇交给了玲儿，退出了书房。

大概是因为靠着海边的关系，东瞻城的空气中总是会夹杂着一丝咸湿的味道。柳若儿对天文地理只有些浅显的涉猎，但也知道盛夏的时候是特别容易形成雷雨天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明明还只是初夏，但东瞻城内却闷热的过分。柳若儿抬头望了望那乌云密布的天空，这样压的低低的云，一般而言都代表很快会有暴雨来临了。

“古代真是不好，热了只能靠人力扇下扇子，连空调也没有。”

柳若儿回了自己房间，一面抱怨着一面脱下了外衫。从小就衣食无忧的柳若儿，因为身体不便的关系，所以几乎都没参与过什么户外活动，大多数时候都只能关在空调房中。现在一时来到了这没有任何电力设备的古代，不免有些难以适应。

“实在是太热了……”

柳若儿已经将外面的衣物全都褪去，只留下了一件肚兜和底裤。此时，她正半眯着眼躺在床上，连被子都不愿意盖上。反正这屋内也没有其他人，就算真有人来了看见她现在的穿着，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说，她身上穿的可要比比基尼之类的布料多得多了，自然也不会觉得被占了便宜吃了闷亏。

柳若儿正躺在床上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半梦半醒之间，却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她蓦地睁开了眼，对上的却是一双似戏谑似鄙夷的澄澈眸子。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