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修罗（1/2）

过去五天了。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隔着来往不息的人群，云深停了下来，抬眼看着站在几步之外的休千机。与前次的暮色昏暗不同，这时的阳光明媚，他看得清楚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哪怕就是细微的皱眉。

看着休千机带笑的脸，云深蹙了眉，他今天穿着一身碧蓝色的外衣，阳光下他面容如秀木俊丽，仪姿也是风度翩翩。可正是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人却对自己再三纠缠，不肯轻易离去。

短暂的停顿之后，云深转身离开拥嚷的街道。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语气不善的问着，引着休千机来到地处偏僻的巷子里。云深抱胸看着他，瞧见他脸上无一丝被撞破后的羞恼。她弄不懂，休千机跟了她这么多天，是想要做什么。

说起来，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两人，自那天夜色中她踩着晚风离去，他们就该像两片在天空相逢又相离的云彩一样，往两个方向奔去，再不会有任何的交际。

“那天之后，我想了很久，我很想知道，你是杀手么？”

云深的防备那么明显，明显得休千机只是想笑。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难道还怕他会对她不利？

他的直言让云深挑起了眉头，琢磨不出他问这话意欲何为，云深只是说着：“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休千机道：“如果是，我希望你帮我杀一个人。”

他说得正经又平常的模样，就好像叫她去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鸡一样，云深忍不住笑了：“我为什么要帮你？我没有该帮你的理由。”

说罢，她又好笑的说着：“休千机也会要杀人的，说出去，只怕当得笑话听了。”

像他这样，本该是救人的，现下却舍弃了救人的本分，要她去杀人。而她，这个举刀杀人的，却总是对这样的日复一日感到疲倦。可该死的人，必然该死，哪怕生命人人只有一次，失去了就无法重来。而在这些以外，她又时常觉得，生命太过脆弱与无常了。所以她总是流着泪，为的不是以泪洗罪，为的不是风沙眯眼，只是因为生命太脆弱，而她并不想做一个好杀手。

因为好杀手是不会有眼泪的，而她有，所以她不是。

“你要说出去，说给谁听都无所谓。我只要你帮我杀了她。”

语意中的狠然，说着这话的休千机心里究竟是怀着怎样的情感，云深不知道，她只是想，或许人和人都是一样的，既狡猾又无情，没有什么规定了，救人的大夫就一定要怀有大慈悲。

像休千机，就是一个例子。

“你找别人吧。”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休千机却问她：“你不想听我说完再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