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往昔（1/2）

温暖坚实的怀抱，有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气，那张熟悉的脸，已经慢慢淡出了她的视线，秦阳凝视了原凝一眼，淡然的说：“下个月十五，辰王大婚，娶齐烟姑娘为妃”。

“秦阳，你话太多了”远处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凌厉，一贯傲慢的作风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秦阳默首，轻转身，跟上夜辰宴的步伐。

不知道为什么，原凝心里一阵的难受和纠结，生疼的厉害，感觉的腰间的力道大了些，她皱眉：“放手！”

沐岩轻笑：“你确定？”，手的力道明显小了些。

原凝回过神，估摸了下现在的情形，站在台阶的边缘，要不是他撑着，这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她的头皮有麻，他的语气，又不像说笑。原凝不自觉靠近了他些，危机四伏的地方，危机中的情愫，满地粉白的花瓣，他突然的松手，原凝紧闭眼睛，腰身又突然一紧，当她惊魂再定的时候，她还牢牢在他怀中，男人脸上淌过嘲弄的笑意。看着他的笑，她很没品的失神。

原凝顺着他的身子，侧过身，一把掐住他精瘦的腰，沐岩稍一微闪，揽住她的腰，眼底是说不清的情绪，他轻声说：“若我要大婚了，你会不会，哪怕有一点点难过”

她推开他，转过身：“我高兴还来不及”。

“你当真？”他的语气冷的比这天气更阴沉。

“不要”她转过身，轻轻的蹲*，他没有看到，她眼里小水珠的滴落。

静默，侧眼看着满院纷飞的梅花，带着一股浓厚的清香，原凝一身白色的衣裙，厚厚的绒衣，包裹着她的身子，轻轻捻起地上的花瓣，靠近嘴角，她本不喜欢白衣胜雪的衣衫，太像，则太念。那是娘亲最爱的颜色。却不想，这偌大的院子，偏偏她所住的房间，只有这唯一的一种颜色的衣衫。不是不知道，对于流黎王，她好像，总是错过了什么。他和娘亲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渊源。

“沐岩，你不是要走么，带我一起走吧”，轻轻的话语，她摆弄着地上的花瓣，拼拼凑凑。站起身，她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手，却叫他牢牢抓住，白皙的指节，抓的她有些疼，原凝看着他。他沉默的让人有些害怕。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地上，那个用花瓣拼凑成的“宴”字。

原凝顺着他的视线，连自己都没有在意的那随意的拼凑。那年冷冬。又是“那年”，又是“冷冬”。反复的“又是”混淆了从脑海间闪现过的画面，真实或虚幻，亦如从时间里流失的华彩。不管是怎样曾经凋零的盛开，似乎都埋葬不了那年的契机。

她总是喜欢粘着他，即使爹爹刚带他到试凝山的时候，她就喜欢围着他，喜欢他身上特有的清新的味道，喜欢他身上与生俱来的霸气和智慧，还有他鲜少显露的温柔。试凝山的夜晚，有着让人想象不到的彻骨的冷。那年十五岁，她瞒着爹爹偷偷上山，漫天细密的小雨，伴着一阵潮湿，一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上，只为了一株‘纤芋花’，因为爹爹每到冬季，都会关节酸痛，‘纤芋花’是最好的治湿痛的药引，也只有在阴雨天，才会静默的出现，一般人也根本辨别不出，不仅数量少，而且它一般是生长在峭壁下，也是在母亲的手札里，她无意间看到的。原凝蹙眉，看着四周黑乎乎的环境，很显然，她找不到来时的路。

湿滑的路，她慢慢的往前走，深深浅浅的脚印，小心翼翼的攀扶着四周的树木，手上，因为各种摩擦，已经渗出了血。边缘的岩石上，原凝俯*，手不停的在边缘摸索，瞳孔不断的放大，她一颤，嘴角释然的笑，她欣喜的触摸到‘纤芋花’的花瓣，带着雨水的清新，有着独特的香味，她小声嘀咕：“终于，还是让我逮到了吧”。

其实她并不知道，原羽庭从来都不在乎他的伤痛。15年前，迟暮仅带着和流黎记忆，来到试凝山，她不吃，不喝，也不休息，只是彻夜的看着她想念的方向，抚着渐渐已经有些鼓起的肚子，后悔么？学会了无情，惟其如此，失望和孤单的时候，我才可以不掉眼泪，笑着告诉自己，我会照顾好自己。

当流黎找到她的时候，她置身在一个花的世界，坐在原羽庭给她做的竹椅上，手轻挡着眼睛，身上，落了些新开的花，白色的衣裙翻飞，他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她，悲伤又自在，苍凉又爱恋。指节泛白，他恨不得冲过去掐住她的脖子，却又不忍打扰她此刻的安静。他一个人，硬闯试凝山，却不伤一人，只因她曾经说过，她不喜血腥，更怕有一天手上沾染的是他的血，她会疯掉的。

深色披肩的人影，带着她最爱的桂花糕，请拉起她：“凝儿，你也该活动活动了，虽说你敢直面隆起的*，但对宝宝还是有影响的”。迟暮笑笑，有些艰难的起身，却不知隐没在角落里的人，在看到她隆起的副部，心里像千万把刀，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心脏。他从来都不是善良的人，为了她，他放弃了王位，舍弃了西域人民，只为给她一个她所需要的，真正安定的家。心上突然的剧痛，他狠狠的抓住胸口，倚着粗壮的树，慢慢的跪在地上。

恍惚中，仿佛看见眼前白色的裙角，他伸手想要抓住，蓦地一空，大红的华服衬得新开的花朵，黯然失色。耳边，轻声细柔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总会找到这的”。他猛地睁开眼，看见眼前的一对璧人，女子温婉美丽，男子浑然天成的气势，是什么在心里慢慢的堆簇着，是恨！流黎运足内力，掌风肆起，原羽庭推开迟暮，接下他一掌，嘴角的血迹刺目。迟暮惊呼，身体又不便，匆匆的查看他的伤口：“有没有怎样”，原羽庭摇摇头，抚着膝盖。迟暮拂开他的手，他的膝盖上青紫的痕迹，有一股莫名的香气，迟暮苍白的脸，对着流黎：“解药”。

这一掌，他用了七成的内力，对自己的损伤极大，他咽下喉间的鲜血，惨然的笑看着她：“若我说没有，你当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