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殴打（1/2）

“贤侄真是一语中的。上一届的师爷，就是被这些状师害死的，这些状师和城中官员尽有勾结。若是贤侄做了师爷，他们必来与你串通，若你不肯，他们必想方设法置你死地。若你与他们狼狈为奸，他日必遭恶报啊！至于水火不犯，那帮状师也必除之后快。贤侄可要想清楚啊。”

想不到这李员外还是个正直的人，为了不让他江彬陷入泥沼，费了这么大的口舌。

“这么说起来，伯父可是很恨那些状师？”

“哎，伯父虽然是个生意人，唯利是图，可是在这种大仁大义上，伯父还是懂的。更何况，几个月以前，伯父也吃过他们的亏啊。如今，伯父对他们可谓深恶痛绝。”

还说这是大仁大义，汗，原来还是因为自己吃了亏才恨的。江彬也不拆穿他，说道：“不知伯父怎么吃了他们的亏？”

李员外脸色一变在变，现出痛苦之色，道：“本来伯父不愿提起此事，可是，贤侄既然问了，那便和贤侄说说吧。我这家业，本是做服装生意的，几个月前，一个姓古的客商便来我店子里，说有上好绸缎便宜出售，伯父便派人前去验货，验了之后，果真是上好绸缎，便进购了一千匹，花了七百里银子。可是，拿回来便发现，这绸缎全是假货。我便告上官府，还请了城里最有名的状师蒋三生，本以为胜券在握，哪想到。”

李员外一拍大腿。

“哪想到那蒋三生早收了姓古的骗子的银子，把官司给你败了？”江彬也不避讳，又是这个蒋三生，他这才到泉州几天啊，就接连见到这厮干的几起坏事了。

那李员外颓然点了点头，道：“这些状师两面三刀，真不是好东西。我不单止被骗认栽，最后还又赔上了七百两银子。”

江彬也懒得追问这官司的细节，想来，这又是一个老掉牙的玩字游戏。

说道：“既然伯父这么恨这些状师，那我就更要去考这个师爷，除了这些恶状，岂不大快人心？”

状师算啥东西，无非是唇枪舌剑，最多在纸上下点功夫。但是，江彬从小就接受过武学教育，他记得刚去当兵时，那班长说的一句话：“文人嘴上说半天还搞不定的事情，我们当兵的，却可以一根铁枪管解决问题。当兵，就这么痛快！”

这句话，一直是江彬当兵热情的原动力。

这些状师遇上他江彬，算是秀才遇上兵了。谁敢不服，便打到他服为止。

“贤侄，这可使不得啊！贤侄孤身入府，又没个照应，怕不是那些状师的对手。”那李员外一听江彬这话，脸色大变。

“多谢伯父提醒，不过，有句话希望伯父记住，退一步海阔天空固然是好，可是，一味的退让，只会让对手更加猖狂得意，他日变本加厉，恐怕就不是被骗一千四百两银子的事了。”江彬脸色也是巨变，这李员外是该教训教训了。

李员外一张老脸顿时通红，却又找不到话来回江彬，只得道：“既然贤侄决定了，那伯父也不好再说什么。”

其实，李员外对江彬的看法，是很差的。江彬虽然人才口才都极佳，穿着也不凡，但此人吊儿郎当，做事丝毫不守礼法，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他看江彬口袋空空如也，多半没装什么银子银票，现在还要去官府考那个无利可图的师爷，他认为，江彬的一生就要断送在此了。

江彬对李员外也没什么好感，这个所谓的伯父，两面三刀，江彬实在怀疑他到底是怎么把生意做起来的。

更何况，听李员外说起那架势，上一届师爷就是被状师害死的，师爷不是个好职业，那就应该没人争啊。但是，昨天报名时那架势，哪是没人争，单就那会儿的时间，都来了好些人。

中午时分，乃是师爷会考。江彬磨蹭半天，才到了现场，来到官府的大院里，那里的情形只能用一句俗语来形容：闹得他烟都烧不燃。

什么叫场面盛大，江彬今天才见识到。

之所以说是场面盛大，是因为这些人不单有年轻书生，还有五六十高龄的老头，其中不乏风度翩翩的公子，更不乏歪瓜裂枣的盛装者。

要分辨这些应考者，那只能用一句话，除了年轻的，都是岁数大的。除了少数帅气的，就是不帅气的。

只见一块大门板放在官府面前，上面贴了红纸，纸上写着：由于报名人数过多，所以本次师爷会试分为初步海选，再行考试，脱颖而出者，再争夺最后的师爷桂冠。

一个又一个的考生失望着从里面走出来，江彬盯着这些人的模样，估计受了不少刺激。

拉住一个败退下来的家伙，江彬问道：“兄弟，里面考了些什么？”

“自己去就知道了。”这人见江彬五官极度端正，自信心再次受到打击，没好气的道。

“江兄，别来无恙？”

江彬顺着声音看去，喊他的人是孙市珍。这厮今天还是穿了一身儒装，正朝里面观望，似是等待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