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战曹变蛟（1/2）

宁夏中卫向固原卫发布异族入侵的警报，固原卫大惊，一日之内接连派出百十精骑，固原州以北、平凉府以西、兰州以东，数百里土地之内各州各县如临大敌。WWW.

作为大明九边重镇之一，固原卫的首要任务就是抵御北方异族的侵略，至于平定内乱，那只不过是兼职而已，既然现在固原卫收到异族入侵的警报，自然也就顾不得平定李世杰这个“内乱”了。

当然，这个所谓的异族入侵自然是宁夏中卫千户原百韬一手炮制出来的，乍听之下李世杰还感到莫名其妙，难道是贺兰山的那些回狗来报复了？不过也不至于啊，现在这个时候的回狗可算不上强大，还没到百年后那种动不动就是“陕甘回乱”的地步，这样的货色有胆子入侵大明？

随后派人一打听，李世杰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个所谓的入侵的异族就是他自己啊，他带着那么多的异族骑兵和牛羊招摇过市，却是被宁夏中卫的那些卫所兵给误会了。一念至此，李世杰不由得哭笑不得。

不过有一件事却让李世杰惊异万分，在收到异族入侵的警报之后，固原卫的明军反应之迅速实在超过他的预料，上一刻那些明军将佐士卒还在闹兵变，还在吵吵嚷嚷地要求上面发饷，可下一刻，他们却默默地收拾兵器铠甲开始准备奔赴战场。

难道固原卫的将士们是准备饿着肚子去跟异族人打仗吗？李世杰有些被感动到了。建奴只是派兵到河北晃荡了一圈，根本就是什么都没做，洪承畴就忙不迭地下令宁夏卫东撤，让六盘山以北的数十万大明子民直接暴露在异族的铁蹄之下。而同样是面对着异族的威胁，但固原卫的明军将士的做法却与之截然相反，他们饿着肚子，抛下嗷嗷待哺的妻儿，穿着劣质的铠甲，拿着陈旧的武器，准备奔赴前线与异族作战。两相一对比，高下立判。

洪老匹夫，难道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虽然所谓的异族入侵只是一个闹剧，但深受感动之下，李世杰派人给固原卫送去五百头牛和三千只羊作为助饷，洪老匹夫可以让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但李世杰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保家卫国的勇士窘迫至此，何况一旦真的有异族入侵，那么这些明军将士实际上也是在保护他李世杰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李世杰此举只是出于对勇士们的敬重，并没有其它的意思，但固原卫数千明军将士却不这么想了，他们对此感激万分。

世上多的是锦上添花，但雪中送炭却更能温暖人心。

虽然上面刚刚补发了两个月的欠饷，但区区两个月的欠饷才多少银子？不过只有几钱银子而已，在这灾荒之年几钱银子只够买几十斤粮食，这么点粮食够几个人吃？又能吃几天？这些粮食吃完之后，不但固原卫数千将士得继续挨饿，包括他们那数万亲属也得跟着他们一起饿肚子。

但李世杰送来的牛羊就不同了。牛这东西在灾年没几个人养得起，可以直接宰了做军粮，而那些羊则可以牧养，三千只羊虽然不算多，但如果牧养得当的话，只要固原卫挺过了这段最艰难的时期，那么以后他们就可以有源源不断的肉食了，这可比上面发下来的寥寥几钱银子好上百倍不止。

出于一份感激，更因为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次不需要苏定方暗使手段，固原卫的指挥使私下派人向李世杰表示，以后固原卫绝对不会有一兵一卒进入海城县，三边总督的命令固原卫可以当作没看到，反正这年头不听调遣的卫所多得去了，多固原卫一个也算不上什么。

这可是意外之喜，却是李世杰没想到的。

……

就在陕北一带为所谓的异族入侵一事纷扰不息的时候，李世杰带着三千三百名骑兵赶着牛羊穿州过府南下西安，三千三百骑每人双马，当得是来去如风，沿途的州县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只得一边派快马西安报信，一边眼睁睁地看着三千余骑卷起漫天烟尘扬长而去。

洪承畴大惊，那个李姓小豪强竟然胆大至此吗，竟到了敢带私兵攻打西安的地步？不过，虽然大惊，但洪承畴并不担心，当即，他下令让副总兵曹变蛟带本部兵马迎击，责令其务必提李氏人头来见。

却说李世杰这边，刚过凤翔府，探马来报：“主公，西安府派出兵马迎击我军，其军现已至凤翔境内，距此地不足百里。”

李世杰不惊反喜，下令全军加速前进。

而那边曹变蛟听说李氏叛军加快速度之后，他却下令减速，曹变蛟此举的意图是想以逸待劳，既然李氏匪军想加速那就让他加速好了，打仗可不是比谁赶路更快。

在岐山县境内，曹变蛟收到手下探马的回报，匪军就在眼前，正朝官军这边狂奔。曹变蛟当即让手下变换队形，因为听闻匪军都是骑兵，所以这次曹变蛟也只带了骑兵出来，这会儿变换队形却是快得很。

这支明军是随着曹变蛟的叔叔曹文昭征战多年的精锐，将士们只需要稍稍降低点速度就能改变方向和队形，虽然这比名震天下的关宁铁骑有所不如，但已经让曹变蛟十分满意了。

原野之上，两队骑兵正面对面疾驰而至，一边，明军骑兵们一边奔驰一边变换队形，而另一边，李世杰手下的弓骑却不管不顾，只管往前奔跑。

“果然，匪军就是匪军，这些人根本就不懂得打仗。”手下们已经将队形换成了锋矢阵型，这是最适合骑兵冲锋的队形，而曹变蛟再眺望对面，却见那些愚蠢的匪军乱糟糟的，根本就是只管策马奔驰，毫无队形可言，不过，等等……曹变蛟终于看清楚了，对面的匪军自然是每人骑着一匹马，但让曹变蛟脸色大变的是，那些匪军竟然还每人另外牵着一匹马，一人双马？难道是……

在曹变蛟略带惊恐的目光中，李世杰一声令下：“换马。”

顿时，不管是弓骑兵还是龙骑兵，士兵们在急速奔驰中从**的马换到另外牵着的那匹马的马背上，丝毫没有减速，也没有任何慌乱，换马的过程中更无一人掉下马来，这种事他们在贺兰山那边做了都不知道多少次，熟练的很。

“龙骑兵减速。”

三百龙骑兵开始渐渐减缓速度，在减速的同时，他们只以双腿控马，同时开始拿出火铳开始装填子弹，等装填好子弹的时候战马也停了下来。

而弓骑兵则速度不变，继续奔驰。

“糟糕。”曹变蛟这会儿要是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不是明末有数的名将了，大惊之下，这会儿再变换队形显然是来不及了，干脆，曹变蛟下令冲锋，他就不相信了，那李氏无非就是一个小豪强而已，这样不入流的货色能训练出朝廷都训练不出来的弓骑兵？

官兵们开始策动马匹逐渐加速，他们拔出马刀，面色狰狞地看着对面正朝他们冲过来的匪军，无非就是一群乱民而已，这样货色他们都不知道杀了多少，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