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又见曾珂(2/2)
黄裳朝我望了一眼,我随即应道:“正是家父,数年前在下蒙难,为人所掳,日前方得出,闻听全家在此,便千里赶了下来。思亲心切,还望欧阳先生能引路相助,不胜感激。”
欧阳远眉头紧锁,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小兄弟莫非便是当年被天下人誉为‘神童’的方方么?”
我微微点头,轻声道:“不敢,世人无知,哪有神童?不过是谬赞罢了!”
欧阳远哈哈一笑,道:“不瞒小兄弟,方家离此不远,待咱们用过了饭,自当为小兄弟引路。老夫与黄裳兄弟交往多年,彼此兴趣相投,素闻小兄弟文惊天下,老夫一生好梅好酒好诗,却不知能饮一首否?”
黄裳大笑:“老哥哥,莫非你还以为我这小兄弟是假的不成?兄弟与他一番切蹉,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方兄弟,你便做一首罢,也让他知道你盛名非虚,焉是世欺世盗名之人可比!”
欧阳远道:“倒不是老夫不信,只是方家当年陡遭大变,继而来此。老夫奉了命,不敢稍有差池。”
黄裳佯怒道:“如此说来,老哥哥是信不过我呐?无须忧虑,我正气门和你义宗之事,我早已对方小兄弟说了一些,他为人我自信得过,你就不用多想了!”
欧阳远道:“这倒是,黄兄弟我还信不过么?说来说去,不过是老夫想见识一下方小兄弟的文才而已!”
几人聊得甚是大声,只见在东北角花树旁的那个苗条身影转过身来,星眸俏鼻,神情楚楚可怜,不是曾珂更有何人?我心中一动,当即霍然站起,低头沉思片刻,冲着曾珂冷冷地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欧阳远神情耸动,与黄裳互望一眼,齐齐抚掌叫绝。却见曾珂疾冲而至,立于亭外,脸色苍白,颤声道:“是……是你?”
总算这小娘皮还有点儿良心,没把我给忘了。当下轻轻点头,道:“多日不见,你可真清减了!”
曾珂身子一颤,涩声道:“当日……当日你舍身相救,我心中一直记着。天可怜见,你身子大好了罢?”
“呵呵,区区天一神水,焉能奈何我哉?”我豪气冲天,牛比哄哄地道。其实若不是有先前所中之毒,千年雪蟾及我自体的先天功内力,这当儿早就钻到地下等着胡八一和胖子去盗墓了,草,也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眼!
黄裳讶然,欧阳远更自脱口问道:“九妹,你二人相识?”
曾珂道:“先前我和立大哥去月儿谷夺那千年雪蟾,归途中被逍遥楼的赵修虹所困,后来得以逃脱,便是全靠了……他。”
欧阳远挺身而起,向我作了一揖,正色道:“实料不到,老夫这一条命,全靠方小兄弟出手相助,先前不知,多有怠慢,还望小兄弟莫要放在心。”
我笑,场面话儿却不得不说,随口答道:“欧阳先生言重了,小子年少,总是胡闹,呆会儿便请欧阳先生陪我喝场酒也便罢了。”
欧阳远胡须一翘,道:“老夫便是醉死,今天也要陪小兄弟好好饮它几杯,来来来,小兄弟请坐。”他拉了我手,连连摇晃,显得极为热情,比之先前,却又客气几分了。
曾珂默默低头,转身行了两步,复又回头道:“……当……那天一神水太过厉害,当日我也是无奈之举,只盼你莫要怪我,其……其实这些日子来,我对你很是牵挂。”言罢,低头匆匆而去。
过不多时,酒菜奉,众人杯盏交错,谈兴甚佳。欧阳远大病初愈,不敢多饮。只撑得一会儿,便又喊了两名兄弟前来陪酒,一个满脸络腮胡须,在青门中排行第三,叫做大罗佛手郑一鸣,另一人二十余岁,脸色白净,腰畔横插一支金笛,作生打扮,叫做许重,说话得体,倒有一番风度翩翩之态。
我心中记挂着方家亲人,是以也不多饮,待见到鲁路等人已有醉意,便即推杯站起,相请欧阳远陪我前去方家,那郑一鸣和许重亦自跟着,众人谈笑风生,踏着夜色,出了山坳,一折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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