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杀意(1/2)
“啊…”
曹丕饶是为天子,也是倒退了一步。(手打小说)他苦着脸对德阳乡主道:“姐姐,你怎么如此糊涂,你这叫朕如何面对伯仁啊。”
德阳乡主只是跪在地上,泪水不止,似急后悔。
在旁边的夏侯玄此刻出列,道:“陛下,微臣有几点建议,对此事或许有所裨益。”
“说。”曹丕望了眼跪在地上的德阳乡主,头疼道。
“第一,请求陛下厚葬二娘,并追赠为夫人。”
“这是自然…”
“第二,二娘肚中已有婴儿之消息,现在知晓的只有陛下,微臣,家母及二娘手下最信任婢女青儿,所以此事交由微臣做主,最好将此事隐下去,能不让父亲知道最好。”
曹丕点点头,道:“可以,此事交由你负责。”
“第三,还望陛下请父亲继续驻扎在荆州,等得时间久了,父亲自然忘了。”夏侯玄的意思是能拖就拖,时间越久,对自己就越有利。
孰不料,曹丕忙不迭摇头,道:“朕已是对不起伯仁,怎可再忍心他背负着悲痛继续替朕巡猎边疆,稍时,朕就着人快马传书伯仁,着他急速回来,重加抚慰。”曹丕对于张姬之死并未太多在意,真正令他觉得愧对夏侯尚的是,他直接的杀死了他尚未出生的婴儿。
夏侯玄正待再劝,曹丕挥手道:“你回去料理事情吧,她那婢女亦好生抚慰了。”
夏侯玄扶着母亲退下,回家厚葬了张姬,又把青儿抚慰好,给予钱财,着其自行回乡,好生过活。
曹丕亦履行承诺,追赠张姬为夫人,足足大吹大擂了十几日后,方才将张姬葬于夏侯氏于二京处的墓园,侧房入祖坟,也算是格外的恩宠,不知九泉下的张姬作何感想。
丧礼完后不过五日,接了消息的夏侯尚跌跌撞撞回来,他是拔剑入府的,一路胡乱挥舞着,口中哇哇乱叫,浊泪四流,先冲到心爱女人的房间,早已不再。颓然倒地的他早已知道此事的始作俑者是当今圣上。
他又能如何?他又能如何?
夏侯尚抚摸着曾经与心爱女人鸳鸯共栖的檀木床,黯然流泪半天,颓然起身,往家族墓园而去。而这其中,德阳乡主一直垂头站立于一边,夏侯尚对她别说骂,却是连看也不看一眼。
也许他的心,早已随着那个女人死去了。
出了府门,正撞上闻讯赶过来的夏侯玄,后者急切迎上,迎头便拜,涩声道:“父亲…”声未发出,泪已横流。
夏侯尚眼中方才有了一丝色彩,道:“起来吧…”
“父亲,孩儿无能…”夏侯玄伏地不起,只是以额触地。他明白父亲的感受,自己只是担心以后心爱之人的遭遇,心就如痛死一般。父亲此刻所承受的痛楚,可想而知。
“父亲,孩儿万死,不能护的二娘周全啊…”只有心中有相同的遭遇、相同的担忧。才能了解对方的痛苦,此所谓“感同身受”。
夏侯尚上前扶起儿子,道:“此事不怪你,你来的也好,随为父一同去祭拜祭拜你娘吧。”声音残破,几不可闻。他刚时强忍悲痛时,一口闷气堵在喉道,竟活生生把吼道憋坏了。
二人策马往张姬坟头去,夏侯玄此时马术已精,见父亲每每悲痛的将从马身上栽倒下来,忙护在他身边,时不时帮衬一把。
可心头,却越来越绝望。父亲眼中好似死了一般,用情之深,由此可见。
他的活望,越来越少了,事情正在往最坏,最糟糕的路上滑去。
张姬毒死,父亲思念成疾,随之而去,自己仅剩下驸马的空名头,无法在众多宗室子弟中出头,到时,司马懿替儿子一提亲。自己人微言轻,阻拦不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挚爱跳入那火坑。
然后在无数个夜晚受到那如万蚁钻心的痛苦。最后跟父亲一样,抑郁而终吧。
砰!
砰!
后面护卫的人马大惊,只见夏侯父子双双从马上栽倒下来,好在二人所骑马匹皆为良马,并未践踏。二人无力瘫倒在地,同时的喘着粗气,一个悲痛,一个是担忧。
“父亲…”夏侯玄感受到父亲的痛苦,联想到今后的困境,他止不住双膝跪地,头埋泥地,曲肘抱头,呜咽起来。
侍卫们扶起夏侯玄,二人重又爬上马背,不多时,到达夏侯氏建在雒阳周边的墓地,夏侯尚轻轻止住儿子,道:“你先别过来,待会儿为父自会叫你。”
夏侯尚甩下所有人,独自一人往那座修缮的精美的坟头而去,颓然倒地,以面额贴着墓碑,轻轻摩挲,浊泪横流,哽咽难声。又呆呆对着那坟头轻轻呢喃,眼神中,褪去苦楚,褪去思念,竟是满满的一腔柔情。
父在坟头思念爱姬,子在墓地旁树下思念爱人。如此半日后,夏侯尚轻轻的招招手,夏侯玄过去,先是端端正正的磕了头。
“儿子,过来……”夏侯尚倚着爱姬墓碑,竟有一丝丝的笑容。
夏侯玄更加心慌,道:“父亲,你…”
“不碍事…”夏侯尚轻声道,停了半响,问道:“你娘走的时候吧不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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