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一定要靠自己(1/2)
宁古塔处于极北荒漠之地,一年四季朔风飞雪、冷寒迫人,只七、八两月间稍有暖意,自春秋末,已是处罚犯人流放之地。
帝国尊元帝开国以来,共有两大流放之地,一是极南面的烈焰堡,一是宁古塔。烈焰堡则与宁古塔的寒冷相反,四季高温酷暑,热死者亦常有之。在帝国的百余年当中,数百位因“触犯了文字狱”或“直言谏”或“被陷害”的大臣、文豪被流放到烈焰堡或宁古塔。
圣元帝二年,一大批当时十分有影响的重臣高官相继被发配到这里,之后虽然有很多人又被重新启用。但这个特殊的地方,当时朝野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积淀了历史的厚重,被作为帝国的国家监狱。被流放到此的有谋逆之贼,有科举考场作弊者,有博学、正直的大臣……
譬如当今的内阁首辅陈梦雷,圣元六年,时任翰林院编修的陈梦雷回家探亲,不想家乡有一帮愚夫愚民竟然私自建了小朝廷,拥护一个叫做莫昀的农夫做皇帝,称为弥勒佛之子。这帮农夫隐于深山,不服教化,闻听得附近在大朝廷里做官的陈梦雷还乡,居然写了一张告示,派人来劝说陈梦雷投降,许以官爵,并作为使者回归朝廷,让圣元帝由此岁岁纳贡,进献金银。
陈梦雷当时三十多岁,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眼见这帮人竟然如此大胆,不由得啼笑皆非。喝令家丁护院当地县令里的数十名衙役,便将这个小朝廷给灭了。事后哀怜莫昀等农夫无知,亦只是略加惩处而已。不想后来此事给人捅告去,圣元帝大怒,斥喝陈梦雷大胆,竟敢私放谋逆之贼,虽是有人求情,但圣元帝仍命其步行至宁古塔,许于披甲人为奴。
披甲人乃是极北荒芜之地的犬戎人的统称,归于中原朝廷管辖。以射猎为业,每年到采捕季节,以氏族或村寨为单位,由有名望的人当首领,这种以血缘和地缘为单位进行集体狩猎的组织形式,称为牛录。总领称为牛录头犄。
后来中原虽然天子易主,江山轮流,但犬戎人驻处始终平安祥和。随着人口增多,势力渐大。尊元帝一十七年,犬戎人出兵助尊元帝击溃扰边的恶鱼氏一族,兵力之雄,杀性之重,令大帝甚为震惊。为防犬戎人日后叛变,便令其分为四支,分别为牛录、削地、顾云、额真,并在帝国辽济、南海、西凉、王都四地驻扎。
犬戎人冶铁技术水平低下,因此并无甲器。寻常犬戎人往往十几家才有一口铁锅煮饭。后来恶鱼氏大败,给帝**逐到雪月山以北,元气大伤,不敢再来。尊元帝念及犬戎人之功,赏之以甲,并铁器铜器若干,赐其牛录头犄为披甲将军,由此百余年间,世人方称其为披甲人。
这一日到了宁边,距离宁古塔已不过只有数百里之遥,但山势渐险,大车愈来愈难以通过,赏了那车夫七十两银子,众人收拾包裹,于路人打听清楚了,便想赶到前面乡镇,买些马匹代替脚力。
此时帝国物富粮足,一两银子能买八石大米,一石为一百五六十斤左右,寻常小康人家,每年开销亦不过是十余两银子,那车夫见哥几个如此大方,不由得喜笑颜开,欢天喜地的自返宣旗府不提。
且说众人一路虽在赶路,但既有大车代脚,逢集赶市,大吃大喝,大把地撒银子,一待无钱便有我出马盗取大户,是以并未受得什么苦。随身亦只携带了少许干粮,游游走走,期间又捉了两只肥兔,于天色渐黑未黑时便停了脚,点燃觏火炙兔吃饭,当夜便在一块平整地歇了。
此时是六月中旬,宁边白日里气温尚可,晚间却寒风如刀,众人早已备了一顶帐逢,貂皮暖裘,因此也并不大觉得冷。次日早醒来,在山野间寻了条小溪洗脸漱口,然后便接着赶路。
行了五六里,遥遥望见那乡镇离此已是不远,大伙儿银子在手,个个都是兴致勃勃。他们吃苦惯了,走这几里路亦是不大觉得累。果篮子也恢复了女儿家打扮,脸亦不是总脏兮兮地,哥们儿每于空暇里看得几眼,心里头便是美滋滋地,虽然日常之中仍不及双儿亲厚,但她性子温顺,假以时日,总是逃不脱兄弟的五指山。而且我也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而努力,有志者事竞成嘛!
正行走间,忽听得有人“咄”的一声大喝,跟着自路旁长草丛中跳出十多个手执单刀铁链的捕快,身穿明黄黹衣,头戴中正官帽,刀尖所向,便将我等围在中心。
其中一人喝道:“小贼,官爷盯你们多时了,偷鸡摸狗,穿房越脊,这一路可逍遥快活得紧呐!兄弟们,给我拿下。”
我一怔,随即明白,这一路银子花的流水价也似,虽然在盗取大户时他们拿不住我什么把柄,但五六个不大点的孩子,手中金银使起来仿似无穷无尽,江湖中明眼人跟那么几天,自然了然于心,这是被人揪住尾巴了。
这十多名捕快怎会把我们这些孩子放在眼里,一个个挺刀前,执着铁链便要锁人。便在这时,自远处忽喇喇奔过了七八骑骏马,哥们儿心思一转,当即叫道:“救命啊,官兵抢钱了!”其实这句话喊出来纯属无心,就跟电视电影里面打的字幕“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一样,只不过是想逗这帮捕快多玩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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