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逃离匈奴(1/2)
与大汉不同,匈奴是个地道的马背上的民族,他们逐水草而居常常是居无定所。.26dd.Cn在茫茫大漠中要找到一个部落那绝对不亚于在大海中寻找一根绣花针,更何况是去单单地找一个犯人呢?不过,也许老天对善良的人会有一种特别的眷顾,冰封了一季度大地慢慢有了绿意,分散于大漠各处的匈奴部族此刻都忙于南徙喂养他们的牲畜。在这大集结的时候,找到一群人是相当简单的,而找到了一群人那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而就梁自身来看,他能成功地找到那个匈奴人本身就有着相当可观的筹码:第一,他对匈奴文化相当的了解,他知道匈奴人一般会在哪儿关押犯人;第二,他天生善于交际,不管与什么人都能够自然熟;第三,他积蓄了不少做事的资本。
在当时断难再有比长城附近的那片更好的牧场了。因为有着精锐铁骑的保护,因此匈奴人常常大胆地在长城边上放牧。一道绵延的长城并不能阻止匈奴铁骑的南下,但它却出人意料地阻止了春草向关内生长。
这片牧场南抵长城,三边又有匈奴轮流巡查,简直就是个天然的牢笼。加上大漠的辽阔无遮,在这儿星星点点的小动作都能特别吸引人的眼球。
就在这样一个天然牢笼里有一个帐篷显得格外森严。虽然四周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仅有的几个可疑人物就是几个神情紧张的人,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这几个人应该是匈奴守卫的便衣。对于堂堂大匈奴来说,人权是个大问题,但是对于一个未审批的叛国犯又岂能不加以看管呢?
犯人的自由并没有受到任何限制,只要他不走出这个帐篷,所有的吃喝拉撒都不会受到限制。即便里面有个女人消遣那也是没有人会横加阻拦的。
当梁摸索到这儿的时候,他对这儿的一切可以说已经是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了。因此他现在也有了很大的把握那个匈奴人就在这个帐篷里,现在难的是如何避开守卫混进帐篷。
“太阳就要下山了!”
换班的人还没有来。
“我们现在走不算什么渎职!”
里面的可是叛国的重犯。
“肚子饿死了,管他那么多呢,反正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再说这茫茫大漠他无粮无马怎么可能跑掉啊!”
两个匈奴便衣商议、权衡着自己是否可以离开,最终他们还是达成了一个明智的决定——离开。而这却也为梁的营救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难道他们发现我了?特意下套让我去钻?”梁以他汉人所特有的多疑自言自语道,“不管这么多了,不管怎样这是进去的最好时机了,拼一下了!”
虽然是被囚禁在这个小小的帐篷中,但是人的秉性并不会因为身陷囹圄而发生极大的变化。监狱存在的唯一价值不过是保证一个国家还有人的踪迹,否则一切犯人的唯一刑法只有死刑才是最贴切的。这个外表简陋的帐篷因里面所关押的犯人而变得别有洞天。地上一条毛毡正好铺在中心位置,显得整洁大方。毛毡前的一张茶几上放着才泡的茶。毛毡左边是两根并排插在土里的木桩,上面还横架着一根,从外观上看原来应该是用来固定帐篷的,但没有打好,而那根横架着的木头很显然是后来加大,上面搭着衣服,使这原本没用的东西一下子发挥了用途。
梁走进帐篷后顿时被里面的布置给征服了,当然这里面的布置比起任何一个汉人小屋都要简单得多。但在梁看来,没有一间汉人小屋的布置是能够与这儿想媲美的。因为这地方实在太小,而且他是以一个犯人的身份在设计着这一切。
“真不可思议!”梁不禁感叹道,“这绝对是艺术!”
“梁真人?你怎么来这儿了?”那匈奴人感觉好生奇怪。
梁这才从眼前的布置上回过了神,回头打量了一眼那个匈奴人,穿的衣服比较单薄,头发因疏于打理而显得有些零乱,但梁觉得现在的他比当初见面的时候要精神得多。
“我们对不住你——”梁忽然感到一阵心酸。
“这是何必呢?一切都是我选的,与你们无关!”犯人的语气中并没有一点儿怨愤,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快走吧!不然就走不了了!”犯人的语气有些急切,看得出他在临死前不想再多出一个人来为他垫背。
“我是来救你的!”梁解释道,“快和我一起走吧!”
“不用了!”犯人的回答很简单也很平淡。
“为什么?”
“我愿意听候部落会议的审判!”犯人解释道,“我们匈奴人生来就光明磊落,死有何惧?”
“这么死了不值得!”
“求您不要再说了!”犯人内心已相当烦乱,当然这与他是匈奴人并没有关系。
“我什么也不说了,只求你能跟我走!”梁显得相当固执。
“不要再说了!”犯人也很坚决地说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走的!”
“你怎么这么固执呢?”
“我并没有固执,倒是你比较固执了点!”犯人说道。
“我哪里固执了?”
“你固执地强人所难!”犯人说道。
总是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上所有匈奴人(也是这世界上所有人)的特点。
“不是的!”梁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从我懂事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要承担责任了。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为了整个家庭能在大漠上存活,身为长子的我必须担起养家的责任。我与大多数草原人不同,干着人人所鄙夷的商人一行正是出于我对家的责任啊!现在既然被抓,那我就有责任去面对!”犯人解释道。
说实话对于一个来搭救自己的人来说,犯人的有些话有时候听着的确有些不爽。但不知道为什么,梁一点儿也没有这种感觉。
“不管是什么事,只要开了不负责任的先河,以后不管干什么事也就有了不负责任的前科了!”犯人说道,“我绝不会因怕死而开先河的!”
“这不算不负责任,义渠兄弟!”
“你知道我的名字?”
“是的,是你母亲——”梁说道。
“我母亲?你遇到我母亲了?她知道我被抓的事了?她老人家可好啊?母亲啊!孩儿不孝啊,再也难以在您的膝前侍奉了(我内心是多么想永远陪着您哪)!”
梁了解这位叫义渠的犯人,因为他了解匈奴人,他知道在匈奴人身上有着其他一切民族都没有的精神——孝——:他们是这世上唯一将孝当作实业去履行的民族,孝之于他们除了履行的意义外就再也无其他了,他们并不将孝用于教化,甚至在他们的民族中根本没有“孝”这个字,他们根本就没有可能去言传它。展现在梁眼前的义渠有那么多值得称道的闪光点,而这些或许没有一个汉人能做得令梁感到如此满意。
“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能不在乎,但无论在何时何地我都不能不记挂她啊!”义渠说道,“是的,我不能不记挂着我的母亲!”
其实梁根本就没有遇见过义渠的母亲,他只是听褚端提到过。那时候张骞奉命出使西域半路上遭到匈奴人的拦截,褚端得知此事后,找到了义渠的母亲,在她的帮助下张骞才得以从匈奴逃脱。刚开始褚端并不知道他就是那位老妇人的儿子,因为当年找那老妇人帮忙的时候,他并不在家。褚端在会中原途中,说道去拜谢了一下那位当年的恩人才知道她就是义渠的母亲(一家子都对他们多少有点恩情),知道知道误解了义渠后的褚端觉得过意不去便把这些告诉了梁。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梁也感到格外不是滋味,埋怨自己竟然那时候会怀疑他向匈奴人告发了他们的行踪。这才使得不太喝酒的梁在那一天喝了个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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