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我的爱清我来定(2/2)
当我把两千块钱工资交到妻子手中的时候,妻子的手有些颤抖了,眼睛放射出异样的光彩。这也难怪,这可是我在国营企业辛苦半年才能得到的数目,怎不叫她激动呢?妻子咂巴着嘴数完钱,说了不少中听的话,末了用征询的目光望着我,说:“我想摆个修鞋摊,正愁没有本钱呢。”象妻子这样的女人她的生存手法总是受制于她脑子里根深蒂固的小*识。我无奈地吁了一口气,无关痛痒的劝道:“摆什么修鞋摊啊,风吹日晒的又赚不了几个钱。”妻子的积极性受到打击,神色有些黯然,“那也总比闲着好。”我不再说话了,妻子也不再说话了,彼此默默地上了床,她微微地叹了口气,没多久便睡过去了。
关于我妻子的身世,我有必要跟大家交代两句。她是一个鞋匠的女儿,早些年跟她父亲学过修鞋,她之所以有开修鞋摊的念头,完全是因为那是她的对口行档。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忽然想起妻子昨晚说过的话,觉得不对味儿,于是摇醒妻子问明缘由:“你开什么修鞋摊?你不上班了?”妻子可怜兮兮地说:“我下岗都快一星期了,哪还有班上啊?”我张大着嘴“噢”了一声,妻子下岗是我预料之中的事儿,只是个时间问题,说实在的,她那半死不活的工艺厂,能拖到今天倒闭已是不容易的了。在那种单位上班,整天象走在腐朽了的独木桥上提心吊胆的,现在桥断了,人也摔下来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不几日,妻子果然摆开了修鞋摊,又是修鞋又擦鞋,忙得不亦乐乎。
屈虹又把我叫进了她的卧室。我走进她的浴室准备洗个澡,然后听凭她的摆布。屈虹却在外面叫道:“不用洗了,今晚陪我出去吃顿饭。”我没有接受她的这道命令,还是草草地洗了个澡。等我出来,屈虹已经换上了一套无比性感的服装,急于出门。我很扫兴地跟在她的背后出了门。
我的感觉是这顿饭吃得毫无意义,既没有主题也没有目的。只是相对无言地喝酒吃菜,席间屈虹有几次欲言又止,似乎心里有什么话要说。说什么呢?我们已经走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和她的关系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我想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回过头来重新言爱。我们走出酒店时,我看见屈虹含意不清地掉了两滴泪。屈虹驾着他的“上海大众”独自走了。丢给我一包东西。
我迈着忽快忽慢的步子,朝家的方向走着,一辆三轮车从背后快速地追上来,“哥们,上车吧。”我摆了摆手,头也懒得抬。“哥们,上车吧,免费的。”我侧过去,便看见哥们笑嘻嘻地望着我。我坐上他的车,问道:“你小子真的拉起车来了?刘姬娜那边没有接受你?”哥们似有百般元奈地摇了摇头说:“别提了,怪自己不长志气,非得送上门去讨一顿哂笑,那,现在发了,认不得你喽。不求她,老子照样活。”哥们说完,把三轮车蹬得飞快,险些撞到一个行人身上,我慌忙说:“悠着点,悠着点!”三轮车才慢了下来。哥们说:“屈虹待你怎么样?”我觉得哥们比我有骨气。我不敢把屈虹如何如何嘲笑的事实告诉他,遂含含糊糊地答道:“一般般吧。”“屈虹重情,你小子比我有福气。”
我回到家时,妻子守着一锅凉饺子在等我,我推开妻子递过来的碗筷说:“你吃吧,我已经吃过了。”我抓抓脑袋,补上一句:“以后我回来得晚的话,你不用等我了。对了,还有摆摊的事,你不用去了,我的收入足够我们用。”妻子用怪怪的目光打量着我,她肯定以为她给我丢了脸,她心里肯定很愧疚,其实,更愧疚的是我。等妻子睡下以后,我偷偷地打开了屈虹给我的那一个纸包,里面是两万块钱和一张辞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