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我在干啥？！（2/2）
左凌泉和谢秋桃起初站在望月潭旁观，后来团子肚子饿了，就找了个僻静的亭子，坐在其中边吃边看，就和参加晚会差不多。
因为宗门庆典还没开始，就和静煣、秋桃站在望月潭边上，看外面的散修、小宗门弟子表演。
乐府正殿内，上官灵烨眉头紧蹙，知道这情况不好处理，暗暗思索对策。
三竹先生转眼望向众人：
薛夫人站起身来，望向在场道友：
冷竹听得不明不白，好奇询问：
“和春潮湖涨水有什么关系？”
可能是怕这莽夫真当众把三竹先生宰了，千秋乐府的几位高人还站起了身。
不过眨眼之间，白袍身影就从半空砸下，落在湖心平台上，带起一道圆环般的涟漪。
四人闲谈之间，来到了夔鼓岛的乐府正殿，府主在其中就坐，薛夫人则在招待女宾，上官灵烨观礼的位置依旧在薛夫人附近。
“呵呵……”
轰——
“老夫昨日听闻，薛夫人坐东，请宾客前往江口赏‘河风秋月’的美景，路上诸多仙家子弟，在游船上切磋琴曲……”
“薛夫可否给在场道友，解释解释？”
很快，湖心之上一曲终，三竹先生静坐良久，摆够了大家姿态，才起身对着周边一礼。
三竹先生把渡船上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道：
“……东洲仙家本就不善乐律，周沐所言无半分不妥，那位东洲剑侠，听这话不舒服，大可凭本事在琴台上较量，结果他却登上琴台，手握剑柄恶语相向。”
谢秋桃对这话却不怎么满意：“左公子，你还不相信我不成？以前都是弹着玩儿罢了，我认真起来，可是很厉害的。”
三竹先生话音戛然而止，转眼望去，却见一道的人影，从乾风岛上冲天而起。
左凌泉安静旁听，听了半天……没听懂。
毕竟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另辟蹊径时的无地自容，感觉背后怪怪的，坐立不安。
涟漪从平台扩散，蔓延向灯火通明的周边三岛，而涟漪的中心，正是气势骇人的左凌泉，和满眼惊恐的三竹先生。
左凌泉站在水潭边看了大半天，还瞧见了一个穿着清凉的女修在台上跳舞，也不知是不是‘合欢宗’出来的，反正舞姿勾死人，扭腰送胯全是不正经地暗示，看得团子都捂着眼睛：“叽叽叽……”，说些‘这婆娘比娘都骚气’的鸟语。
“放心去吧，谁敢笑话你我收拾谁。”
乐府正殿正对着望月潭，是一座临水宫阁，已经有不少仙家名望落座，其他人也在陆续过来，时而能听到呼朋唤友的声音：
“王仙长，幸会……”
左凌泉对琴曲本就不感兴趣，没有接话，只是轻笑了下。
“他‘剑妖左慈’也是习剑之人，听见周沐说东洲不善音律，就火急火燎跳出来，以武力让周沐闭嘴。那老夫今天再说一次，‘东洲文脉传承断了，没人教，不善音律’，你今天还跳不跳出来？”
但剑妖左慈出来了又能如何？
“叽？”
三竹先生惊得退开几步，差点掉湖里，手挡在胸前，望着近在咫尺的冷峻公子：
“你……你……”
……
——
左凌泉乘坐游船，跨过数百里湖面，在今天凌晨时分，抵达了礼乐宫的乾风岛。
“老夫问问大家，这算不算不懂规矩？”
“这才十年没见，小云璃都长成大姑娘了，站在这儿东张西望的，是在等哪位少侠呀？”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必然让那蛮子下不来台。他们都是东洲人，那蛮子丢人，不也是在打上官灵烨的脸……”
左凌泉也不能说秋桃技术不行，反正是交流的场合，犹豫了下还是鼓励道：
左凌泉和汤静煣，却是有点提心吊胆，特别是团子，咬着谢秋桃的裙摆，示意‘桃桃你别冲动，人可以不怕死，但不能社死遗臭万年’。
至于昨天游船上的事情，周沐嘴贱，左慈不爽骂两句理所当然，又没真拔剑。
这些话肯定没问题，在场修行不一定以身践行，但都明白这个道理，皆是点头。
万众瞩目之下，头发白的三竹先生，登上了湖心与水面齐平的平台，在月光与灯光的衬托下，弹起了那张名气颇大的古琴。
三座岛屿上的数万修士，响起不少喝彩和评价，至于是真听懂了还是假听懂了，无人得知。
上官灵烨按地位算，在任何地方都是顶流仙家的人，自然不可能主动跑去和这些客套寒暄，没人过来拜会的时候，只是和接待的雅荷闲聊。
“天道之下，苍生无贵贱之分，人之所以能成为万灵之长，不是因为天道偏爱人族，而是因为人自己懂‘礼’，或者说‘规矩’。有了天下共行的规矩，俗世王朝、城池、乡镇才能出现，仙家才有大小宗门；有了礼义廉耻，人才知晓何为正邪、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人族能壮大的基础。”
三人过来的目的，是看屈家的那张古琴，而负责弹琴的三竹先生，作为此次中秋会的重要来宾，被安排在了晚上，在此之前都是各种名家上场展示所学。
东方云稚性子刁蛮，脑子可不傻，冷声道：
望月潭水清如镜，三座岛屿附近准备了不少与水面齐平的台子，有善音律的仙子、仙师，在上面登台献艺，和各方同好交流；望月潭中心还有个大型的台子，因为中秋会还没开始，倒是没人上去。
东方云稚并未否认这话，而是道：
“知道对方是蛮子，你让三竹先生骂他粗鲁有什么用？要骂就该骂那上官灵烨，明明是个不学无术的乡野村妇，跑到这里来装高雅……”
谢秋桃性格活泼外向，对万众瞩目的场合没有半点怯场，抱着铁琵琶跃跃欲试。
左凌泉满眼赞赏：“大开眼界，很好听。”
三竹先生转过头来，望向薛夫人：
周沐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想看看那个敢当众威胁他的莽夫，现在是个什么反应。
千秋乐府每年都搞这个，本意就是对外灌输宗门传承至今的理念——礼乐教化。
“剑妖左慈当众骂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在为这事儿生气？冒犯映阳仙宫，你作为弟子不上去以命相搏，反而去找薛夫人求助，宗门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
谢秋桃凌晨到礼乐宫后，和千秋乐府的执事报了名，但排队的人太多，等轮到她上场的时候，宗门庆典都快开始了。
三竹先生站在湖心，对着薛夫人拱手一礼，自谦了两句后，转眼看向周边三岛的修士：
“嗯~这还差不多，就是听起来不像是说我……”
姜怡半点不信：“你没办法？你真想走他摁得住你？”
结果……
三竹先生神色愠怒，扫视周边众人：
铛铛铛~~
一曲终，湖畔静默片刻后，就发出了热烈的拍手叫好声。
谢秋桃眼巴巴等着，很是扫兴：
“好歹想一首完整的吗，也不一定非得评价曲子，赞扬美貌呀、形容风景呀，都可以。”
咚~~咚~~
琴声悠扬，曲意高寡。
铛铛铛~~
“此人有问题？”
汤静煣也是点头：“是啊，这种文绉绉的场合，来都来了总得凑个热闹吧，要不你也上去吟个诗？”
“这姑娘弹的曲子，有点北境乐曲的影子。北狩洲没落后，玄武台等仙家大半消亡，传承也都断了，如今倒是极少能听到。”
上官灵烨找了一圈儿没找到，就把目光投向了正殿内就座的宾客。
三竹先生向薛夫人一拱手，继续道：
团子蹲在汤静煣怀里，“叽叽~”回应，应该在说：“你以前这么弹，小龟龟早就认主了，鸟鸟还以为你只会弹呢。”
“是啊是啊……”
‘剑妖左慈’虽然霸道嚣张，但并非不讲规矩，多宝潭该杀谁就杀谁，落剑山擂台单挑也不下死手，事情了结也是该客气便客气，没有任何不妥。
可惜的是，左凌泉还没瞧两眼，就被静煣掐着腰拉到了别处，听一个糟老头子拉了半天二胡，啥也没看着。
“人族历经千劫，好不容易修成了‘人’，踏上了修行道，却把这些全舍弃，变得‘以力为尊’只顾长生大道，那你们道行再高，在人的眼里也是‘妖’，永远当不起一个‘仙’字。”
左凌泉天赋再好，在这里也只是个门外汉，除开旁观听个响、看看养眼的仙子，也做不了什么。
中秋会中午才会开始，从各方过来凑热闹的修士，乘坐游船逐渐抵达，大部分登上了相伴的两座岛屿，也有人直接站在游船上，在悬空游廊下方远观。
“叽~”
千秋乐府的中秋会，是艺术交流的场合，只要有点本事就能上台，没本事上去哗众取宠，千秋乐府的执事也不会阻难，不过正常人脸皮再厚，也不会在这么大的场合上乱搞丢人现眼。
薛夫人听见三竹先生提起‘规矩’二字，就猜出他话里有话，对此并未回应。
全场鸦雀无声，望着对峙的两人，都有点提心吊胆，觉得这位以霸道出名的剑仙，下一刻就会对三竹先生来上一剑。
而左凌泉眼神凌厉，心底却闪过了一丝茫然——我在作甚？怎么跳出来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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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