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无月之夜（2/2）

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他在府里仗着自己位分高，玷污了不少丫鬟。这事无人管，丫鬟们亦不敢声张，只能忍气吞声。她先前曾不小心看到，但她假装没有看见，任由这事发生了。

现在，报应就到她身上了么？

玲珑眼角的泪缓缓落下，眸中尽是不甘，只觉胸口一凉，衣襟被粗鲁地扯开，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就在这时，一人一身白衣，手拿着长长的镰刀出现在男子背后，月色黯淡，乌云遮蔽天空，只听“撕拉”一声——

血花乱溅，染红白衣。

她衣袂飘飘不像谪仙，如同恶鬼。长发乱飘挡住她姣好容颜，只见她唇角微动：“埋了吧。”

玲珑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鼻尖全是铁锈味，脸上感觉黏糊糊的。

忽然，她的手上的绳子一松，嘴上的布条也散开了。

“就你负责埋。”少女随手丢下镰刀，淡淡评价：“有些钝。”

尼撒唏嘘一声：“好血腥！不过干得漂亮！我远远就能感受到这里的亡魂对他的怨念了。因为他的死亡，这里的怨念散去不少，风都柔和了几分。”

“人渣。”凌月冷冷吐字。

“确实。”这一点尼撒很难不赞同。

玲珑一怔，“你，你是大小姐？”

“你要记着，玲珑已经死了。”凌月望向她，眸光不带感情。

玲珑热泪盈眶：“感谢大小姐出手相救！玲珑感激不尽！”

凌月撩起额前的头发，笑容冰冷：“不必感谢我，因为是我害你至此。可你罪不至死，所以我救你。”

玲珑摊在地上，任由眼泪簌簌掉下：“不，大小姐，就算你没有设计害玲珑，玲珑也会是这个下场……因为玲珑身边的人，都是这个下场……”

棋子的意义，就是有用则用，无用便舍弃。她曾经的姐妹，早已离她而去，她的结局和她们又会有什么不一样呢？

“啧。”凌月嗤笑一声，“我只能告诉你，活着就有希望。你有这感伤时间，倒是快些挖坑把这人埋了。”

玲珑：“……”

“最好快点哈，我急着回去睡觉。”凌月打了个呵欠，今天折腾一天觉还没睡，幸好她吃了一枚下品回灵丹，要不然早就撑不住了。

玲珑神色恍然，不知为何，她心头的伤感莫名散去了不少。

“还有，那边的人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在不快点让我怎么收场？”

玲珑在凌月的催促下站了起来，开始挖那快要挖完的坑，“大小姐催我，为何不与我一起挖，这样岂不更快些？”

凌月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闭目凝神：“懒。”

玲珑：“……”

玲珑忍俊不禁，这大小姐面具下的面孔倒是很有意思。望着地上汩汩流血的尸体，玲珑没有半分畏惧，一脚将尸体踹进坑里，用旁边的泥土盖上。

若不是大小姐救她，今日变成这副模样的，怕是自己了。

尘土埋葬所有，只余淡淡的血腥味，但很快也消失不见了。

“走了，你随意。”少女掸了掸身上的泥尘，欲转身离去，却闻，远方响起脚步声——

凌月反应极快，拉住玲珑捂住她的嘴向灌木茂盛的地方滚去！

“奇怪，刚刚这好像还有人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