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匈奴的使者(1/2)
沮渠桥原本指着能在义渠身上好好发上一笔。可谁知天算不如人算,煮熟的鸭子居然还是飞了。看守的官员怕自己获罪,塞了些孝敬银子给上面便串通一气地诬告沮渠桥说是他无中生有,邀功恃宠。而这在信奉亲贤臣、远小人的军臣单于时期恰恰是犯了最大的忌讳了。不过老天爷对背叛者确乎是有着特别的垂青,沮渠桥的背运并未持续多久,军臣单于便神秘地去世了,而新即位的伊稚邪单于却是个出了名的亲近小人的人。
在狱中这些年,沮渠桥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那些他原本根本就不屑一顾的狱卒竟都被他以大哥相称。在狱中待得太久了,为能够出去走动走动,他常常主动请缨为狱卒倒屎尿盆子。狱卒们对他的伺候感到相当满意,平时也就不怎么为难他,有时甚至还跟他说些外边世界发生的事情。像这次伊稚邪登基的事便是一个狱卒告诉他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虽然他和狱卒的关系不错,但狱卒仅仅是将他当成了一个忠实的奴才罢了。虽然沮渠桥暗自盘算能够在伊稚邪朝飞黄腾达,但是要让狱卒放他出去确乎不是件简单的事。
他这一天一直在琢磨着该如何出去,是逃还是用自己的口才,似乎这两样都靠不住。思索了一天却始终没有一套方案是切实可行的,满心的苦闷竟使他十指插在土里而不自知。
“儿子!”沮渠桥一抬头竟看见自己的儿子站在牢门外,“你来这干什么?”
“父亲、父亲……”儿子一时说不上话来。
这位伟大的匈奴人这下子可急了,当他想站起来的时候,一阵钻心的痛忽然很快的在他的心里扎了根。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插在了土里,放到眼前一看,血和泥早已混在在一起了。
“不要急,有什么事慢慢说,没什么好急的。你怎么就不能多遗传些你父亲的镇定自若呢?”
“那我可就说了啊,听了你可别急啊!”
“可能吗?”沮渠桥笑道,“你未免也太小看你父亲了吧!还能有什么事能够比我在大狱中更坏吗?”
他儿子见他这么说便将家里的奴隶全都逃走了的事情告诉了他,这倒着实让沉着冷静的沮渠桥难以继续保持冷静了。财产的损失和要他的命比起来,显然前者要严重的多。但他忽然又恢复了平静,问儿子他们是怎么跑的,儿子说是他们下了蒙汗药。“他儿子来了,来了;小家伙挺可爱,可爱!”外面传来了狱卒的声音,或许是因为距离这儿还很远并不能全部听清楚。沮渠桥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叫他儿子去打上一瓶上好的马奶酒。
奴隶出逃,原本是件非得让沮渠桥从地上跳起来的事,这次却让他感到格外开心。以至于让他觉得夜空中挂的那一轮太阳显得格外的明亮。他对几个走进来的狱卒说道:
“差大哥!刚才我儿子来了!”
“啊,我们知道!”一个狱卒说道,“他来干嘛的呀?”
沮渠桥眼珠子一转说道:“哦,家里有点儿事。对了,我刚叫他去打点上好的马奶酒来孝敬各位了!”
“是嘛!”另一个狱卒听说有上好的马奶酒喝显得很高兴,“你也太客气了!”
一个心肠较好的狱卒看到了他的那双血肉模糊的手,赶忙叫来了大夫为他做了些简单的处理。
“多谢啊差大哥!”沮渠桥显得很是感激。
“不用谢我!”给他找大夫的那个狱卒说道,“我不过是尽我的责任罢了,要犯死在狱中我们也不好交代!”
“啊,是!”沮渠桥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排解这份尴尬,只说道,“啊,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很感激的!”
“随便你!”那个狱卒偏偏就是不给面子,“你非要感激我,我也没有什么办法,那你继续感激吧!”
其他的狱卒听了这番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不知是在笑那个狱卒的不解风情,还是在笑沮渠桥的低三下四。不多久,又来了一个狱卒叫那些狱卒去长官那儿集合。他们没走多远,沮渠桥的儿子就提溜着一瓶上好的马奶酒,揣着一包蒙汗药回来了。
沮渠桥接过酒和蒙汗药,左手拿着酒瓶晃了晃,有些犹豫要不要干这事拖累那些狱卒。但刚才自己的那副丑态很快就让他下来决心,他将右手里的蒙汗药迅速地倒在了酒里,将包药的纸埋到了地上的茅草堆里。他做人的尊严又一次占据了他的心头,那些以低三下四换来的好日子成了他仇恨的根源。
这里的一切工作都做好了,只要等他们回来喝下这酒就一切都完成了。沮渠桥见狱卒都还没有回来,赶忙嘱咐他儿子准备两匹快马过来。他儿子游客都不敢耽搁,立刻跑出去准备了。
这群散漫的狱卒在沮渠桥的儿子走了许久后才三三两两地回到了牢里。若不是他们的散漫,双手戴着镣铐的沮渠桥又哪里来说明时间放蒙汗药呢?沮渠桥隔着铁栏数着进来的狱卒忽然发现少了一个,这让他忽然一阵郁闷,不知道现在要不要动手,如果动手的话就不能够一网打尽了,这样子恐怕会后患无穷的。
正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之间最后一个狱卒也晃悠悠地进来了,原来他是憋得太急去放鸟了。人都到齐了,沮渠桥忽然感觉有些儿紧张。毕竟自己做的是不好的勾当,再成熟的老手都很难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虽然沮渠桥别人就是个处变不惊的人。
他喊狱卒们过来喝点儿他儿子刚拿来的上好的马奶酒,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会那么难以置信地顺利,狱卒们接过瓶子便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来了。不多久他们便都不约而同地倒了下去了。或许他们都要感到纳闷,怎么自己的酒量都变小了,他们哪里知道沮渠桥在酒里下了药,而且那药量足以药倒一头大象。沮渠桥因为没有钥匙所以只好坐在地上等他儿子来,正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他儿子终于来了。
“小子!”沮渠桥见他儿子来了,怒道,“妈的,你可真让老子等疯了!去把他们身上的牢门的钥匙找出来。你动作快点,时间越久越容易出事知道吗!”
又是在他等得心急如焚的时候,他儿子很快地找到了钥匙。沮渠桥在逃离这儿的勇气的鼓舞下,一打开们就打了他儿子一耳光,或许是出于父亲的尊严,或许是惩罚儿子的没效率,谁知道呢。其他犯人见他拿到了牢房钥匙都大呼大叫了起来,意思是要叫沮渠桥将他们一并放了。沮渠桥一心想逃命哪来时间管他们的死活。但转念一想,独自一人逃跑被逮住的可能一定很大,这倒还不如放他们出来让一群人向四面八方跑呢。于是已经跑到了牢门口的沮渠桥又折了回去,放了其他犯人并和他们一起将那几个狱卒锁在了铁栏里,以免他们醒了之后跑去上报。被他放了的那些犯人都感激万分,说愿意追随着他,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沮渠桥还是推辞了他们的好意。
小沮渠桥除了动作慢了点,当然这也只是沮渠桥认为的,办得事情还是挺好的。那两匹马跑得很快,当然这也只是小沮渠桥这么认为的,没多久他们就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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