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想你，但不能爱你（1/2）

想你，但不能爱你

亲爱的风：

我必须为自己迷失的情感找一个合适的宣泄口，否则我会发疯的！这份情感我不能对家人说，他们会骂我不知好歹，鬼迷心窍；我不能对同学朋友说，她们也许会开导我，但帮不了我；我不能对老公说，那会有损他做男人的尊严，他会伤心的；我不能对儿子说，才五岁多的孩子只有天真和欢笑，*的世界他根本不懂；我也不能对你说啊，亲爱的风，尽管你能明白我的心，我却不能让你的家庭日后也遭受我现在的情感折磨与痛苦！我只能对日记说，让她忠实地记录我走过的情感历程。

我想你，但不能爱你，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啊！

也许对你的情感四年前就有了，只是我不自知罢了，以为大家只是纯粹的好朋友关系。四年前，你从农村来到这个小城工作，虽然我们见面不多，但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听你妙语连珠、幽默风趣地谈人生、谈追求、谈生活，甚至是对人对事的调侃，每句话都能反映出你待人接物的热情和对生活的积极。跟你在一起很开心，也愿意用你待人处事的方式和对生活积极乐观的态度去影响、改变自己。二年前，在你坚持不懈的信念支持和勤奋努力下，你一个从贫穷的山沟来到这个小城，又凭自己的能力终于考到省城的山里娃子结束了你与你爱妻两地分居的生活。我设宴与同学们送走你的那天，心里空空的，很难过、很惆怅、很失落。当时我以为只是好朋友间的离别，暂时有些伤感罢了。后来，在没有你的聚会上觉得很没意思，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你在时曾经带给大家的欢笑，潜意识里总希望你能来。你偶尔回到这个小城来与大家相聚，无论多远多晚，我都会想方设法赶到，再跟大家一起去重温那种心旷神怡的感受。渐渐地，我很希望能单独跟你在一起，好好聊聊天，说说自己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与你唱歌、跳舞手与手、手与肩礼节性的接触时，会心跳、会害羞，这种心情在与你QQ聊天时仍然存在。

上个月从清镇回来，我终于清醒地意识到对你感情的实质后，很想对你表白，但我又怎能明说呢？我们都是有家庭的人啊！我在QQ上借小说《一句顶一万句》中的思想来表达自己的孤独和渴望，旁敲侧击地与你聊天。你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怎么会读不懂我话外的意思呢？一个月内我想你无数次：上班途中想，打开QQ想，工作闲下来时想，下班回家路上想，做家务时想，陪儿子玩时想，吃饭时想，甚至躺在床上睡觉了还在想。噢，老天！你是用了什么魔法，让你整个人占据了我所有心扉，使我如此魂不守舍？我多么盼望你能来到我身边啊！

前天，你因公出差终于来了，终于来了！我人前表现得若无其事，仍是以一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爽与同学们谈笑风生，饭桌上也不时与你开几句玩笑，表面上的开心一点也看不出这一个月的想念我有多憔悴！与你同来的还有其他同学，为尽地主之谊，唱歌是饭后最好的娱乐了。但进了歌厅包房后，我的愁绪也跟着我的脚后跟悄无声息地溜进去了。我与你唱歌，与你跳舞，以前是快乐，现在是痛苦，我痛苦我那么想你，却不能爱你！你的手柔柔地、暖暖地、轻轻地搭在我的手心和腰上，后来两只手都揽住了我的腰。透过衣服我能感受到你手的温度，不知你的心、你对我的情是不是也跟这手一样火热呢？我很想把头靠在你的肩上或是胸前，享受一下短暂的甜蜜，可是我不能啊！我眼望着映出歌词的屏幕，仰着头、歪着脖，大声地跟着曲调唱。我很想仔细端详你的面孔，用情凝视你的眼睛，并想把它们牢牢印在心中，但我也不能啊！我只能选择逃避，逃避你的面孔、你的眼神，竭力抗拒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我唱得很疯狂，听起来很开心，但我时而把眼光游离在其他人身上，时而痛苦地紧闭双眼，无意识地轻摇着头，心里在狂呼：“我那么想你，却不能爱你！”

一曲终了，坐在桌边，从没那样强烈地想喝酒。我把杯子倒满啤酒，象喝水一样一饮而尽，似乎这满杯的啤酒倒下去便能盖住我压抑的情感。你挨着我坐下，你是知道我心思的，你那么用心陪我唱歌、跳舞，真的就只单纯是为了让我压抑的感情得到某种释放、获得开心而不带你对我的任何一丝好感么？我抱着双肘，指甲却不经意地触到了你的。指甲在你的手肘边上轻轻地、矛盾地、若有若无地划着，似那凝涩的音符不能流畅地通过曲中的小节。我放下抱着双肘的手，而你的手心就在我旁边。你的手顺着沙发表面往上走，我的手不听使唤地向下移，两只不同的手牵在了一起。手心与手心那么温暖地紧贴在一起，我的手指在你手心里犹豫地轻叩着，要是心与心的距离也能挨这么近该多好！此时，我心里那个声音又在狂呼：“打住！我不能爱你！”

我颤抖地、痛苦地、不舍地将手从你手心里抽出来，又倒了满杯啤酒一饮而尽。你似乎想阻止，伸出的手却又停下来，反而拿着我刚才倒的那瓶酒凑到嘴边默默喝了起来。此刻，我压抑的情感终于达到极点，不争气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用双手抹去了，眼泪却像关不住的水笼头*淌的自来水一样又来了。我急步向外走去，把自己关进卫生间里，痛苦地哭出了声音。边哭边绝望地想：“我不能爱你啊！”

哭了好一会，情绪稍稍稳定了些，重新回到歌厅包房。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不想再坐到你旁边，只是不停地吃着歌厅配送的水果：橙子、苹果、梨……我必须要用许多吃的去堵住胸口的难受！你又坐到我身边来，问我刚才去哪了，说你在卫生间门口等了好一会不见我出来，又跑到一楼去找我。我装作冷漠地点点头，用鼻音“嗯”了一声，并不抬头看你，只低头继续吃东西，强迫自己别再去想你。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也许刚才你是有那么一点担心，但那又有什么用呢？我不能爱你，你也不能爱我啊！我们都背负着家庭的责任，都不想因为感情一时的偏离航向而造成两个家庭的痛苦。何况，你跟你妻子感情那么好，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和坎坷，那些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那种不离不弃的坚守都挺住了，现在是平和时期了，我怎么会为了我的一已私欲而去破坏你们感情呢？尽管我的婚姻生活中有很多遗憾的地方，但我有儿子，儿子是无辜的，我爱儿子胜过爱我自己，儿子的快乐幸福胜过我的快乐幸福，我不能因为我的迷途而让他们失去快乐的童年。我的婚姻问题主要是跟他沟通交流不够，而我又是个很注重思想交流的人。尽管我很想你，但我不想自己婚姻出现的问题通过婚外情去解决。我会努力寻找与他沟通的方式，努力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爱与被爱都不容易，经营好一个家就更难了。

亲爱的风，请让我再对你说一句：“我想你，但不能爱你！”祈愿你与你爱妻美满幸福、白头偕老……

有一种痕迹无法抹去

她是北方人，喜欢吃盐重辛辣的食物。比如，看书时身边必要放一袋咸菜、一杯水，边吃咸菜边喝水，美其名曰排毒美容；吃烤肉时一定要洒上厚厚的辣椒面，酱紫辛辣，认为那样才有味道。直到她去那个海滨城市上大学，认识温文尔雅的他。

是在一次宿舍联谊会上他们相识。他有着高高的个子，眼睛清澈明亮。那晚，他是活动的核心，唱歌，讲幽默段子，照顾喝醉的女生，跑前跑后，忙忙碌碌。她冷眼看他，嘴里嚼着辣条，大口喝水。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实则是在掩饰内心的一种慌乱。不知为什么，第一眼看见他，她的心就动了一下。席将散时，他走到她面前，接过辣条袋，捡一根放进嘴里，辣得咧嘴，然后说，不要吃这么咸这么辣的东西，对身体不好。很平常的一句话，于她却如大红绣袍坠地，有种轰然。

很自然的，两人常常出去。看电影，打球，顺着林阴路闲走。她的手边总是离不开零食。只是曾经的辣条被细心的他换成薯条、怪味豆。告诉她这些有营养，不会对肾、胃造成损害。你什么时候变成营养学专家了？她对他头头是道的分析质疑。还不是因为你，他慢声慢语，我注意你很久了，像个疯丫头，整日咸菜不离嘴。说罢，他的手轻轻按在她掌心，平常男女地老天荒的承诺，大抵如此吧，只是不说出来，两颗心一起颤抖。她为了他，也是为自己，终于改掉那些习惯。吃菜专挑清淡，少食辛辣，日子久了，整个人竟觉清爽不少。

毕业后，他们一个北归，一个南飞，谁也不能留住谁。也曾希冀双双携手共度一生。但北方，是她的家，作为惟一的女儿她不能离开父母双亲；南方，是他说的男人干事业的地方，他不能让自己年纪轻轻就投入平庸，他年轻气盛有足够的勇气去搏击青春。分手的前夜，她倾尽了今生的泪，离开时，没有回头，发誓不再想起他。

回去后，她刻意溶入家乡小城镇的生活，在一所中学教书，把自己弄得忙忙碌碌没有空闲。他曾多方打探她的电话，但她置若罔闻，不予理睬。后来她嫁人，生子，升职，不知不觉就到了35岁。有一次同学聚会，她闲散地吃菜，不经意地谈笑，多年不见的好友玲突然就尖叫起来，呦，真是在大城市呆一回，习惯都改了。什么习惯？她自己也奇怪。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吃东西的，玲夸张地说，那个咸那个辣呀，男同学都不是对手。一语惊醒梦中人。她突然就愣在那，是他帮她改掉的习惯，这么多年，她竟一直保持着。以为彻彻底底忘掉了他，却原来，爱也好，恨也罢，爱过，就会有痕迹留下来。而且，无法抹去。她想起他，凄清的泪滑出眼眶。

有时候，不是不爱，而是不能。正如那刻意忘却其实终会留下痕迹的点点滴滴，总会在不经意间从生命的尘埃里跳出来，提醒你那些过往并不是陈迹。

把你的手放在手心

解开封印的记忆，前尘往事，纷至沓来。前世还是今生？眼前的这一个轻蹙蛾眉的女子，可是那一个花灯夜里巧笑倩兮的少女？拿开面具，面具之后的苗族少女，浅笑盈盈望向他。彼时的他，看不清花灯的颜色，是那双胜似琉璃的眼带走了那夜所有的浮光吗？执子之手解开封印的记忆，前尘往事，纷至沓来。

前世还是今生？眼前的这一个轻蹙蛾眉的女子，可是那一个花灯夜里巧笑倩兮的少女？

拿开面具，面具之后的苗族少女，浅笑盈盈望向他。彼时的他，看不清花灯的颜色，是那双胜似琉璃的眼带走了那夜所有的浮光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坐在清冷的道观里看一卷诗词，却见那日的红衣少女顽皮的微笑着念出古老的诗句，又吐吐舌头，消失不见。满室的诗画里，托着头冥思的他忽然笑起来。

飞鸿传书，意气风发的少年，让少女等他三年，三年后定在长安娶她。鱼传尺素，长安与苗乡，从未如此遥远却又如此靠近。

而命运的齿轮缓缓碾过手心的红线，三年未到，却传来消息，少女因病离世。失魂落魄的少年从此远离世事，专心道教，成为道门得意子弟。然而，多少个三年过去，轮回逆转，以为永别的那个人，却再度和他相见。她来赴他们的约会，还是那日的红衣，那夜的面具，只是，昔日的少女已成长成眉眼如画的女子。他又悲又喜，任她责备他的杳无音讯，他的失约，却在她哭泣时，终于忍不住拥她入怀。此生最为重要的人终于在身边，那么道与不道，又算的了什么？他要娶她，和当初一样，他坚决的牵着她的手走入道观，只需师父愿意他还俗。她马上就可以是他的妻子。

他是师父的得意门生，师父如何肯放？虽成长为女子，少女的心却不变，她在门外听到他的师父顽固的不肯让他走，一时怒极，放一把火在道观的后院。在众人救火的匆忙里，他便拉着她一同逃走。然而纵火之罪是大罪，官府岂能袖手？追兵赶来，他们在悬崖上站定。深深看定彼此，他牵起她的手，微笑吟出千年前的诗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握紧他的手心，回他少女般粲然的笑颜，他便抱住她，纵身一跳。

万丈深渊，就此埋葬的前世，原来如此热烈执着。他曾经那么炽烈的爱过一个人吗？今生的他坐在床边，看着那一张在睡梦里因为伤痛蹙紧眉头的面容，陌生的他为之疗伤的女子，只觉恍惚。摇曳的烛火里，夜沉如水。

各自转世，二十年后再次相遇，他没有认出她来，她却保存了前世的记忆，苦寻他，却只换来他的冷漠和遗忘。她灰心，在归来的途中不小心跌落山谷，受了重伤，却被上山采药的他所救。那一面狭小的山崖，长满了经年的青绿苍苔，她身着红衣从那一方凌厉的崖顶滑落时，他胸口忽然一紧。呆呆看着如惊鸿般落下的红衣身影，眼睛不知为什么渐渐溢出泪来，在令人窒息的蓦然心痛里，他仿佛看见前生的自己，立在另一方更为陡峻的悬崖上，怀里的女子身着红衣，望着他微笑。他和她一同从悬崖坠落，她的红衣在风中张开，遮住了头顶的天空，天空失去了原有的颜色，蓝，白，灰，那些颜色全部被自动屏蔽。天地间只剩一片无际的绚丽耀眼的红。

是红色啊，和鲜血一样的红色。抱起受伤的她，她的红衣沾染*的鲜血，分外触目。颤抖的手指，拂去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明明是陌生的面容，却为何有着如此让人心疼的表情？为她检查伤口，上药，确认脱离危险后，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因为疼痛，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眉心深锁，额头也沁出细微的汗水来。他为她拭去额头的汗水，却不知如何打开她紧锁的眉。她在睡梦里喃喃自语：“子言，子言，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念诗给你听。”他一怔，却听她真的诵出两句诗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一字一句，她轻轻吟哦，却在他的心头重重落下。花灯夜的少女，面具后的笑颜，悬崖上相拥的红衣女子，“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最初的也是最后的誓言。

如梦方醒。他在跳跃的烛火里轰然落泪。她却在睡梦里笑了起来，蛾眉也为之舒展。他揽她入怀，如前世那般，小心翼翼拥紧怀里的柔弱苍白的红衣女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雪茗，雪茗，你快些醒来好吗？我记起来了，我全部记起来了。你说过要我娶你的，只要你醒来，我就娶你，再没有人可以干涉我们了。我们再去看南国的花灯，买你喜欢的面具，对了，我们常去的那家糕点店现在还在开，我带你再去吃你喜欢的桂花糕……

雪茗，只等你醒来。他将她的手放入自己的手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低下头在她的鬓边缓缓的反复念着那一句烂熟于心的誓言，亦入了迷，失了神，更不知何时也睡去。

恍然里，有人轻唤他的名字：“子言，子言”，他迷茫的睁开眼睛，朦胧的晨曦里，又见那一双琉璃般的眼睛，幽微的笑。

他想微笑，却忽而泪流满面。

你眼睛里有爱情吗

乐儿有一双单眼皮的大眼睛，晶莹的瞳孔闪烁着不一般的光亮。郭子是乐儿最好的朋友，两个人一起读大学的时候就成为死党。郭子常说：乐儿的眼睛就像变化的万花筒，看着她的眼睛，就能找到你想要的色彩和梦想。所以郭子总喜欢盯着乐儿的眼睛看，专注的神情像被催眠一样，最后却是在一阵刺痛中清醒，那是乐儿的超级无敌鹰爪功。

那年暑假，郭子去北京上辅导班，乐儿带他游北大未名湖，玩游乐场，逛王府井。在分别的地铁站里，郭子望着乐儿的眼睛发呆，而乐儿却一直用勺子吃着手中的冰激凌。

“老兄，你在看什么呢？我眼睛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郭子傻笑着：“不，我看到很多东西，有过山车、羊肉串、荷叶饭，还有……”乐儿用剩下的冰激凌堵住了他的嘴巴，调皮地闪进了地铁车厢，冲着郭子一边挥手，一边呵呵地笑。站台上，郭子也傻傻地笑着，眼神随着地铁列车移动，嘴角的冰激凌透着香甜的味道。

郭子是个美食家，最喜欢和乐儿一起分享美食。两个人不管谁有了喜讯，都会请对方大搓一顿。最厉害的是吃火锅，一大桌东西顷刻之间都被消灭，结账时候，老板诧异地问另外两位客人在哪儿，瞪大的眼睛怎么也想不通两个小家伙怎么会有四个人的饭量。

郭子大四毕业前，邀请乐儿去他校外的居所一起烹饪。没想到乐儿反客为主，做了两道拿手菜。郭子倚着厨房门框望着乐儿的眼睛发呆，突然发现一颗番茄在眼前晃动，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乐儿挥动的炒勺。那顿饭让郭子难忘，因为乐儿不知道，郭子眼睛里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会做饭的女孩了。

随后，在一个下雨的晚上，恰巧乐儿生病了，郭子精心烹饪了一锅酸菜鱼，冒着大雨送到乐儿的宿舍楼下。电话里乐儿的感激让郭子兴奋不已，在脑海里一边想象着乐儿眼睛里幸福的神情，一边就着鱼汤吃下了两个大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