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好人坏人（1/2）

冰天雪地，世界都被那皑皑的白雪裹住。寒风凌厉，刮得在外行走的人都瑟瑟发抖。那些行人搓着掌，跺着脚，往自己家的方向走着，那里有火炉，有热菜，有人会为他们准备好一切暖和的东西，等着他们到来。

路上的人都走得很急，但有两个人却走得很慢，他们骑在马上，马也走得很慢。

他们一个骑着黑马，一个骑着白马。

他们刚开始也没说话，一直沉默着，听着马鼻子喷气的声音，听着马掌子踩在雪地里的声音，随后一个人说话了：“为什么要带上我？”

那个骑白马的人扭过了头，那张俊俏的脸让人过目难忘，他说道：“为什么不能带上你？”

黑马上的人说道：“你功夫了得，风雨剑江湖闻名，但我只是个不起眼的人，没有好功夫，不能帮上你。”

白马上的人说道：“其实我一般出去都是不带人的，都是独来独往的。”

黑马上的人拉住了马，停了下来，说：“所以说，你为什么要带上我。”

白马还在往前走，白马上的人说道：“因为你是好人。”

黑马上的人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我们并没有相处多久。”

白马上的人回头道：“一个肯为别人母亲下跪的人，不为钱，不为利，我相信这样人会是好人。”

黑马上的人是李迷，白马上的人是叶凌飞。

叶凌飞没等李迷继续开口问，他接下去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么多，因为前两天的任务你没帮上忙。”

李迷说道：“是的，不但没帮上忙，还帮了倒忙。”

叶凌飞说道：“但任务还是完成了，该杀的人还是杀了。”

李迷的黑马已经追上了叶凌飞的白马，李迷说道：“但我们为什么要杀他？难道就因为恶龙谷主要杀他么？”

叶凌飞说道：“是的，恶龙谷主要杀的人都是恶人，只要他说要杀的人，我都会去杀，你自然也会去杀。”

李迷说道：“错了，我不愿去杀。”

叶凌飞问道：“为什么，难道你从来都没杀过人？”

李迷摇头说：“杀过。”

叶凌飞说道：“既然你能杀人，为什么就不去杀那些恶人。”

李迷看着叶凌飞说道：“为什么你确定我们要杀的人是恶人呢，恶龙谷主说他们是恶人，他们就是恶人了么。”

叶凌飞也看着李迷说：“是的。”

李迷说道：“你错了，你相信我是好人，我也相信你是好人，好人不应该只听别人片面之词就去杀一个陌生的人，特别是那个说话的人是恶龙谷主，我不相信恶龙谷主是好人。”

叶凌飞说道：“谷主是好人也好，恶人也罢，但我相信他的话。还有我相信你是好人，但我没说我自己是好人。”

叶凌飞下了马，他们到了一个客栈前面。

客栈的店小二立即热情的奔了过来，问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叶凌飞说道：“住店，来间上好的房间，还有备些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最好的菜。”

店小二笑道：“客官是在下面用，还是送到房间里去？”

叶凌飞说道：“就在这里。”

店小二笑道：“好类，我这就准备火盆给客官暖脚。”

火盆放在李迷脚底下，叶凌飞不需要。

菜也上来了，香气扑鼻。酒也上来了，酒碗却令叶凌飞不满意。

叶凌飞叫小二道：“换碗来。”

店小二说道：“我们这没比这更好的碗了。”

李迷知道为什么店小二说这句话，因为叶凌飞实在是长的很俊俏，衣服也考究，行为举止就像一个世家公子。店小二自认为看人很准，所以他挑了最好碗，李迷想，如果是自己来喝酒的话，估计永远也看不到那小二拿这样的碗出来。

叶凌飞问道：“有比这大的么？”

店小二说道：“有，比这大几倍的都有。”

叶凌飞说道：“那就拿你们这最大的碗出来。”

店小二先是怔了怔，后笑道：“我这就去换碗去。”

碗来了，的确很大，如果再大点估计就不叫碗，就缸了。

叶凌飞要给李迷斟酒，李迷推让道：“我不会喝酒。”

叶凌飞道：“是人都会喝酒。”

李迷说道：“我不喜欢喝酒，酒不好喝，而且会使人醉。”

叶凌飞说道：“就因为酒能令人醉，所以酒才好喝。你跟我在一起，你一定要喝酒。”

李迷不说话，因为叶凌飞已经把酒倒在了那个大得像缸一样的碗里了。

叶凌飞说道：“你比我有权利醉。”

李迷问道：“是的，因为你酒量一定比我好。”

叶凌飞摇头道：“不对，因为你是好人，好人喝醉了，不怕有人来害他，而坏人不敢喝醉，因为他怕有人来害他。”

叶凌飞捧起了酒碗，李迷不得不捧起酒碗，两人的碗撞在了一起。他们把那一碗酒都干了。

李迷感觉这酒就像一道火从喉咙里一直烧到肚子里，不一会儿，那热流就流遍了全身。叶凌飞笑了，说：“其实你酒量也好。”

李迷的全身很快就红了起来，叶凌飞看得奇怪说：“喝了酒全身都红成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呢。”

李迷笑了，说：“怕是我第一次喝酒的关系吧。”

两人又干了一碗，就等李迷还要往酒碗里倒酒的时候，叶凌飞说：“有人来了。”

这里本来就是客栈，人来人往是很正常的事，李迷转头看得时候，看见两人穿白衣服的年轻人走进了客栈。他们穿的很少，腰上带着佩剑。

叶凌飞小声说道：“她们是女人。”

李迷仔细看了看，除了长相俊俏外，没看出什么异常，就问道：“叶兄怎么看出来的？”

叶凌飞道：“只有女人才有这么细长的手指，还有她们刚进来的时候，右手边的那个还用手去捋耳朵后面的头发。”

李迷说道：“但他耳后没有头发。”

叶凌飞说道：“是的，但她的确养了一头长发，虽然盘了起来，但她还以为长发披散在耳朵后面，所以她才有刚才那个动作，她习惯了。”

李迷佩服叶凌飞的观察力，他是边喝酒边观察的，居然还能看的这么仔细。

那两个女人进来后，并没有马上叫什么东西吃，而是扫视了下周围，当她们看到李迷那桌时，她们居然有微微的笑意。

李迷诧异，小声问道：“她们认识你么？”

叶凌飞微笑道：“她们不认识我，但却喜欢你这个大红人。”

李迷伸出手臂看了看，的确，自己实在是红的有点过了，不觉自己也笑了。

那两个女人在李迷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店小二迎了过来，说：“两位客官要点些什么？”

其中一个高点的女人说：“来点热过的黄酒，再来点素菜，记得油要干净点的。”

店小二答应了声，就去吩咐厨房了。

她们的菜也很快的上来了，李迷看她们吃的并不多，夹了点就放下了筷子。难道女人的饭量都这么少么？李迷很快就不这么想了，因为店门口又上来个人，那两个女人紧盯着那个刚进店的人。

她们并不是只吃这么点，而是她们现在有比吃饭更要紧的事情。

李迷看了看那个刚进门的人，是个男人，四十来岁，满脸的疲惫，尽管身材很高大，却看起来有些伛偻。

那个男人刚坐下，那坐在李迷边上桌的两个女人就站了起来，很快把那男人围住了。

那男人看她们亮出武器，脸色就变了，说道：“峨嵋刺，你们是峨眉派的人？”

那两个女人说：“正是，你恐怕就是江南双盗里的，南飞燕了吧。”

那男人没回答，突然他坐着的凳子朝那两个女人飞了过去，就在那两个女人避开的时候，他已经从客栈的窗户跃了出去。

叶凌飞喝着酒，说道：“好功夫。”

那两个女人紧跟着从窗户跃了出去，忽然听到一声马的嘶叫声，李迷看到那个南飞燕已经骑上了马，准备跑了。

李迷叫道：“不好，那是我们的马。”

叶凌飞道：“错了，那是我的马。”

说着，他吹了声口哨，那匹被南飞燕骑着的马，突然发疯似地蹦跳起来，绕是马上的人功夫了得，也吃不消，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被摔下马的南飞燕朝叶凌飞恨恨的看了眼，也顾不上痛，转身跑了。身后两个女人紧紧地追着。

叶凌飞又吹了声口哨，外面那匹烈马慢慢走进了客栈。

他端起酒碗，那马就喝起酒来，很快就把一碗酒喝光了。

店小二看得呆了。

第二天，李迷他们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顺平镇。顺平镇，镇如其名，路很平，镇里人都很和善，见到李迷他们都主动打着招呼，微笑着。虽然是冬天，李迷感觉这里仿佛已经到了春天。

“让开，让开。”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阵叫嚷声。

一顶华丽的轿子抬了过来，轿子前面有个人吆喝着街上的人让道。很快，他们来到了李迷他们后面。

那吆喝开道的人叫道：“嘿，骑马的，你们的马是木头做的啊，怎么这么慢啊，挡着我们了!”

李迷他们没理他们，继续骑着马慢慢的走着。那开道的人嗓门更大了，嚷道：“我说你们呢，耳朵聋了啊！”

李迷对叶凌飞说：“这顺平镇的人看起来蛮和气的，但顺平镇的狗嗓门太大了。”

叶凌飞说道：“听说死狗就不会叫了，要不要试试？”

李迷跟叶凌飞说的声音都不小，那开道的人气的脸都紫了。那人捡起路上的一块石头就往叶凌飞的马丢过去，眼看就要击中了，只见一阵风吹过，那石头瞬间变成了碎末。

那是叶凌飞的剑风。他背朝着那块石头，居然能不用眼睛看，就能击中，李迷不禁感叹道：“我何时也有这么好的本领。”

轿子里出来一个人，说道：“阿福，你太吵了，好不容易打个盹，被你吵醒了。”

那开道的阿福躬身道：“小姐，都是这前面两个小子挡路，我要他们走开，他们居然骂我是狗。”

那小姐皱眉道：“你不是狗么？”

阿福忙说：“我是狗，我是小姐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