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姜还是老的辣（2/2）
屋子里寂静的有些诡异。
可能是觉得偷偷听墙根不符合强者的作风，上官灵烨翻了个身，背对着窗口看书，但耳朵却不怎么听话，老是注意阁楼的动静，还想象起那边的场景，弄得她脸上也有些发热。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感受到了上官灵烨的空虚寂寞，就在她辗转反侧之际，忽然感觉到有一束窥探的目光，正在不远处望着她。
祖树是桃潭的祖产，在桃尊主眼皮子底下结这么大个桃子，左凌泉用什么来拿？
这就和天降一把神剑，落在上官玉堂家里一样，有个认识的毛头小子跑来敲门，说剑是他的，还给他，上官玉堂凭什么给？
上官玉堂刚有动作，侧躺的桃尊主就有了反应，迅速抬头，看向上官玉堂所在的方向，醉醺醺道：
“上……上官玉堂，你想干什么？……猴子偷桃？”
“……？？”
“灵烨，你过来坐下，我给你治伤。”
上官灵烨对此自然没有丝毫怀疑，在软榻旁边坐了下来，结果师尊抬手轻点她的眉心，她就身体一软失去意识，陷入了梦境。
“左凌泉就在外面的阁楼里，师尊直接过去即可，何必和他打招呼。”
这时候去叫左凌泉，怕是不太合适……
上官玉堂眼神骤变，她好不容易消停小半年，没想到前脚刚走，那两人又开始了，还是在这种时候；她脸色一瞬间涨红，又刹那恢复如初，继而又做出戒备之色，转眼看向天空，厉声道：
“何方高人在此作祟？”
“那位老祖还活着？”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被摸着，等到明天早上，万一两人擦枪走火，她都不想象自己会是个什么反应。
上官玉堂犹如金衣幽魂般站在画舫里，脸颊上没有任何表情，随手把外面的‘噪音’隔绝，平淡道：
“灵烨，你在做什么？”
上官玉堂微微眯眼：“刁难一个晚辈，有意思？”
即便是上天赐给你的机缘，你把握不住那就不是你的，还能指望捷足先登的人，大发善心把东西还你？不打死你都是人家心善讲道义。
上官灵烨点头如团子。
侯玉书年轻时游历九宗，什么地方都去过，闻言回忆片刻，疑惑道：
听见旖旎哼声，桃尊主眉宇间的酒意瞬间烟消云散，化为了‘我的天啦！’的震惊表情，看向近在咫尺的金裙女子，上下打量：
“玉堂，你发什么春？在我面前都哼哼起来了，裙子下面藏了个男人不成？”
“哎呀~你们别说了，怎么都欺负我一个，我什么都答应了，还逮着我不放……”
“我看看就行了……”
灯火已经熄了，但画舫里的人显然睡不着。
“哦。”
“若真有此事，种上梅就不会移走，但我以前去过胤恒山，山上好像没有梅，这其中莫非也有典故？”
侯玉书可以确认，雪山上的宗门和九宗有很大渊源，但以阴阳鱼为徽记的仙家，他博览群书从未听说过；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古老宗门，在窃丹灭世之战前就存在了，和现今九宗有渊源，最后不知何种原因搬到了这天涯海角。
侯玉书虽然弃明投暗加入了幽萤异族，但自幼扎根心底的观念，还是让他不敢直呼临渊尊主的名讳，好奇询问道：
“上官老祖还遇到过这种事儿？结果如何？”
“再早一些。”
这个要求，上官玉堂自然不会答应，也不可能把这机缘拱手让人。
上官玉堂现在挺急的。
饶是上官玉堂的城府和心智，也被忽如其来的窘境弄得想杀人灭口，为了维持常年来竖立的形象，她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睥睨众生的双眸望着天空，似乎在看着一尊很恐怖的天魔：
上官玉堂强压神魂深处的情绪波动，面无表情看起来很严肃，她走到软榻旁坐下，把白猫丢去了书桌，拿起放在旁边的画册，翻开扫了眼。
只是桃尊主看起来烂醉如泥，警觉性可没少半分，特别是抓住上官玉堂痛点的时候。
“静煣……你再笑我生气了……”
本以为几人打闹片刻就会结束，但阁楼的动静却是没完没了，照这架势，闹到天亮也不一定会消停。
上官玉堂脾气向来暴躁，若不是看在九宗同盟的份儿上，已经把这没脸没皮的老妖婆吊起来打了，她眼神微冷道：
“堂堂八尊主，竟然能说出当一个小辈道侣的话，你是想让桃潭颜面丢尽……嗯~……”
侯玉书一时哑然，感叹道：
“这些典故，以前确实无处听闻，没想到上官老祖那时候就修为通天横着走了，让人不得不服。”
这些故事，在如今的九宗可听不到。
“还能如何？上官玉堂的爆脾气，九洲何人不知，那几个没眼里劲儿的修士，被打得跪地求饶；师父不服，来找场子，一起跪着；掌门、老祖被惊动，也来了，结果还是跪着，上演了一出‘四世同堂’。铁镞府戒律长老一脉的南宫家，就传承自那个倒霉宗门，说起来也算因祸得福。”
上官玉堂眼神不悦：“老妖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
但就在万里冻土的尽头，屹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端的雪山，山巅之上修建着恢弘建筑，建筑风格古老到早已失传，已经被玉瑶洲修士遗忘的‘阴阳鱼’徽记，刻在山巅高楼的墙壁之上，远看去，就好似一座荒废于天涯海角的上古宗门废墟。
桃尊主打不过上官玉堂不假，但同为八尊主，也是能掰掰手腕的巅峰强者。
“那时候高人多着，上官玉堂厉害不假，但还没到横着走的地步，否则也不会因为抢山头和人起纷争；纷争因梅而起，最后把那位喜欢梅的前辈也引来了，对上官玉堂很欣赏，上官玉堂也是因为这点香火情，才在玉瑶洲站稳脚跟，最后也跟风，把梅种上了。”
老者抬眼示意前方的雪山：
“你别光看着呀……”
画舫上有隔绝噪音的法阵，上官灵烨本想打开，可最后又放弃了——毕竟有点动静听着，也比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这里独守空房的好，那种日子过了八十年，实在腻歪了。
上官灵烨暗暗感叹了一句，又不自觉地想起方才在海上‘被强吻’的事儿，双眸忽闪，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桃尊主晃晃悠悠起身，靠在藤榻上：
见灵烨把球踢回来，上官玉堂平淡道：
片刻后……
宗门布局受各大仙家的历史传承所影响，比如初代祖师喜欢住在后山，那后山就是最尊贵的地方；某位中兴之祖竖了个警醒后辈的石碑，后世子孙传承门派就肯定不会忘，这就导致了世间各大仙家宗门布局各不相同，几乎没有重样的。
上官灵烨刚刚抬手，就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地定在了原地，能动弹的只剩下眼珠。
“你别胡闹才是，祖树有孟章神君庇佑，无声无息窥探被树冠遮蔽的人，还对你做手脚，我没有半点察觉，世上谁有这么大本事？有这本事的人，会闲着无聊让你在我面前发春？”
上官玉堂发现此举难以实施，已经收起了念头；她转身走到藤榻旁边，平淡道：
上官玉堂观察片刻后，就轻勾手指，想无声无息把桃子摘下来。
巨鸟长达十余丈，背上还有个引路的老者，老者似乎察觉到了侯玉书的疑惑，开口道：
窗户后面，上官灵烨独自靠在雕软榻上，手里捧着书卷，看似在借着月光夜读诗书，但耳根却时不时动一下，倾听着窗外微不可闻的动静，专心致志，连一只在旁边撒娇的白猫都未曾搭理。
说着身形一闪冲入了云海，杀气腾腾。
上官灵烨瞧见此景，心都凉了半截，没法说话，只能把眼神移向别处，不敢去看老祖的表情，如果能动的话，估计已经开始认错了。
上官玉堂伸出手。
“好好，我不笑，你别捂脸嘛……”
桃尊主‘切～’了一声：“我凭什么给你？桃潭是我的，树也是我的，长在树上的桃子，自然也是我的，他想要，总得到门上来拜会一下吧？让你拿走，万一你想独吞，九宗谁能治你？我可信不过你。”
桃尊主连头都没抬，俯身去撩上官玉堂的裙摆，想看看裙子下面是不是藏着什么辣眼睛的东西，但裙摆下除了两条大长腿，并没有什么东西。
上官玉堂教导完弟子后，把书籍扔在了一边，吩咐道：
“去把左凌泉叫来，我有话对他说。”
老者明白侯玉书的意思，回头道：
“你觉得自己是邪魔外道吗？”
“我不是，我从不滥杀无辜，只是想为亡妻讨个公道罢了；我没觉得伏龙山有错，但血仇在身，不能因为没错就一笔勾销。”
“那不就得了，我杀人如麻，但我罪在当代功在千秋，是邪道又如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