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只爱你(2/2)
“是个老同学。”我有些做贼心虚地解释,其实只不过和季冬晨喝了半个小时的咖啡而已。
“我又没吃醋。”他咧嘴。他的目光在我的手上一扫而过,我恍然发现自己忘记了将那枚细细的戒指戴上。陈卓笑着跑进厨房,我看着江水发呆,心里有细细的疼。
再次见到季冬晨是在高中的校庆上。他坐在人群中间,旧日面孔严峻的老师们争相夸奖他今时今日的学业有成、事业初创。
我在人群里不做声。身边这些长大了世故了的面孔让我不忍回顾。季冬晨仍旧把我放在身边,像年少时一样,他走在哪里,我跟在哪里。可我们再不是19岁的年华。
20岁,我考上口碑不错的大学。他被他爸逼着进了高考补习班。我一星期给他写一封信,他半年内只回了一封,他说他仍旧每天打架、逃课、无所事事。
他生日,我千里迢迢地回到老家,我把牛皮烟盒送给他,他吹了声口哨就扔到了车篮里。我说季冬晨,我其实很喜欢你,我希望你能考到A市来。他看看我,夸张地笑起来。他说一直当我是哥们儿。
我没有再给他写信,一年之后,他忽然无声无息地去了德国,他从来都不知道,在与他形影不离的青春岁月里,我的心一直那么疼,超越年华地疼。
季冬晨从人群里转过头,贴在我耳边说:“我们逃课吧!”在我还没作出反应的时候,他已经拉着我的手离开了人群。我的手心里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带我去了本市最好的西餐厅,陈卓与我望尘莫及的西餐厅。面对那张英文菜单,我有些窘迫。他对着外国侍应生口语流利,举止得体。我呆了片刻,竟然觉得眼前的季冬晨和当年那个愣头小子隔山隔水地遥远。
首饰盒放在我面前,一枚漂亮的钻戒在烛光下光芒闪烁。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晚,但,还是想送给你。其实,一直都在喜欢你,只是当年的你太优秀,我觉得配不上你。后来,决定出国,决定好好奋斗,一定要把我最好的爱给你。最初的日子很艰难,只有想着你,才能熬过来。”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仍旧很冷静,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
“季冬晨,你一定是在小学时就没好好听老师讲课,不然你不会不知道刻舟求剑的故事。”我瘪瘪嘴,眼泪流下来。是啊,已经太晚了,我把左手伸出去,露出我纤细的银戒。季冬晨,我这个你不爱的人,已不是单身一个人。
不知道别的女生会为了自己年少时的单恋坚持多久,但,爱是一件吃力的事情,它会耗掉你的青春。当时间的河流不肯停歇地向前奔涌的时候,我在无望的守候里,心甘情愿地登上了别人的岸。
我和季冬晨告别。我没有告诉他,对他的那份爱仍旧留在心里最妥帖的地方,但,与现在的他无关。它,只能留在最初的年华里。
回到江边公寓的时候,陈卓已经在被子里睡得香甜。
我从背后抱住他,他忽然转过身,像孩子一样将头抵在我的下巴上:“我真怕你不回来。”
我愣住,这个天不怕地不怕丢脸也不怕的陈卓竟然会这样担心我吗?
“我这么穷,一辈子都可能这么穷,你不会后悔吧?”
我用左脚踹他的右脚。一起吃苦的幸福,总胜过胆怯懦弱的躲避。之所以会爱上怀抱里的这个男子,因为他有颗勇敢的心,他清楚地知道,80元的戒指也可以代表一辈子最坚贞的承诺。
深夜的江边,有人歌唱,请允许我尘埃落定,歌声细若游丝,跟着江水一起奔跑。爱情也要向前奔跑。
爱她,就别拆散她
她和他住在-个胡同,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她比他大两岁,自然上学要比他高两个年级。升高中时,为了她读书便利,便举家迁移。她死活不依,却难奈家中的决定。穿过那片挺拔的白桦树林,他驻足,目光坚毅地对她说:我很快会来。她眼噙泪花点点头,默默而去。
他果然没有食言,不仅如此,他还申请了跳级,学校鉴于他成绩优秀,态度恳切,批准了。就这样他们分在同一个班,且做了同桌。除了在宿舍,绝大部分时间他们是在一起的。上课、自习、泡图书馆、晨跑、散步,一如以往的形影不离。
人们常说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次意外,她出了车祸,在医院里呆了一年。待出院,他已考到上海复旦。临行,她去送他。这次,换了她在轰隆隆的火车边对他说:我很快会来。他拉着她的手狠狠点头,依依不舍地上了已在开动的火车。
上天常爱捉弄人,她的成绩尽管是一直优异的,可是历经那一次车祸后,体质变得异常差。在遇到大型考试时,神经稍一紧张就会骨头发软,站立不稳甚至是昏迷休克。医生说这是车祸留下的后遗症,建议她读一般大学则可。家人知道她的病,劝她,她不肯。整整读了五个高三:武大录了三次,浙大录了一次,她都没去。嘲笑和不解铺天盖地地向她涌来,连家人都责备她,他也劝她了,她仍执著。
最后一次终于盼到花开。就这样,她到了他的大学,他已读研。当她从火车下来被他紧紧拥在怀里时,两人都情不自禁地流泪了。她是开心的,那些逝去的美丽年华,所有的努力和忍耐,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补偿。她觉得值了,认为这样就可以相拥一生。
她毕业后,两人在同一家大医院工作,日子如丝绸般光滑而舒畅地流过,甜美温暖至极。两人常常陶醉其间,十指相扣构想着幸福的未来。
可惜这并不是属于他们的美丽结局。她的“后遗症”频频复发,作为医生的他们很快就明白这不是个好兆头。她日渐消瘦,他日渐憔悴,焦急。常常抓着自己的头发哭喊,怨恨苍天如此不公。
他的母亲赶到医院,趁他不在,用手指顶着她的额头骂:害人精,自私鬼,拖累有大好前程的他,不是爱他是害他……她那深深凹下的眼睛迅速地凸起来,却百口莫辩。在*的眼泪和哭诉中她投降了,也认可了*的话——既然不能给他幸福,那不如早些放手。
她是如此爱他。很快出了院,不知去向。
待再见她时,已是他人妇。他当上了一家大医院的院长,在脑科上造诣颇高,享誉国内外医学界。只有他知道这么多年潜心研究,全是为了她。她听了这些,并不动容,淡然而笑说:你现在不是有个很好的家么。他那炽热的目光有些黯淡下来。是啊!一转身,都已人到中年,各有一个家了,已任不得年轻的轻狂,遐想。聊了些不着边际的话,各自散去。她坐在车里,待他走远,这才抬起头来,拂起长长的刘海儿,那眼里闪亮似启明星一般,他不曾知道她的眼睛是闪着火苗的。
此后,她成了他的红颜知己,他亦是她的蓝颜知己。生活仍在继续。直到他的母亲去世,弥留间告诉他她当年离去的原因。他不怪母亲,但内心震痛,血往上涌。他决定找回她,不管花多大的代价。
三月的扬州路,樱花的花瓣带着芬芳飘落满地。他驱车急驰前往,到门口,见她正在教孩子念诗,神情如往昔那般从容,安然,淡定。瞬时,他怔住了。悄然停驻良久,慢慢地驱车而回,一朵花正好掉到前窗来,分成两瓣,朝两边散落开去。下车,看着两个完好的半边花瓣。他若有所悟,随后释然了。
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本该是一个整体,可被世事如花般给分开,成为另外的两个整体,并且各自很好地开放,那么为何不去成全这种好呢?不是不爱,而是爱太深,不忍再让其破碎。
强的爱情只剩下孤单和无言
斜对面强强发廊很火红,师傅是强。强跛足,是乡下来的手艺人,强厚道,为人热情,但强至今没有女朋友,强说女孩子眼角高,瞧不上他跛足。热心人都说强快成家吧,我们等着喝你的喜酒。强很难过,一个人的时候常流泪。
有一天强领回一个外地口音的女孩,穿着很俗气,手和脸很粗糙,一看就知道是穷地方来的,强和她住在了一起。我问强是不是太草率了,强笑了,说自己只配找穷沟沟里的女孩子。女孩一家很感激他的出手大方,家里人都尊他叫师傅。女孩听说他能把她带出穷沟沟到大城市便把他当作恩人,认为他是一定有天大的本事。强说起这很兴奋,我想也许强真的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强于是经常早早歇工,带女人四处逛逛大街小巷,让她熟悉这个城市性格、气味和色彩。强领女人上舞厅,喜欢看女人吃惊的眼神;强领女人去时装店,喜欢看女人颤颤惊惊地一瞥昂贵的价目牌;渐渐地强的女人活泼起来,鲜亮起来。强于是很放心女人独自地去逛这个城市,白天或是夜间。女人玩得开心,强便高兴,随手从钱匣里抽出几张“老人头”让女人零花。
突然有一天强打烊很久很久也不见女人的影子,一连几天都不见。后来听说跟一个打工仔跑到了另一个更大的城市。强对我说这是命,命中注定他这辈子打光棍。我让强耐心等待,会有好女孩喜欢你的。强说除非他的腿直了。
就在大家把强的婚姻大事几乎忘了的时候,不知谁突然说这几天总是看见一个女孩常到强的发廊,有时还打打下手。兴趣一下子来了,热心人四处打听,隐约知道那女孩就是这个城市的,家境大概也不错,都说强太有福气,苍天有眼。
“连个农村的女孩都看不上我,城里的女孩会看上我?这个女孩绝对的品质不好,也许名声坏得嫁不出去才赖住我,我不会上当的。”强的一番见解让我目瞪口呆,我拍胸口保证这女孩绝对的好,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似乎我和大家给他陷井下、屎盒子扣。
果然,第二天看到女孩含着泪跑了,终于永远地没有见到。
强的爱情只剩下孤单和无言。
你知道不知道……
你知道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心房就象长满了衰草,风一拂过,哗哗的颤响,回荡着你的名字;
你知道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手机总是拿在手里,
一遍又一遍地拨着那几个阿拉伯数字,
却永远没有勇气拨出去;
你知道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当电话响起时,总是会心慌意乱,
看见来电显示时,却是沉沉地失落。
你知道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总是呆坐在电脑前,对着屏幕发呆;
脑海里却想着,此时此刻的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是不是也感应到了这份思念?
是不是也会因有灵犀而会心神不安?
你知道不知道,追随一个人的滋味,
放下你所有的高傲,听风起舞,
看他静静地欣赏你,这就是你的快乐;
弃开你所有的成绩,随他远去,
既使是陌生也有勇气;
你知道不知道,追随一个人的滋味,
一个凝眸一个微笑一个轻吻,
便让你所有的付出都觉得无怨无悔……
你知不知道,思恋一个人的滋味,
是明明恋着他,却得装着若无其事;
他的微微一笑,拨动的是你的心弦;
分明没有语言,却仿佛看见满空飘飞着玫瑰的香味;
不希望天长地久,只是看他一眼,就象拥有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