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马兰开花二十一（2/2）

其实便只证明了圣元帝得过花柳病也没什么，人不风流枉男嘛！但文候精通医理，那药方一望便知，圣元帝已然病入膏荒，再难医治。再想及当年大军出征之时，圣元帝眉须俱落，鼻梁处黯塌呈淤黑之色。又于大伴处得了一张圣元帝亲笔所残片，其写道：“……朕消渴连年，致有今日伤痛之患。遣于大渐，遂如狎妓者之疾。桐君对药，分阏神明。扁鹊倚医，更无方技。梧桐茂苑，杨柳娼家。千金回电，百日流霞。凋零倏忽，凄怆荣华。河阳古树，金谷残花……”由是之，更是肯定了心中怀疑。

花柳病初生时全身酸软肿痛、便溺淋涩。较重时咽喉肿烂，鼻烂发脱。眼边有乌点，洗拭之，眉须随手落尽。初生如饭粒，破则血出，生恶肉有根，肉出反散如花，诸恶疮久不瘥者亦然。其时花柳病一旦加重，世便再无良药可医。既如此，圣元帝在征途苦旅之间，何以能安然归来？何以会不由分说，加于武候谋反之罪？何以武氏一族屠尽，单单漏掉了武候独子武飞龙？武飞龙是时不过是名二十余岁的青年男子，何以能避过盘查严密的六扇门高手？何以最后生死不明，圣元帝又对之置若罔闻？又何以杀戮其妃子、太监？难道只是为了遮掩患病一事？圣元帝素来仁厚，甚至有些懦弱，何以在武候一事如此杀伐果断，牵涉者众？

闫大总管虽仍是太监首领，但只是虚有其表，只掌管了逍遥楼一部，在宫内管得是御膳房。如司礼太监、批红太监都一些实权之位均由他人掌握。圣元帝先前将他视为心腹，何以亦在那时渐行疏远？更重要的是，圣元帝不通武功。但据闫大总管埋下的暗桩禀报，现下圣元帝却是有武功的，并且功力极高。

两人思索良久，不得其解。心中虽然明白，却始终不敢乱想。最后索性遣了十数名死士，潜入宫内刺杀圣元帝，然后由暗桩看觑。事后得禀，虽诸事安排妥当，数名死士接近，却有两名死于圣元帝之手。那暗桩言道，其出手虽只有一瞬，但两人只是身形一颤，继而全身萎缩，死状甚惨。

经此一事，二人终于确定，圣元帝已然不是原来的圣元帝。再经数年打探，逐渐发现更多疑点，最后得出结论：当今踞于龙座的圣元帝，很可能是武候假扮的。他杀自己家人，不过是为掩人耳目。而至于真正的圣元帝，很可能早已死于非命了！

百里冰将诸事与我细细说了，最后道：“徜若此事属实，那现下的圣元帝不但是当今天下权势最大的皇帝，而且还是最为神秘难测的武功高手。要知道，他在四大宗师里面，可是排名第一。”她微一沉吟，接道：“我师傅这几年来修习静夜钟，武功突飞猛进，勉强可与百草人匹敌。但据他言道，便是他二人同时出手，未必能是武候百招之敌。”

“所以，希望全都寄予你一人之身，天下是朱家的天下，他已窥踞了这许多年，终还要将江山还于朱家。”百里冰又道。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我淡淡地道，“我答应你，自今日起开始闭关。不过你对此事干吗这么心？”

“你说的对，”百里冰道，“理是这么个理儿，但纵观历朝历代，天下人何曾真正的拥有过天下。我师傅于我全家有救命之恩，这些年来，他心内一直为此事愤恨不能自已，我希望自己能帮他做些什么。”

“了解，”我点点头，“小皮球，咱俩踢，马兰开花二十一……我会努力研习，帮你达成愿望，然后回到过去，过些平静快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