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发女郎(3)(2/2)
三四个学生笑了,紧张气氛松弛了一些。
申炎逐个登记来访者姓名。问到“直愣眼”,他那神态说不清是矜持还是刚强——歪着脑袋,眼皮不眨,一声不吭。
旁边那个戴眼镜的学生说:“他叫翟斌,我叫吴宝,都是冷水师范红色造反兵团总司令部的勤务员。”
下一个是高个子方脸儿学生,他说:“我叫王奋飞,也是‘红总’勤务员。你们这儿有人对我们‘总联’说,在边境地区造反就是反对无产阶级专政,就是罪不可赦,就应该出兵镇压。”
申炎点头:“看来,‘罪不可赦’这四个字不止一个人听说了,只不过,是谁说的就得考察了。干革命可不能制造冤假错案哪!原话怎么说的,必须核实准确。哎!你们说的那位‘宗莲’,像个女生名字,她没来呀?”
吴宝指着“卷头”大龄女生说:“来了,这就是。东北林学院‘红总’驻全省‘红联总’的特派员。她以总联络员的身份,回冷水指导本地区掀**、揭盖子,实际就是冷水地区所有红色造反团的总司令,我们简称为‘总联’。”
“哟!‘红总’、‘总部’、‘联总’、‘总联’,把我‘总’糊涂了。‘总联’的名字怎么写?”申炎一边说话,一边在抽屉里面打开帆布书包,找出一张照片——苏文理拍照的手拿书本儿站在达娅娜院里的瘦青年,与眼前的‘直愣眼’无疑是同一个人。
吴宝说:“她叫冷方芝。寒冷的冷,方向路线的方,草字头下面加一个之乎者也的之。”
申炎笑着记录:“咱们这里确实冷,方向路线很重要。可草偃风从、之子于归,那好吗?哟!对不起,我又开起玩笑了。咱们转入正题吧!”
冷方芝个子挺高,长脸庞,挺白净,说话不停地挥动胳膊:“你们那个接电话的人跟特殊时期唱反调儿,压制革命造反派。说我不理智是小事,竟敢使用镇压这个词儿。”
申炎态度和蔼:“冷方芝同学,这话是那个人主动找你说的,还是你找的他?‘罪不可赦’这四个字是他对你说的吗?”
冷方芝:“电话上说的,效果不一样吗?”
申炎循循善诱:“你打电话,他接的,这不错。‘罪不可赦’出自他口吗?他说镇压之前,你说没说别的话?一个解放军干部,无缘无故就要镇压红卫兵,那不是疯了吗?说出镇压二字,不能一点前提没有吧,总得因为什么事吧?”
冷方芝:“我们让他支援一台汽车。他不派,还气势汹汹。”
申炎拉下脸说:“不对吧!你在电话上,说没说别的话?比如,狗屁、丘八、官老爷、耳聋眼瞎、就要造军队的反、就要砸烂你们这个资产阶级保皇军司令部——兵**窝,不派小汽车就斗司令政委等等。你用没用这些词啊?”
室内一片寂静。申炎指着小喇叭说:“请看,你来电话的时候,这里可不是一个人。有文字记录、有人证,喇叭的声音走廊上都能听见。难道非要放录音你才认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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