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敲响冰柱的声音(1/2)
敲响冰柱的声音
天够冷的,冷到结冻,仿佛连空气也凝结了。街灯的光晕漾不开,比起往日缩了好几圈,屋里的光紧紧地抱定窗帘,不敢探出一手半脚,就连平日里能听到的犬吠和醉酒后的豪歌也被冻哑了。这样的夜就显得特黑、特凝重。
我知道此时的世界,感观是进不入那僵硬的冰壳,便审时度势躲进被窝,用体温暖了被子,让被子温活四肢,用所有活着的细胞把听力之弓拉满,让听觉当箭射向苍穹。
我一直以为黑夜就是一个黑洞,洞的周边是光,底是东升的那轮太阳。听觉穿过这样的洞,定是无关无碍,可以随心上南山听听爷爷在坟茔里是否被冻得骨骼啪啪作响;可以到北坡听听坡下那片田中,当年从我手中逃脱的大黄鳝对小田鳝说些什么……。可是今天我的听觉之矢,击中了北村三伯家后山的老树。
老树在冰冻里可称得上玉树琼枝,雨雾湿在枝上,有的结成了冰茧,有的要化珠成滴,可就在滴下一霎那也被冻住了,雨雾弥漫,水滴前赴后继,冰冻也一如既往。老树上垂挂着许多与手指头差不多大,但足有尺长的冰柱。满山遍野处在一个静穆庄严的情态里,就连喜欢起舞的修竹也低头弯腰,默默地立于老树的四周。到底是为水凝为冰这一生存形态而默哀,还是大地向上苍祷告的一种形式?自然是吾师,它没明言,我也不敢妄言。
我的听觉惊动了老树的一根小枝,小枝上的冰柱突然断下了几管,一管管断冰又碰断了更多冰柱,许多的冰柱当头砸到竹子上。我听到了瞬间哗然声,有玉器相碰之清脆,有树倒击下的轰隆,但就一瞬间,又恢复了静寂。
三伯的家我三十多年没去了,几度到了他的村口,我一直不敢进其家门。三伯和三伯母去世,我都没去为他们送行,堂姐夫摔断腿我还没去看,一次次的愧疚筑起一堵堵高墙,把自己深深地躲藏在里面。今晚可以去,可以躲在屋檐下听听这个家的后人是不是睡有鼾声,梦呓里是否有呼唤三伯和三伯母。
寒冬走进这个家的脚步声,和我三十多年前在这里做客人时听到的差不多,他家的后院还是以山岩为墙,冰冻不需敲门,沙!唰!一步便跨入。后院左右两厢一层小院,屋檐下也挂着当年一样的冰柱,这里的冰柱比起老树上挂的有秩序,依山而起,从大到小排到正房檐下。屋里的声音好像还是当年三伯的咳嗽和三伯母的哀叹。
我在厨房里找到当年到这里做客时捏菜的筷子,拿起一根,轻轻地敲着有序排列的冰柱,有大有小的冰柱,发出的声音也有了变化,这一变化在组合中成了乐曲。我知道冰柱虽经过严寒而来,但依旧易碎,我不敢急敲和重敲,迟缓而轻微的曲调多了感伤,多了伯母的哀叹。
我不喜欢三伯母,因为她的眼晴总有流不完的泪,她的眼角总有擦不尽的泪卤。母亲说三伯母患了风眼病,这种病是在月子里落下的。三伯母一胎过后赶着下一胎,想只要还能生育不信产不下男孩,可是就是一直没有生个男孩,直到第五胎时,她没有了信心。山上老树冰柱像今天一样砸下了一片哗然声时,女婴啼哭,三伯母也嚎哭起来。“前世造下什么孽啊!”冰冻没有冻僵她的泪根,而把流泪的风眼病如琥珀一般凝固在她的生命里。
我放下竹筷,找到当年敲下这里冰柱的竹竿,一下子横扫,当啷啷一把拔过六弦,想狠狠地拔断三伯母冬日抽出的心根之弦,为她敲碎冰冻的日子,从此听不到那哀怨之声。声音惊动了屋里,屋里有了回声。“娘!你生不下哥和弟,我也生不下你的孙子,不能怪我们啊,是这家风水不行,听说爷爷去世的时辰,是六十年大衰退的日子,怪祖上没积德啊!”
我听出这声音是堂姐在自语。后面我就听到更多了,包括堂外甥女也在咒着,排行第三的堂姐居然穿着单薄的衣衫,像一张当年的掉在路边的糖果纸,在冰冻中,单薄僵硬,脏兮兮,她直挺挺地移到了楼上,对着上苍胡乱咒骂着。三姐疯了,因为一个男婴夭折后疯的。
我本想日子经过了三十多个春秋,当年的冰柱,都经过多次了轮回,该不会总认定三伯这个家吧!三伯母的泪该也流干了,那眼角的泪卤这么多年的擦拭难道还没擦净吗?
我怕见到那疯癫的三姐,更怕她那听不懂的疯咒,我回到老树上,死命摇晃着一树冰枝。冰柱丢下一管,两管,三管,又是哗啦一声。我累了,睡下,天地间又是一片静寂。
第二天醒来,太阳照到了窗前,明亮的窗口,有许多声响敲窗而来。冰融的滴答声特别入耳,我呼出一口大气,说:水复活了!大地回暖,该起床了。
爱情边上
夜深了,周围的一切渐渐地静了。空气中传来夜来香的气味,很浓郁,让人有点发晕。电脑依然开着,像往常一样挂着QQ,没有人和我聊天,我坐在那里发呆,想着今天所做的一切,有什么可以回味的。想想觉得没事,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来。看着眼前烟雾缭绕,我有说不出的*。
陌生人中有个头像闪动了,是一个叫做妖娆的女性。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你是不是男人?”
我一惊,想不到有人会这么直接,我开始有了不妙的感觉,我回答:“是!”
“那你是不是经常调戏女人?”妖娆问。
我不懂对方的意思,觉得很奇怪,有点不知所云:“什么?”
“你先回答!”
“不,我从不骚扰女性。”我想看对方干什么。
“那你就不是个男人。”妖娆说。
“你什么意思?我明明是个男人。”我有点被戏弄的感觉。
“我知道,我是你高中同学。”她说,“想不到这么晚了你还在,呵呵。张爱玲说,经常调戏女人的男人不是个好男人,而不调戏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呵呵!”
“张爱玲有说过这句话吗?你是谁啊?”我突然对这个女人有了好感。
“你知道吗,其实我高中的时候喜欢你,一直不敢告诉你。下了,以后聊,你先猜猜我是谁。”妖娆还没等我回话,就下了。
这一晚,我彻夜未眠,我既高兴又不安。第一次有人告诉我喜欢我,让我这些年空白的感情生活有了色彩,然而我又不知道她是谁,这种神秘的感觉让我好兴奋。可是对方是不是在戏弄我呢?我又不知道。我翻来覆去,觉得整个人好象被吊起来一样,不知道轻重。实在睡不着,我又上网看看她的空间,个人说明什么的,可是她除了写着王菲的歌词“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外,什么都没留下。我开始回想我高中的生活,我所知道的每一个女生,还是没有答案。我突然我以后的日子有了期待。
说实话,我是个老实而本分的男人。我把我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学习上,我一直信奉“有了学历就有了一切”这句话,所以我的生活无聊而且枯燥。我也曾试着改变,却无能为力。我也不是那种长得玉树临风的人,所以也没有女生为我尖叫过。我一直期待着我平凡的爱情。然而今夜,竟然有人如此坦白地告诉我,我反而有点不自在,有点飘飘然了。
夜幕再一次降临了,我早早地吃过饭,上了QQ,在那儿等,等她的出现,可是她没来。我有点心极,烟点了一支又一支,她还是没来,到了凌晨,我实在不耐烦了,关了电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她什么时候会再出现呢?要是再出现,我一定得把她留住,套点话出来,否则,岂不是被白白愚弄了吗?等天亮了,也可以向同学打听打听,看看有谁认识这个叫妖娆的女孩。
我打电话给我高中时候相处得还好的一个女生。她已经嫁为人妇,其实高中到现在也不过是几年的光景,可一切都变了,以前还可以打打闹闹,现在说话都很客气,声音很婉娩。她问我什么事。我在想要不要如实地告诉她,说实话我怕她笑我,这么多年还是光杆司令,然而我又觉得除了她我没什么人可说。我是一个适合寂寞的人,不太爱说话,除了成绩好,会写一两篇文章,别的真的一无是处。我问她认不认识一个网名叫妖娆的高中女同学。她说她不知道,自从生了宝宝,已经很久没上网和同*系了,问我什么事。她说能取一个这么艳丽名字的女人,一定很爽朗,所以也应该很容易找到。我不敢如实相告,吱吱唔唔地挂了电话。
我常常想,人这一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结婚,生孩子,等着孩子长大,看着他们结婚,生孩子,然后自己慢慢老去,直到生命的完结。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也许就是这些过程中的点滴了,享受一种过程,这就是生命的意义了吧。我想能陪我到老的,一定得是个智慧感性的女人,也许就像突然出现的妖娆。然而她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要如此神秘呢?看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了。
我习惯在夜里发呆,看看书写点东西,虽然我的文字经不起推敲,也引不起轰动,但我还是喜欢写。也许只有这一种习惯,才使我有了生活的动力。我在一家电脑公司上班,工资不高,却能让我过点小资的生活,我不是附庸风雅的人,有着臭脾气,常常把周围的人弄得一惊一乍的,所以我的人缘并不怎么好,也没什么朋友。这也是从小作为一个好学生的代价吧。没有人看到我的孤独,我却常常因为孤独而伤感。
妖娆终于出现了。
“你为什么总在午夜上网呢?”她问。
“没什么,只是因为夜里安静,可以写点东西。”
“我看过你的文章,你现在仍坚持写吗?有空寄点给我让我看看。”她说。
“对了,你现在还喜欢我吗?”我好奇地问,心里有点期待。
“我也不知道。”她说,“好久没看到你了,不知道你还是不是原来的你。以前的你,总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问你话,也总是有一答没答的,好象整个世界你是完全独立的。那份安静,令我很羡慕。我常常看你写给校报的文字,不是特别好却很有感情,知道你不是个冷漠的人。”
我静静地听她说话,从没有人把我说得如此透彻,我想见见这位同学的**越来越强。我说:“妖娆,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吗?”
她在那头静了很久。
我看着她的QQ上写着正在输入,而过了一会儿,还没什么发过来。我问:“怎么了?”
她回答说:“过几天再告诉你吧!我以前是校报的。你应该想到我是谁了吧!”
我的心突然雀跃起来。空气中依然弥漫着夜来香的气味,我忽然觉得没那么刺鼻了。
我把高中的毕业照拿出来看了又看,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谁在校报工作过,但我知道,班中文章写得好的也就那几个,常常被老师拿来当范文读的。我把那几个女生仔细想了一遍,大概就是她了。樱,高中的语文课代表,常常有事没事地找我交作业,又鼓励班里的同学到校报投稿,还总是催我多写几篇文章,说什么不要浪费大好青春,能写就多写几篇。但我从没想过她会喜欢我,她是那么的开朗,周围有很多优秀的男孩子,长得虽然不是很漂亮却很耐看的女生。对于这样的女生,我是敬慕却望尘莫及的。
“你是樱吧!”我问到。
“你还是猜到了,不是吗?”她说,“过几天我就要出国了,签证已经下来了。我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可我很想你。我想约你见个面,就当是为高中补一个遗憾吧。”
我突然觉得头有点痛,当初就这样错过了,今天又要错过吗。我问:“你为什么不留下来,或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呢?”
“来不及了。”她说,“我已经和那边的公司签了合同。我的理想也不在中国。不过我总怀念过去我对你的那份感情,或许将来你会娶妻生子,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但我想你该给我个拥抱以示告别吧。”
我们在一家茶室坐了下来,叫了两杯龙井。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脸上绽放着鲜花一样的笑容。我们什么也没说。她静静地看我,我静静地看她。我突然知道,我们是不属于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的天空有着很大的差别。我虽然是个好学生,可是我除了当个好学生外,并不知道安静的世界外还有那么多美丽的色彩。看着她的打扮,既时尚又潮流,而我,还是以前的线衫长裤,朴素得不能再朴素了。我知道,今天以后,我的日子又将陷入寂寞。
“你高中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或许我们可能会在一起。”我说。
“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你。可是我发现我们之间的不同。你总是沉默的,让人难以靠近。而我,是需要有很多朋友的人。正如我喜欢王菲,而你喜欢卡夫卡一样,我向往的是时尚的生活,而你却生活在虚幻中。我们之间是没有交点的,做朋友还可以,如果勉强在一起,可能只会增加我们的痛苦。你说呢?”
“也许你是对的。”我说,可我的内心却有一种难以言语的伤感。也许,缘分是不可强求的,这一切,真像镜花水月。我的爱情来得急消失得也快。
“那么,以后要保持联系,让我知道你过得好,这就够了。”她说。
在机场的候机厅里,我紧紧地拥抱了她。在眼泪还没有流出来的时候,我松开了,然后大步走出来,没有回头。
女孩心事
图书馆里,小雨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静静地坐着,看着一本诗集,书上写着:想当初但丁初见贝德丽采/并不知道她从此是他诗中千年的话题/并不知道从此只能遥遥相望/隔着幽暗的地狱/也隔着天堂。小雨潸然泪下。有时候,回忆让人徒增伤感,然而每一次,只要触及类似的句子,小雨总要流泪,总会想起某些人来。
那一年夏天,不,应该说是初秋了,每个学校开学的时候,小雨背着书包到学校里报到。在那人山人海中,有一个男孩突然冒出来,拦住了她:“同学,请问一下,高一(2)班怎么走?”那男孩长得黑黑的,还有点土里土气,却笑得很真诚。
“我也不知道,我还在找呢!”小雨笑笑。
“原来我们是同班同学啊,真巧啊,你是我在这个学校认识的第一个女生哦。我叫凌风,姓陆。嘿嘿!”男孩傻傻地笑,“我们一起找吧!”
名字和人并不协调。小雨吃吃地笑。男孩看着她,也跟着笑,一边拿过小雨的书包,放在自己的行李箱上:“这是我们男孩子应该做的,举手之劳呗,我是从农村考进来的,以后要在学校住宿,你可要多多关照哦!”男孩自言自语地说着。
“那一定很不容易哦,在原来的学校一定数一数二了吧!”小雨知道,要考进这所重点高中,教学质量好点的城里初中也不容易,何况是农村的呢,自己是父母托朋友买进来的,虽然只差了几分。
“还好吧。”男孩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排座位的时候,男孩被安排到了小雨的后桌。男孩似乎很高兴,说:“小雨,咱们俩真是有缘呢!以后要互相帮忙哦!”
小雨点点头。同桌的安妮问:“你们俩早就认识了吗?”满脸的诧异。
“也刚认识不久。”小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安妮是团支部书记,所以什么事都不好跟她说,她是老师身边的红人,一来大家都知道了,听说她父亲是当官的,厉害得很。来回还是轿车接送的。虽然说自己并没有仇富心理,但对于这样的同学还是有几分距离的。
“哪里,我觉得我们好象认识了很久了哦!她是我在这个学校认识的第一个女生哪!”凌风打趣着说。
不是昨天才认识的嘛。小雨想着。凌风是班里的数学课代表,也是考进来分数最高的人。想不到他成绩那么好,对于读书好的人,小雨总是很佩服的,也许是自己学不好的原因吧。
“姓陆的,听说你数学很好哦,以后可要帮帮我。”安妮说。
“这是当然,大家都是同学嘛。”
记忆是这样让人感到温馨,也许所有的故事开始都是美丽的吧。小雨想。她读着动人的诗句,坐在那里发呆。
凌风虽然是个农村来的人,却不但成绩好,而且会写诗。他的诗经常在校刊上发表。校刊一发下来,小雨往往是第一读者。凌风把校刊往小雨手里一塞,说:“给点意见吧!”
小雨皱皱眉头说:“我并不懂诗啊,怎么给你意见呢?”
凌风笑着说:“没关系,就说说你的感觉吧!”
小雨说:“写得很好啊!”
凌风叹了一口气说:“没有一点诚意,敷衍我。”
小雨翻了翻白眼,有点委屈地说:“我是不懂嘛!”
从凌风那里,小雨知道他的母亲原来是个知识分子,当年下乡,嫁给了凌风的父亲,所以,她对凌风的冀望很大,不仅教他读书,还教他写诗。也许,这是一个女人的梦吧。自己实现不了的,就留给下一代去实现,这是她想成为诗人的心愿吧。小雨想。小雨见过凌风的母亲,是个很温和的人。
“将来你要是生了孩子,你会让他实现你的什么愿望呢?”凌风问小雨。
“神经病!”小雨白了他一眼。
“真的嘛,说说看啊!”凌风追着小雨问。
小雨说:“你别跟我说那么长远的事,我不知道啊。”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下课的时候,凌风低声说:“小雨,你也学着写诗吧,诗歌能净化人的灵魂。”
小雨说:“我不懂的。”
凌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写得也不是很好。那你做我女朋友吧,爱情往往能给人很多的灵感。”
小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傻啊,我们还那么小。再说,我可不想把初恋浪费在你身上,他们说初恋大多是没什么结果的。我可不想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凌风失望地点点头。
安妮好象有点不快,不耐烦地说:“你们俩不是吧,在我面前谈情说爱,我可是谁的面子都不卖的哦!你们再这样,我可要告诉老师,不管是哪个人最受老师喜欢的,姓陆的,哦。”说完,看了凌风一眼。
凌风没有理她,继续对小雨说:“你慢慢学着写,我可以试着教教你,谁叫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女生呢。哈哈!”
小雨说:“我试着写写看吧,写不好你可别笑我哦。”
凌风常常带着小雨出去,说是找灵感。小雨坐在他的自行车后面,有时候,风吹过来,长发拂面,小雨从没有的幸福。如果时光能停住,那该多好。小雨想。
“小雨,你说我们俩会不会永远那么好呢?”凌风问。
“不知道啊,未来我不能预测。”
“那我们约定,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保持我们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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