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篇 二十九 天界使者（2/2）
“是，奴婢遵命。”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红姑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紧张的气氛才得到了一点点松弛，又过了快半个时辰，红姑“嘤”地一声苏醒过来，接着又吐出很大一口淤血。
“红妹……”
“青…哥…你怎么来了？我…没事……你忙……快……快回去。”红姑见自己正躺在阿朱怀里，眼角留着清泪，费力地断断续续说道。
“红妹，别说了，闭上眼睛休息，哥哪也不去，就守着你。”说着对外面吩咐道：“传医正。”
医正进来，看见红姑躺在阿朱怀里，赶紧道：“尊主，堂主大病初醒，平躺着有利于血脉平稳循环。”
“红妹，你要安心将养，别胡思乱想，哥就在边上守着你。”红姑轻轻地点了点头，阿朱将她放好，吩咐医正道：“赶快医治，我要你给我一个活蹦乱跳的她。”
“是，属下尽力医治。”
这时外面侍女禀报道：“启禀尊主。”
“进来。”
“禀尊主，天界来使，在天市洞府纳贤殿等候。”
“张楚张雪留在这里等候病情，照顾红姑，其他人跟我来。”
“是。”
阿朱不知道天界来使所为何事，带着所有侍女及左行令，风风火火赶到了天市洞府纳贤殿。只见来人身着青纱，头戴羽冠，身材比较清瘦，像是一个道者。他看见阿朱赶紧先躬身施礼道：“小道见过朱坊主。”
“贵使免礼，今日前来有何公干？”
“小道前来宣示天庭旨意。”说着拿出一张圣旨模样的黄色绫绢道：“请鬼墨坊第十五代坊主朱殊听旨。天帝诏曰：鬼墨坊真主十五代本是奉天旨降生，为消弭鬼墨坊积习，所行得道，特旨，鬼墨坊人等生杀与夺由其自度落，该提前升仙天界者，只需焚文祷天即可。昨日着通令使宣夺之事宜，准许执行，原右行令张波广，本月十五寅卯之交着令升仙。钦此！”念完，他又对阿朱拱手道：“朱坊主，小道临走时，天帝特别叮嘱，要小道转告，凡事顺天应人才是正道，莫去强求，将柳暗花明长伴左右，言尽于此，告辞。”
阿朱接着这道天旨不知是该喜还是忧，既在预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自己贵为奉天旨降生的鬼墨坊十五代，只要不是完全逆天行道，上苍是不会忤逆自己的做法。却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尤其最后的叮嘱，他本是极具灵慧的人，又吃了佛教至宝智慧之果，所以，那使者话语说完，便知道了是指的什么事情顺天应人。
“哎……”他不禁长叹一声。
“尊主，属下愚钝，接了这道天旨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左行令张波源不解地问道。
阿朱扬了扬手，道：“不说了，你以后会明白的，你去后山传旨，再将张波广放出来。十五还有三天，毕竟主仆一场，他为鬼墨坊也做了不少事情，到时候你们准备香案替本座为他送行。告诉他，本座会记得他的，鬼墨坊史册上也不会抹杀他这一笔，叫他放心地去位列仙班吧。”
“走，去腾蛇逐电堂。”
外面又响起了洪亮的一声声传讯：“尊主摆驾腾蛇逐电堂。”
阿朱刚开始来鬼墨坊，根本就无法适应这个里面的一些礼节规矩，总是嫌麻烦。随着自己总是被他们口中的老规矩钳制，什么都要听他们的安排，根本就没有了按照自己意愿做事的自由，甚至就像是他们在权利行使过从中的一个傀儡。
慢慢地开始被这种拘谨与限制所心烦，在听到所谓的老规矩只是他们口中口传心记，没有行文明列，不禁为此大动肝火。继自己神功立威之后，又一次显示出他行事决断决绝的一面，加上天界对他降旨给予肯定，就更加奠定了他中央集权的基础。
刚开始，他很想平等的去对待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但是往往费力不讨好，自己反被受到了各种限制。当他想奋力摆脱这种局面，就只有不平等地对待别人，让一切都由自己来掌握，才能使自己不至于像傀儡一样活着。牺牲一个人享受平等的权利，才能让更多人享受平等。
随着权利在手中高度集中，他也开始在悄然地改变，这种自我的改变，往往自己很难现。他只是知道，自己越来越喜欢那种此起彼伏的传讯，越来越喜欢万人顶礼膜拜前呼后拥的场面，那样的声音能让他感觉到格外的惬意舒畅。
红姑可以说是阿朱改变的根源，因为几万年甚至更久的夫妻情分，在他心里是永远都无法磨灭的。红姑对他那种如影随形、不离不弃的爱恋，始终让他刻骨铭心，他可为了红姑生为了红姑死。因此，在红姑生病后，他的心情极度痛苦，尤其在听到天界来使的忠告后，他更明白了红姑的结局。他在去腾蛇逐电堂的路上一直努力地想着，自己该怎么去面对红姑那双在生命线上挣扎的眼睛。
但是，他简直快要崩溃绝望，无法摆脱也无法面对，让他举步维艰。好不容易，熬到了红姑寝宫的门口，侍女们地拜见他也听若未闻。正好遇上了满头大汗从房里出来的医正，他就像没有看见似的继续往房里走去，直到医正从身后道：“启禀尊主，堂主病情已经完全控制，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
阿朱才如梦初醒，转过头喃喃地道了声：“辛苦了，下去吧，都下去吧，我来陪她，我来陪着她。”
“尊主，你……你没事吧？红姑已经脱离危险了，请尊主宽心。”张楚看到阿朱的神情，能了解他现在的心境，就好象自己看到阿朱这样魂不守舍心如刀割一样。
“我……我没事，楚楚，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顿了顿，他继续疲惫地回头又道：“那个小侍女呢？她今天救红妹有功，你去替我打赏她，好好地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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