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永远《黄丝带》(1/2)
我和洁儿是极好的朋友。因为她,在那次联欢会中我认识了赵。赵长得高大而清秀,他与洁儿是中学时的校友。因为两人曾在学生会共事过两年,所以颇为熟悉。联欢会的那个晚上,洁儿与赵躲在餐厅的一个角落中低低地叙着闲话,而让我一个人傻乎乎地坐在离主舞台不太远的一张小桌子旁嗑着瓜子听不大远的一张小桌子旁嗑着瓜子的一大群女孩又唱又叫。
这样过了许久,赵迈上主舞台,随随便便找了张矮凳子坐下,心不在焉地调了调吉它的弦。但就是那么几下,餐厅里喧沸的人声立刻就安静下来了。
吉它声如淙淙地流水一般开始在偌大的餐厅里流淌。最初是一曲《秋日的私语》,简单的曲调在赵的指尖柔和地流动起来,除了琴声,餐厅中没有半点儿杂音,一曲终了,大厅里的每个人都没有动,似乎都有沉醉在那绕梁不去的旋律中不愿醒来。当一首曲子弹完了而大家仍在沉默的时候,我拼命地鼓起掌来。
然而,没有人响应我。一个也没有。
舞台上的赵挑起眼帘,用很特别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周围的人也都回过头来看着我,我知道我又犯傻了,这种时候掌声是最多余的。
接下来赵好像是在开个人音乐会。听过的,没听过的,各种各样的曲子都在赵的手指下不断流出来。当一群女孩子低低地和着琴声为他配唱《橄榄树》的时候;一本厚厚的曲谱传到了我的手上。旁边一个男同学热心地告诉我:“在这上面选首爱听的曲子吧。每个人都选,选中了就报个曲名儿,赵每次都要弹一首曲子专门送给某个听琴的人,没准儿今天就能选取中你呢。”我?我无意识地乱翻着手中的曲谱。赵有可能送曲子给一个用掌声破坏他音乐氛围的小傻瓜吗?忽然,我的眼睛一亮。《黄丝带》!我曾经与这个名字一见钟情。于是我像被催眠了似地轻轻合上曲谱,轻轻地说:“我想听《黄丝带》。”
我不知道赵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只注意到他的手指略僵了一下。当曲谱从我手上被取走了的时候,赵开始第二次调弦,开始弹奏那首《黄丝带》。
我怔在座位上。今晚的幸运儿居然是我!我的眼光穿越围在赵身旁的叠叠的人,落在赵那张清秀的脸上。他的眉毛略有一些轻微地蹙着,眼睛并不在看什么有形的物体,只是凝着一些淡淡的忧悒和伤感。一时间,我不知身之所在,仿佛世界中剩我与赵在柔美的《黄丝带》的曲调里对坐着……
赵那时是院报和院电台的主编,我于是就经常写了些漂亮的小文章投上去虽然我知道我与他的文笔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但也常有得意之作被选用。他那时候是中文系的汉语文讲坛的主要发起人。我于是破天荒地跑去听枯燥的汉语言理论课。我还经常去参加有他在的每一个party,跑去看看他参加的每一声篮球赛——尽管他每次都只打十几分钟就下场,但我还是会站在场外没命地又喊叫又跺脚。
我不相信我的追求赵感受不到。一个月后的一天,一封发自本校的信交到我手上。
信里面,装着一张古典的吉它讲座的海报。在讲解范例曲目的一栏里,第三首曲子下面用黄色的粗水笔画着重重的一道波浪线。那是——《黄丝带》,那个人是谁。
于是以后的日子便浪漫的度过。我们一同在黄昏的校园中散步,说我们各自的故事,说那首美丽的《黄丝带》……赵告诉我,他的故乡在山区,父母年事已高,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孩。他说他毕业后一定要留在大城市,一定要让他的父母安度晚年……每每谈到这些,他的眼睛中总闪烁出几丝令人捉摸不透的光。
日子如流水一般,很快,赵就要毕业了。为了留在都市,他终日奔波于各单位之间,但是命运似乎并不偏爱他这个多才多世的人,回到山区仿佛是他注定要接受的结果。为了毕业分配的事,我们偶尔也会闹个小别扭,就在他忙着找工作的时候,我也忙着期末考试的复习,不经意间,我们忽略了彼此感情上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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