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雨夜带刀不带伞（2/2）
左凌泉有些无语，把衣服搭在屏风上，跨入香喷喷的浴桶，泡在温水里，感觉浑身的不自在都消散的干干净净。
细雨蒙蒙的街面上，爆出一道血光。
林远山本事不低，但在江湖上的地位也算不得拔尖儿，被伏松捧成过来围剿黄海芸的第一人，说实话压力山大。
提起这事儿，黄静荷拧转剑柄，显出了几分杀气。
林远山被捧的挺高，但还没飘，他不清楚黄海芸如今的功力如何，哪敢直接上去单挑。
于此同时，客栈二楼。
十余位江湖豪杰都蒙圈了。
左凌泉看了片刻，鼻尖女儿幽香袭来，就没了旁观的欲望，准备让仇大小姐吃点东西。
之所以这怎么做，一来是要套取东洲荒山的情报，二来是天鹰堡的话事人徐元峰，想通过这位剑神嫡女，学到老剑神力压整个修行道的通神剑术。
黄海芸算是这座江湖的最后一尊魔王，打完就通关了，但明眼人也看得出，只要身处梦境之内，就永远不可能达成这个成就。
伏松终究是局外人，天塌了都能心如止水，发现有人捣乱，剧情不按照计划走，他迅速反应过来，开始临场发挥：
“何方宵小如此不讲武德，竟然暗中偷袭，给我出来！”
身着灰色袍子的少年郎，提着开山刀飞身而出，稳稳当当落在地面。
噗——
作为一个半只脚入土的老人，亲眼看着接班人背叛，膝下又后继无人，这份苦楚和绝望，不言自明。
黄静荷不止一次和江湖人解释，朱雀陵内没有神功秘籍，但她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只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外人靠近，所以江湖上的谣言反而越来越多。
咚咚——
左凌泉轻声回应，听着屏风后窸窸窣窣的声响，也没转头去看。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目光艰难移开，做了个“嘘”的手势。
虽然黄海芸在年老后，被后起之秀打伤过几次，有一次还是一剑洞穿胸口，但这丝毫不影响黄海芸的威慑力，因为那些人都死了，她依旧好端端站在面前。
“还有我，洪山黄瓜瓜！”
仇大小姐没瞧见房顶上的人是谁，但计划是帮黄海芸，以此结交然后调查真相，左凌泉跳出来叫阵，她自然不能当气氛组。
在镇上随手买的衣裳，谈不上合身，仇大小姐的身形又比较娇小，以至于看起来有些松松垮垮，脖颈出可见锁骨，胸口的轮廓倒是很明显。
关于本我、自我的问题，左凌泉倒是捋的很清楚——他看到的，就类似于仇大小姐没穿衣裳的自拍，稍微修过图那种，虽说确实没瞧见仇大小姐本体，但说没看吧，也是自欺欺人，嗯……约莫是‘看二分之一’，介于看和没看之间。
左凌泉换上一身稍显宽松的灰色袍子出来，瞧见仇大小姐缩在被窝里睡着了，也没把她叫醒，先是把水倒掉，又问客栈伙计要了些吃食，填饱了稍有饿感的肚子。
林远山轻哼道：“你徒弟亲口所说，还能有假？若是没有神功，你如何解释你八十高龄，依旧能生龙活虎行走江湖？”
“偷袭又如何？一群大老爷们，群殴一个老奶奶，还敢提‘武德’，脸不要了？”
站在客栈的房顶上黄海芸，又或者说‘黄静荷’，穿着一身武服，头戴帷帽，看不到脸庞；但身形笔直丝毫不显老态，只是持剑的右手上，有些许饱经风霜的褶皱。
朴素布料虽然不透光，但鼓鼓的团儿上，依稀能看到隐隐凸起……
左凌泉只看到了房檐，发现下面的一众江湖大佬表情不对，自知反应不合逻辑，就来了句：
“咋这么多人……抱歉抱歉，各位大侠继续……”
经过几十年的努力，荒山的情报已经得手，但剑术却进展甚微，因为情报是现成的，剑道理念却得黄海芸自己慢慢悟。
洗这么久，倒不是左凌泉贪恋瓜瓜的洗澡水，而是梦境的细节实在到位。
她把那个徒弟养大，视如己出教导了四十年，本以为徒弟绝对忠诚。
稍微过了片刻，把裙子穿好的仇大小姐就跑了出来，凑到跟前往外打量。
仇大小姐很有侠气的报了家门后，直接利落翻身，从二楼跳了下来。
林远山本体是混元宗的修士，最近异族高层要打仗，得叫他上前线；本来上面想让林远山死于‘马上风’，体现‘色字头上一把刀’的人生至理；但伏松觉得他武道造诣不错，就物尽其用，让他来这儿挑战大魔王。
伏松提着长枪，并未下马，直接开口道：
左凌泉推开房门，抬眼扫了下，可见湿漉漉的裙子搭在屏风上，浴桶里还冒着热气。
作为力压这座江湖一甲子的女枭雄，‘黄海芸’对江湖人的威慑力，甚至比修行道的女武神还要大；因为修行道的仙君有十个，而江湖上的不败战神却只有她一人。
“我黄海芸只要还握得住剑，尔等宵小就休想踏入晨露峰半步，想死尽管来即可。”
哪想到那个憨厚孝顺四十年的徒弟，毫无理由就背叛了她，还在外宣扬她独占可以长生不老的神功。
黄静荷到现在，都怀疑是徒弟觉得她藏私不肯教真功夫，才心性大变。
“林大侠，我等唯你马首是瞻，只要能亲手斩杀黄海芸，您便是公认的武林盟主，别和她啰嗦，直接动手吧。”
左凌泉解开粗布麻衣，低头一看——嚯，穷的底裤都穿不起……
“付松，你我无仇无怨，为何缕缕勾结江湖宵小，对我晨露峰下手？”
沙沙沙——
“敢杀我的人，你活腻了不成？”
听见此言，在场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唯独被点名的伏松心中不意外，因为敌人也是他引过来的。
左凌泉已经醒了，此时正站在窗口，把窗户推开一条缝，看着下面的情况。
“好像是江湖人接头，和我们没关系。”
林远山忌惮黄海荣，一个江湖野小子还不放在眼里，脸色冰冷道：
仇大小姐其实想让左凌泉出去等着，但左凌泉浑身也湿透了，忙上忙下跑了半天，再撵人未免不合适。
仇大小姐把肚兜攥成一团儿，塞进衣襟里，结果肚兜直接顺着袍子，落在了脚上，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空的。
窗外细雨蒙蒙，两个人待在房间里小憩，光线在不知不觉间暗了下来……
——
踏踏——
荀甫死的太突然，付松根本就没操作的空间，这责任自然也赖不到他头上，他到这里来，是为了另一件正事儿。
他目光重新望向房顶，以江湖人口气道：
“黄海芸，你独占神功一甲子，也够本了。老人不死，新人如何出头？现在给你个机会，把朱雀陵里的神功秘籍教出来，林大侠给你一条活路，否则，林大侠的剑，可不会因为你年老就慢上几分……”
黄海芸能长盛不衰，肯定不是因为天资好，而是监兵神殿特殊照顾，暗中改变福地规则，让她拥有了近乎不死之身。
靠墙的板床边上放着一双绣鞋，身材娇小的瓜瓜，整个人都缩在被褥里，把自己裹成吗毛毛虫，只露了个脸蛋儿在外面。
众目睽睽之下，二楼窗户被撞破。
但这么多江湖豪杰看着，露怯也不行，林远山就偏头示意旁边一个持刀的手下。
身处俗世，每个人的感知能力，差别不会像修行道那么大。
诸多江湖前辈撑腰，持刀的江湖客也是胆气十足，提刀朗声道：
“妖妇受死！”
付松和左凌泉一样，都是保留记忆的入梦者，不过不一样的是，付松扮演的角色是‘鲶鱼’，或者说‘托儿’，负责搅动这座江湖，让黄粱福地不至于变成一潭死水。
踏踏踏——
而也是在此时，一道很苍老的妇人声音，从客栈上方响起：
他一个家徒四壁连大门都是一次性的穷小子，衣裳都穿不起，身上肯定谈不上多干净，硬把皮都搓掉了一层，才恢复了原本的肤色。
伏松和林远山在客栈外交流，说的都是些江湖事，没什么重点。
林远山也反应过来，勃然大怒拔出了佩剑：
在客栈大堂吃酒的五个江湖人，见状起身来到了门口，为首的男子拱手行了个江湖礼，开始客套。
这次被选中的幸运儿，或者说提前毕业的受害者，是江湖上有名的剑侠林远山。
“……？”
仇大小姐跃出窗口，靠着记忆能保持平衡，但从二楼跳下来，冲击力她的小身板可扛不住，落地直接就是一个屁股墩儿，往地上栽去。
“呀！”
好在左凌泉反应快，迅速扶住了仇大小姐，表情一言难尽。
仇大小姐被扶着才站稳，察觉十余道眼神望过来，面红如血无地自容，只觉还不如摔死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