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结束的与开始的（1/2）

“嗯……”

杰哈特坐在床上，仅余的珍贵手臂，撑着他那布满了胡茬的下巴，蓝色的双眼有一种说不出的颓废感觉，让人觉得这个年龄不满四十岁的男人足足有五六十岁。

“嗯……”

杰哈特再一次发出了一声沉吟，他有些粗糙的嘴唇微微磋磨着，浑浊的眼睛之中缓缓浮现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而这位中年的，早已退休的白银剑士面前，是一座完全可以称之为小山的，由数千木条堆积而成的巨大山丘。

“果然，是昨天喝多了吗？”杰哈特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接着，他躺了下来，试图让自己再一次陷入睡眠状态，杰哈特现在有些狠狠的诅咒那些该死的酒精，但也仅仅是诅咒它们让自己产生了幻觉罢了，毕竟杰哈特的预计是，如果维亚真的要将整个房间的东西整理的井井有条，必须要有几个月甚至半年以上的时间。

而维亚所表现出的毅力，或者说那种难以理解的，和小孩子一样的倔强……好吧，虽然维亚目前真的是小孩子。维亚所表现的已经让杰哈特缩短了完成的时间，但即便如此，也有着至少两个月的时间，可是现在！

更何况，如果杰哈特真的要离开那些可恨又可爱的酒精们，那么杰哈特保证自己一定会活不下去！

但是很快，躺下的杰哈特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似乎——

——不是在做梦？！

“喂喂！真的假的啊！”

发出了一声怪叫，这个独臂的中年大叔，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了浑浊的眼睛想要再一次确认面前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说句实话，杰哈特非常希望这是一个虚假的幻想，如果是事实，那么即便是单纯对于毅力的考验，这个结果也过于让人受打击了。

“如你所见，是事实。”

抬起头，维亚琥珀色的双眼之中蒙上了一层叫做“不爽”的神情，毕竟不论被谁怀疑，作为被怀疑者的心里，都会升起或大或小的不快感，更何况，最重要的是——维亚，最不爽的就是不得不抬头看着别人！

距离维亚从艾米利亚那里摆脱，已经有足足五天的时间，因为那一块刻有琳雅克恐怖咆哮一般文字的面包的出现，维亚突然厌烦了这种千篇一律的寻找圆木，搬运，寻找圆木，搬运的生活——他需要更多的力量，至少……足以保护自己不会被琳雅克狠狠蹂躏的力量！

几乎是第一次的，维亚承认了自己需要之前还无比厌恶的东西。

所以，在这五天里，他开始压迫自己的每一寸可能动用的肌肉，相比较于恶魔一般的琳雅克，这种**上劳累反而没有了任何，哪怕是一丁点的威胁。

琳雅克的话语就像一把锋利而致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悬挂在维亚的头上，无时无刻的不像一个凶狠的索命亡灵，死死的缠在维亚的背后，一脸凶相。

因此，即便维亚达到了意识的极限，双手几乎失去了知觉，双脚无法感受到寒冷或是温暖，维亚还是机械一般的进行着自己的任务，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整个过程就好像流水线上的产品一样，一切的一切整齐统一，几乎没有任何浪费的动作。

寻找，拿起，搬运。

然后，从一开始的搬运，渐渐变成了投掷，维亚单纯**力量的增长速度，已经快到了有些让人难以接受的地步，当然这其中也有【魔王育成系统】的功劳，不过更多的还是源自于维亚咬牙切齿的，被琳雅克所威胁而诞生的动力。

虽然维亚的力气还无法和那些职业者们比肩，但是至少现在，维亚的力气已经不比那些十三四岁的少年要弱了。

以至于那些到手的重物在距离尚远的地方就会被维亚像是石头一样的丢出去，然后在墙角里发出重重的“乓！”的一声，至于这样会不会让那些已经堆好的圆木完完全全的倒塌下来——这已经不在维亚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而毫无疑问的，这样的做法大大的加大了维亚的效率，使这些原本需要两个月以上的时间才能完成的任务，缩短到了区区一个月。

“我可以开始下一阶段的训练了吗？”

维亚稚嫩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急迫，确实，他对于这种似乎永无止境的重复已经不再有一丝一毫的耐心了，一双眼睛里除了不耐烦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多了一份对于接下来的东西的向往……不，也许说是因为过分的厌烦而产生的，对于别的事物的渴望。

如果硬要说的话，维亚此时的眼神，就和希望看到点新的东西来解闷没什么两样。

“可……可以了吧。”

杰哈特有些尴尬的抽了抽嘴角，事实上，因为完全没有料到面前的小鬼会那么快的完成最初的阶段，这个并不怎么擅长教育学生的半吊子老师突然有了一种强大的危机感，而这种危机感的来源，则是他——杰哈特，维亚的剑术指导，根本没有对维亚接下来的训练做出任何一丝的准备。

也就是说，维亚……目前根本没有一把适合他的剑来进行这基本的**锻炼以后所需要进行的剑术启蒙，即便是最为聪明的农妇也不能不用面粉做出可口的面包。咳咳……如果你是白银位阶以上的魔法师或者炼金术士，他们可以依靠元素制造一些微量的面包，虽然其中几乎没有任何该有的东西，只是让一些东西来填充你的肚子。

“你先在这里等着，明天，我们就开始下一步的训练。”杰哈特将头转到一边，他极力掩饰言语之间的慌乱。

“……”维亚盯着杰哈特，一言不发，然后，“你不会没有做好准备吧。”

“怎么会！”杰哈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很让人难以想象，一个中年的大叔竟然会有这样少女一样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