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引雷 (第一次求点推收)(1/2)
次日,蓝府庄园一如既往,似乎昨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实际上,真正知道真相的也只有不多数的一些将领,其他人只当昨夜有幸欣赏了一次九天之上的天籁,此时还仍旧念念不忘,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这也仅仅给他们平时的生活添上一些谈资罢了,却不知道蓝府内早已开始准备去面对那即将到来的暗潮。
“将军,决定了么?”姜成一脸凝重,这个时候他怎么也不可能维持平日的淡然。
蓝央不急不忙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抬起眼皮望了望眼前的四大将及十来个副将,反问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们吧?这仅仅是我蓝家的家事,一切仅仅是小女不愿嫁与太子引起。而我们要扮演的也不是什么好看的角色,抗旨叛逆的罪名可不是谁都能背负的哦!虽然我们仅仅是要离开皇城,可是如今我手上真正能调遣的也只有你们这些陪同我归来的几百个兄弟,至于御林军,啧,我可不看好哦!暂且先不说能不能安全离去,就说我们离开了皇城之后又该前往何处?这些仍然是未知数!所以,我还想问你们一句,真的决定了么??”
此话一出,底下的一众副官立即议论纷纷,虽然对于此事已知晓了个大概,可真的放在明面上来,他们心里也的确很别扭,毕竟这不是上战场杀敌,威风凛凛,就算战死战场也会成为举国的英雄,他们都在暗自衡量,为了将军女儿的一时任性而公然抗旨,这值得么?
“以将军的威望,陛下也不可能因此而多加怪罪于您啊!何必这样兴师动众呢?”一个副官问出了绝大多数人此时心中的疑问。
“呵呵,只是啊,现在做主的可不是我们伟大的陛下,或许你们还不知道,若雨这次无意得罪了那两位老祖宗,加上某些人从中的跳窜,我甚至还看到北朝一些人的身影,啧啧,这样的规模来对付我们蓝家,真是瞧得起我蓝家啊?”
一众副官立即面色剧变,这些似乎已超出他们的想象之外了。
姜成摇摇头,叹道,“既然出现了北朝的身影,那么这次的本意或许只是让蓝曹两家相争罢了,而曹家虽然很清楚,只是不论是因为郝冲气死曹国公,还是皇上的宠幸争夺,他曹建一直都视蓝家为眼中钉。只不过,正好若雨的事情,正好凑到一块了,现在好了,一股脑的冲着全来了!”
底下又是一阵唉吁声。
“这些都已不重要了,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迅速撇清与我蓝央的关系,另一条是跟着我再打拼一会,前者的明哲保身还好,后者则可能遗臭万年,这些你们得先想好了,当然,我不希望你们选择第三条路,那就是突然来将我一军!”
众人连称不敢。
“呵呵,只要你们不将我的军,我绝不会有一句怨言,各自去留,都回去好好跟家人商议之后再做决定吧!散了!”蓝央很是疲倦的挥挥手,转出大厅朝着德盛园踱去,既然自己都决定了,也根本不用如此烦虑了。
关于在十万大山那老人送的几张符纸,蓝若雨姐弟两在回来的第一时间也对蓝央说了,这也是蓝央秦可卿放心女儿离去的原因,至于引雷符也可以说是作为一个杀手锏而存在,只是这张符纸该交到谁的手里呢?那老人既然说了真元越多威力越大,其中的意思当然不是让蓝翎自己用了,蓝央此时已将那老人当做一个料事如神的神仙了。
蓝央刚跨进德盛园院子的大门,后面就跟来大步疾走的姜成,当下皱了皱眉,他实在是不想再为此事困扰了,可还是耐下心来朝姜成使使眼神,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沉声问答:“姜成,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了?如此匆忙的,嗯?”
一身素衣的姜成本应是充满儒雅之气,可是追着蓝央的一伙疾走,衣服看起来有些凌乱,而他的眼眶又有些微红,那儒雅之气也就消散不见了,可是他也不在乎,只是定定的望着蓝央的眼睛,开口道:“偌大的皇城,不知几许的南朝士兵,想来将军对于我们这几百人一定是一点都不看好吧?”
蓝央无言的点点头。
“根据从我们原先大军分到御林军的几个衷心的兄弟的消息,曹建已调集了皇城的主要兵马,准备来个老虎扑兔,想来只要蓝府一有动静就会受到惨重的打击,将军应该知道曹建仗着有自己老祖宗撑腰已完全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对于他的老祖宗离开后他会有什么后果,我们暂且不议,可是他此次已是铁了心要铲除我蓝家了!”姜成的口气很淡,似乎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就算我们这几百将士做足准备可是面对那前赴后继的御林军曹建的属军,无异于螳臂当车,因而硬拼的话,根本毫无胜算。”
蓝央又点点头,这些他又怎么可能没有考虑呢?
“虽然我姜成有狐将的美称,可是我就是再能随机应变,再能运筹帷幄,可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姜成的脸有些苦涩,对于这种有力不能使的情况,他实在无奈的很,“昨夜我几乎一宿未睡,一直都在分析如今的情况下,到底还有何对我们的有利之处,和致命之处。可是直到今早才无奈的得出结论,我们唯一的有利之处就是皇上并不想对付将军,只是这一点显然没有任何的意义,而致命之处就是那三个修真者也不顾廉耻的对蓝家动手,这一点也基本不太可能,毕竟那么多人的眼皮下,他们也不敢冒那个险而冒然出手的!所以我这一夜的分析竟然是一无所获。”
听到这失望之色油然浮于蓝央的脸上。
“直到刚才,我突然又想到一个被我们忽略的利处,和一个能使我们赢得一点利处的计谋。”
“哦?”蓝央疑惑的脸上藏着些许激动。
“将军一直认为您若是抗旨叛逆之后就会完全失去对御林军的控制,并且反受其害,可事实上,御林军真正的主人却永远都是皇上,皇上本不欲对将军不利,想来也不会对御林军下什么斩尽杀绝之类的命令,加上原先那些从剑门关随我们回来的将士,此时在御林军中也都或大或小都担任一些重要位置,这些一来,很大程度上,御林军是不会语气我们死扛,甚至在那些兄弟的调节下,反而给我们让道也说不定。”
“可是这些也仅仅是你主观的分析罢了,实际上会发生什么事只有到时候才知道。”
“将军说的没错!”姜成点头称是,“所以才有那个让我们赢得一些利处的的小计谋,将军应该知道,皇城内有两大监牢,东面大牢关着一些普通的犯案者,这点不予考虑,而西面大牢则是关着那些犯过大事的重犯,这些人没有一个不身怀绝技,只是由于常年食用加入类似软筋散的饭菜才导致有力使不出的局面,否则大牢内哪能关得住这些虎狼之辈?更何况西面大牢内关押的这类犯人达到近百人?想来只关不杀他们的原因也只是为了以后发生了什么变故就让他们做炮灰吧!”
“你是说,我们派人偷偷潜去,给他们服用软筋散的解药,再放他们出来在皇城大肆捣乱?这……”
“我知道将军的顾虑,虽然这些人被堂而皇之的关押在皇城监牢,可是除了少数一些真正的江洋大盗外,其他的多是不服南朝统治的独行侠客,就算他们嫉恨被无缘无故抓进大牢,想来也不会对寻常百姓动手。而出了这事后,负责围捕的大概就是御林军,别看他们不到百人,可是足以让整个皇城的御林军头疼不已,这样一来,御林军的困扰就消除个七七八八了,而曹建在皇城内所属的也仅有千来人,若与其硬拼当然仍不是对手,只是我们的目的只是冲出皇城,也就容易多了。”
蓝央咬咬牙,知道这似乎是现今唯一的办法,能做到如今的这个位置蓝央虽没有锻炼出宁愿我负天下人的狠辣,可是在这种危在旦夕的境况下,他也只得狠心牺牲别人来保全自己了!
……
是夜,月明星稀,不是个潜行偷袭的好时机,不过蓝央也没有那么做的必要,短兵交战已是不可避免,蓝府内的百名将士已厉兵秣马以迎接随时都可能到来的危机,白日大厅的十来名副官留下的只有五个,倒不是说其他人贪生怕死,而是他们所需顾虑的实在太多了,他们根本不能仅仅代表自己跟随蓝央叛出皇城,更要考虑的是他们的妻妾老少,不过他们一离开蓝府就闭门在家,不见任何人。
大战在即,蓝翎却被秦可卿单独叫到了德盛园内,蓝翎进了屋内,见娘亲正专心致志的刺绣,也就没有打搅,斟了一杯茶就坐在了她的旁边。秦可卿见他进来也只是微微抬头,然后就继续专心刺绣,似乎没有看到她一样。
就在一杯茶即将饮尽之时,秦可卿终于开口:“翎儿瞧我这血凤翱翔图刺得怎样啊?”
“哦?原来娘亲这些日子就一直在刺这血凤翱翔图啊!我来仔细瞧瞧!”接过那刺绣,蓝翎仔细瞧起,只见一只展翅翱翔的血红色凤凰昂着脑袋,凤啄微张似乎在呼啸九天,整个身子斜着向上,好像随时都要展翅高飞。由于凤凰主色调是血红色,因而那本应是五彩之色的尾翎也尽然皆是血色,可是整体看去却也不影响它的英武。目光再向下微移,只见一双锋利的凤爪,大大张开,好像要准备抓捕猎物一般。只是蓝翎先是随意在这对爪子上瞥了一眼,心里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再仔细一瞧顿时定定的定在上面,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可是抬头看看娘亲那温和淡然的面庞,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于是轻声问道,“娘亲怎么想起来绣一个血凤翱翔图啊?一般不都是刺些鸳鸯戏水图么?”
秦可卿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软声说道:“娘亲都一把年纪了,还绣什么鸳鸯戏水?”
“才不呢?娘亲跟姐姐站一起,谁都认为你们是一对姐妹,而不是一对母女。”蓝翎将刺绣交还给秦可卿,走到她背后替她捏起肩来。
“呵呵,嘴巴可真甜!”秦可卿听及女儿恢复了一脸的淡然,轻抚着刺绣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刺上一个血凤翱翔图,隐约好像是哪次梦中漠然梦到的,怎么?”
“哦,没什么,就是觉着有些奇怪,绣个百鸟朝凤图也比血凤翱翔图要好看的多啊!”
“傻小子,百鸟朝凤图可是一件不小的工程,哪是我一个人短时间内就能绣好的?”秦可卿伸出白玉般的手臂,将蓝翎放在肩上的一只手拽进手心中,温柔的摸索着。
蓝翎被秦可卿的温柔弄的有些不好意思,讷讷问道:“不知娘亲叫翎儿过来有何事情啊?”
秦可卿轻轻的在他那只手上拍了一下,有些不悦道,“怎么?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陪陪娘亲了?”
“哎呀!您是知道我的意思的!”蓝翎撒起娇来。
“呵呵,多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爱撒娇?真是长不大!”秦可卿笑了起来。
“儿子再长大在娘亲看来不永远是个孩子么?”
“嗯,呵呵,这倒也是!不过你以后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眼里,你也永远是我的一个孩子!”秦可卿说着将蓝翎拉进怀里,喃喃道,“其实这次叫你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想跟你说些贴己的话,虽然娘亲不知道五年前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可是自那以后你就对修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反感,却立志要做一个大少爷,当然,这仅是你个人的选择,作为娘亲我本也应该不置可否,只是现在发生着一连串的事情,也应该让你有所警觉,当你没有足够的能力之时,想安稳的做个大少爷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一个人的性格是自骨子里不可磨灭的,你跟你姐姐天生的不可能逆来顺受,虽然你目前还隐藏的比较深,可是真的要遇到什么想要骑在你头上,妄图操纵你的人,那股不服的骨气必然会全然爆发出来,只是到那个时候,你却只能束手无措不是么?”顿了顿,“就算你能忍耐做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只需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那我再说个实际点的,若以后你的妻子被他人所辱,难道你还能跟他们在口舌交战以赢得先机么?”
蓝翎沉默不语,秦可卿所说的,自从亲眼看到姐姐被伤之后,他已深深明白这点,对于当时自己的毫无所措的痛恨远远盛于对于修真的反感,还有那不知何时已种在骨子里的对于作为一个掌控他人命运的上位者的享受。
“切记娘亲跟你说过的这些话,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上,没有足够的能力,别的什么都是空话。”秦可卿沉声道,“你也足够大了,虽然在娘亲眼里你虽然仍是个孩子,可实际上我更想你能成为一个独抗一片天的人物,虽然那样会让你感到很累,像你爹就是这样背负了一辈子,可是他给我们这个家庭带来的却是无上的荣耀,更能轻易的保护我们这么长的时间。我希望你能成长,成长成拥有足够能量的人,当然,在这个过程,你也可能哭泣,毕竟再坚强的人也会伤心的时候,可是你却万不能放弃,当你再次站起时,你仍然要坚定你的方向!长大的孩子就像展翅的雏鹰一样,脱了父母,经历了再多的失败,最终朝着的还是那片蔚蓝的天空!”
“娘亲为何要突然对我说这些话呢?”点点头,蓝翎望着她那秋水一般的眸子疑声问道。
“呵呵,没什么!”秦可卿的脸色似乎要苍白一些,将蓝翎拥得更紧,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因为这次根本没有什么预感……”
“什么?”
“没!没……”
……
蓝翎从德盛园刚出来就看到了疾奔而来的小伍跟钟离,小伍见了他只是微微点头就径自冲进了屋去,而钟离则是一把牵住他的手朝外走去,蓝翎见小伍毫无避讳的冲进屋内就知道该来的已经来了,可是还是止不住问道:“钟叔,已经到了如此紧急的境况了么?”
“嗯,火烧眉毛了,方才已有人草草传旨治了将军一个抗旨欺君的大罪,甚至还要动手抓捕将军,不过被我们就地处决,将军的意思是趁曹建未能反应过来先行行动以赢得先机,而我则负责你的安全,小伍负责夫人的安全。”说话间两人已到了门口,大门敞开,内外灯火通明,数百名身着黑甲的兵士整齐的立在左右,月光下发出森森的黑光,威势慑人。
“郝冲,姜成速速率兵先行开路,从南门出,其余人马随我出击,小伍,钟离你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夫人翎儿的安全。若此次能安然离城一路南下,虽说天涯海角明说是先天大圆满方可安然通过,可如今也仅是我们惟一的退路了!”蓝央换上了多年未着的战甲,雄风不减当年,战甲上的一根根尖利的长刺无形中给人一种威慑。
“诺!”
整齐的脚步慢慢离去,蓝央回头深情的看了一眼妻子跟儿子,右手猛的向前一挥,一柄赤色的短剑出现在手中,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一把下品灵器,名唤血泣,这也是蓝央第一次使出!随着他的一挥剑,其余的黑甲军也快速跟上,而小伍与钟离则分别背上秦可卿跟蓝翎没入那黑甲军队之中。
这样,眨眼间偌大的蓝府之内就空无一人(下人都已在白日遣离),冷清的令人心寒!
除了极其寒冷的冬天,皇城的夜市一直都是很热闹的,持续的时间夜市很长,从华灯初上一直到半夜子时才算稍稍冷清,只是这个吹着凉风的夏日夜晚,街上却是漆黑的一片,一眼望去竟是一点生机也没有,就连喜欢叫夜的野猫此时也不见到一只,不用说,这一切皆是曹建的杰作。只是一路走去,却又是异常的平静,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人可能埋伏在四周,随时准备致命的一击,这样反倒是让蓝翎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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