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未解(1/2)
张潇看向那人,只见他面色微黑,年龄比丁学之还要稍大一些,垂手站在那里,面上微露询问之色。一身衣服竟有七八个补丁,内里棉絮早已不再饱满,但却是干净利落,并无肮脏邋遢之感。头发只是用一根竹筷简单盘扎起,却甚是齐整,并不凌乱。像是一个下人,却一点也不怵丁学之,且有一股傲气。像是个外门弟子,却又不似习武之人。
丁学之仿佛没有看到此人一般,把头扭向一边去。张潇放下手中馒头,站起拱手道:“在下正是,不知阁下有何指教?”那人又道:“你是五代弟子?”张潇道:“在下是四代弟子,姓张名潇。”那人“哦”了一声道:“那你是张随的师弟?”张潇笑着点点头,那人却不说话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张潇大惑不解,扭头向丁学之道:“丁大哥,这人是……”丁学之道:“你先吃。”按张潇坐下。这时丁紫瑶从外面走进,看二人在此,面露微笑走来。张潇正想站起相迎,丁学之又按了一下他肩膀道:“别客气了,你就快吃吧!”
丁紫瑶走到二人身旁道:“我问了几个弟子,都说你们往这里来了。”丁学之道:“猜也能猜到了,何必问?”丁紫瑶哼了一声,又道:“接下来这几天,咱们可得好好玩玩。”丁学之叹口气道:“反正不能打猎了,咱们这也没什么名胜……”丁紫瑶抢道:“你是不是想让张潇陪你练拳啊?上回”言下甚多不允之意。
张潇想起郑远山临死前交代的事情,假作无意般说道:“我听说沧州西面有好玩的。”丁氏兄妹一愣,膳房中顿时安静下来。张潇不知这句话触动了什么玄机,只听丁紫瑶说道:“谁告诉你的?”张潇不愿透露郑远山身份,道:“我下山之前,听随师兄说的。”丁氏兄妹恍然大悟,一齐笑道:“原来是他!怪不得!”张潇奇道:“怎么?”丁学之道:“说出来你不要吃惊,沧州西边是座大坟场,全城的人离世后都葬在那里。”张潇惊呼道:“什么!”丁学之道:“叫你不要吃惊嘛!除非是祭祀或者丧葬,一般没有人往返城西。但张随我知道,他这人就喜欢开玩笑,他说这话,也是本性使然。”张潇不说话,心头疑惑更重:莫非张玉霆果然死于他人之手?想到这里,胃口全失,勉强喝了两口汤,再也吃不下了。
丁紫瑶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话音里满是关心。张潇勉强笑道:“不妨事。”丁紫瑶嗔怪道:“这厨子手艺不行,明天把他换了!”张潇忙道:“不是饭菜的问题,是小弟一路远来,有些累了。”丁紫瑶略略沉吟,点头道:“不错,一定是累了。”
丁氏兄妹引张潇到了厢房。丁紫瑶亲手点了一炷檀香,丁学之道:“今日正月十五,在我们沧州,每年的正月十五夜里都会有一场擂台比武,所有人都可参加,不知张兄可有兴趣?”张潇笑道:“好啊,到时我去看看。”丁紫瑶在一旁道:“只看看可不行,你还得上场夺冠!现在先好好休息吧。”拉着丁学之一起出去了。
张潇看他们将门关上,按首阳派秘传养气之姿慢慢躺在床上,心道:“不想才到沧州没两个时辰,就有这么多怪事!”首阳派诸多养气、活血、疏通经脉的站姿、坐姿、睡姿甚是奇妙,张潇只觉呼吸顺畅、灵台澄澈、全身受用,脑子也好用多了。他在心中慢慢梳理道:“首先,是我祖父张玉霆的死因,城西坟场有何秘密?郑远山说‘有一间’,却是有一间什么?还有那丁钰,算起来今年不过五十岁,正当盛年,为何呈现出一派暮气?刚才在膳房见到的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等下见了他兄妹俩可得好好问问。”
张潇从怀中摸出那支黄铜打制的莲花,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脑中继续想着这些悬而未解的疑惑。忽然,抚在莲花上的右手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手中的铜莲突然绽放,从花心疾射出一股强劲的气流。张潇只觉下巴一凉,好似被钢针刺中,浑身一激灵坐了起来,左手抚向下巴。
原来这铜莲竟内藏厉害机关。张潇仔细观察,只见花瓣大绽,露出花心,花心正中亦同莲花一般有一圈八个小孔,想来其中一个小孔下藏着机括。张潇满头冷汗,这莲花打造得玲珑可爱,惹人不住抚摸,若是其中有毒雾或是长针,自己这条命便搭在了这里。
张潇将这铜莲翻来覆去地查看,指尖触到一片花萼,那莲花又合上了。张潇心中一动:莫非机关便在这片花萼上?将手拢在花瓣之前,又触了那花萼一下,只见莲花骤然绽放,手心一凉,一股气流射到自己手掌。
张潇心中不知为何一阵颤动,连忙压了下去。将莲花藏会怀中,打定主意道:“城西我是非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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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身处异乡,不敢放松警惕,小睡一会便即醒转。看看屋角沙漏,不过申时三刻。张潇翻身坐起,伸了个懒腰,精神一振,推门走了出去。
绕到中午所见的那片空场之上,只见丁学之脱了厚衣,只穿一件薄薄的单褂,正和三名弟子过招。那三名弟子联手才勉强和丁学之战个旗鼓相当,甚是吃力。丁学之边拆边大声道:“左脚!左脚!”、“注意你的手型!”、“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名弟子看到张潇走近,略一分神,丁学之一拳捣中他胸口,那弟子“哎哟”一声,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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