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人离凡 仇化尘（2/2）

众所周知，十境修士割掉一个人的脑袋有多容易，就好像犁万堂割掉冯真青的脑袋一样，指尖气在他的脖子上一划……

三十余年，姬苦禅过得不人不鬼，可也是这三十年的仇恨，支撑着他历经坎坷走向强大，直到今天他敢于来牛头山，挑战整个独孤门。

然而，没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姬苦禅觉得，自己既然来了，不能什么也不做，否则对不起死去的亲人。

老天爷，果然是瞎的。

说话间，骨架高大却枯瘦如竹的姬苦禅已经走出灵堂，张无念和独孤门一众弟子也走了出来。

姬苦禅站到院子中间，指着董冉道：“按照辈分来说，我打你们算是欺负后辈。我允许你再唤一个人来，两个人一起上。这样，我打赢你们，其他人才会心服口服。否则说老夫以大欺小，又或者说老夫运气太好，都不足以服众。”

“姬苦禅。”

可就这样一个坏种，竟然活了一百零三岁，而他死的时候，儿孙满堂，妻妾成群。难怪让姬苦禅发出那样一声感叹。

对于这些中年弟子来说，独孤剑的人品他们心知肚明——师父的人品真不怎么样。

他突然出手，割掉了独孤剑的脑袋。

“不会。”人群中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道：“但我丑话说到前头，若董师兄不敌你，还有我要与你打。除非你踩着我的尸体，否则休想把师父的人头带走。”

生死或许只是一个闪念。

董冉挥手，招呼众人，众人心领神会，围住张无念。

董冉抱拳道：“感谢姬老手下留情。但师父的头，你不能带走。”

这时董冉和匡符站了出来。

董冉再退一步：“阁下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前辈，还没讨教高姓大名。”

不知为何姬苦禅突然狂笑不止，笑声中夹杂着哭声。老树皮一样的脸，竟然有皮肤开始脱落，露出粉红底色。突然天空变暗，却见一只火红朱雀在老妖头顶盘旋，朱雀展翅，火光大放，耀眼夺目，不时发出尖锐而凄厉的叫声。

但独孤剑毕竟是这帮人的授业恩师，无论别人如何骂独孤剑，弟子们也不可能随声附和。更不能让人把恩师的脑袋带走。这不仅关乎到独孤门的名誉，也关乎到自己。再者说，这群人中还有独孤剑的儿女。譬如独孤凰。

“唉！你在干什么！”

这不难解释，教师、校长、教授，这只是他们的职称，不能代表他们的道德水准。在只考量能力和背景的年代里，他们反而更容易成为祸害。

人都已经死了，当然没有人担心，会有人来行刺尸体。

比如独孤剑，虽然在武学上与程万奴、无两和尚、雷瘟乾并称四大宗师，可这位老先生的道德水准，那是相当的低。

“不愧是大宗师的弟子。”姬苦禅把独孤剑的人头交到张无念手中，环顾道：“我想独孤门不会趁老夫比武时，对一名弱女子动手吧？”

此牛头山，并不是与定军山隔河对望的牛头山，所以害得姬苦禅在梁州苦苦寻觅几个月才找到独孤门。

姬苦禅盯着那人笑了笑：“我认得你，龙啸天，你算个豪杰。真没想到，如此卑鄙的师父，竟能教出你这样的弟子。”

众人不知他在笑什么，可这时手持人头的张无念却感动得落下眼泪，她举起手中人头，那人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尘土，在众人惊呆的目光中，那人头抽丝剥茧般化作一缕缕灰尘，随风而去，直到消失不见。

在姬苦禅似哭似笑的长啸声中，两位巨妖结伴离去，他们离开牛头山，也好像离开人世，走的时候，绝不回头，再不多看凡尘一眼。

龙啸天缓缓放下手中剑，这时他才明白，刚才师兄董冉为什么说“感谢姬佬手下留情”，原来姬苦禅的境界超过十境。而那个老尼姑的实力不在姬苦禅之下，若二妖联手，这一群人早已不在人世。可他只是想要一颗死人的头。

本来，他心里好像藏着一段极其悲惨的故事，可那故事在他的凄厉笑声中，好像那颗人头一样，化作尘土，飞扬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