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己的第一次（1/2）

梦温柔把柳毅送出去了很远，她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在这个房间里已经生存了十八年了，她十五岁的时候就住在了这里。她原来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她在姐妹们中间排行第三，但现在两个姐姐都死去了，只剩下了的一个妹妹也是生死未卜，她已经和亲人们长久地失去了联系，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现在已经把家安在了哪里。她记得那一年家乡闹饥荒，家乡的土地上三年就没有长出一根杂草来，更别说长出一棵庄稼来了。父母带着她们姐妹五人逃荒逃到了这洛阳城里，两个姐姐因为饥饿都接连饿死在半路上了，父母为了能让一个妹妹活下去，明明知道妓院是一个大火坑，却还是忍着眼泪让她跳了下去。

刚来这里的第一天，老鸨婆就逼着她接待客人，她不愿意，老鸨婆就饿她的肚子，老鸨婆说我给你准备了各种好吃的东西，假如你愿意吃了的时候就给我说一声，然后就把她关进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并且还派人二十四小时地监视她。监视她的人八个小时一换班，他们轮流着监视她，是怕她万一想不开寻了短见。她们为了防止她有什么意外，把房间里一切人为能致命的东西都彻底的来了一次大清除，她可是用一百两银子买来的呀，老鸨婆还指望着她赚钱呢！

她一连被饿了五天肚子，她觉得自己连自杀的权利也没有了，没办法她只好屈服了。到了第六天早上，她终于有气无力地向外喊了一声说：“我饿了，我要吃饭！”

于是，马上就有人跟她端上了可口的饭菜，那可是她从来也没有吃到过的饭菜，她知道只要用这些饭菜填饱了肚子，以后她就是这里印钱的机器了。说不一定一会儿她就会被男人们野蛮地压在身下。

于是，她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是一个官儿。记得那一次老鸨婆还专门为她的破处开了一次盛大的拍卖会，那一天各行各业的头面人物都来了，她开始拍卖的底价是一百两银子，后来她就被这一个当官儿以一千两银子的价钱给领走了。

第二天，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可没有人性的老鸨婆硬是把她推进了客人的怀抱里，因为她长得漂亮，那一天她接待了很多客人。等客人们走光了以后，她躺在自己的那一张小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太累了，一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她在流完了自己的眼泪以后，终于闭上眼睛睡着了。她在经历了一个漫长而又荒唐的梦以后，她在黎明前的黑夜里醒来了。

在梦中她梦到了自己两个死去了的姐姐，两个姐姐披散着头发，在梦里向她伸着手说：“妹妹，我们饿！”接着她又梦到了把她压在身子底下的那些个男人，破了她贞洁的那个官儿还把他的那条猪舌头伸到她的嘴里乱搅，那搅来搅去的感觉活像一个搅拌机似的。她觉得那个男人因为馋涎把他嘴里的口水，全部吐在她的嘴里了。然后她就尖叫着从这样一种恶心透了的梦里苏醒了过来。

这个梦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震动，于是她把两个苹果摆在了香案上，首先安慰了远在天堂里的两个姐姐。然后接二连三地大声地骂了那一个臭官儿三声混蛋。她本来想给自己的两个姐姐好吃一点的祭品，但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分钱，她委身在这个破妓院里连起码的人身自由也没有，出条子、领班的派人时时刻刻地“侍候”着她，实际上是在监视她。她在经济上也没有半点自由，手里没钱。老鸨婆、掌班的经常搜她的身，如果搜出来，老鸨婆就佯装哄着她：“妈妈给你攒起来，到了冬天给你买件皮大衣。”“妈妈给你买个金戒指。”结果攒来攒去全都攒到老鸨婆自己的手里去了。

来这里过班的女人们见了她没有一个不说她漂亮的，她的脾气秉性和待人接物的样子俨然一个大家闺秀，她当时还不知道这破妓院里还接待女人，更加不明白在妓院里什么是过班，她在这里没有一个月，妓院里的一切她就都明白了。妓院里所指的过班就是嫖客带着自己的女人去逛妓院，目的就是“玩票”。大多有钱的女人们出于好奇，不知道妓院是什么样子就来这里看看，妓院按着一般的“打茶围”的方式接待他们。伙计们端上几盘鲜货果品，为男的上烟，老妈子侍候。本来早时候的妓院有一个极严格的规矩，不让社会上的女子走进妓院，也非常厌烦这种事情。但由于是熟客带着的女人不好意思拒绝，也只好应酬一下。不过结账时得多付一倍的钱，比如一般“打茶围”一两银子，它就得花二两银子。还有伙计买的鲜货、旱烟、小费钱，怎么也得开销五两银子左右。

在这家妓院里当时有十六个女人，她在这些女人里边是最受客人们青睐的一个，年龄小还不算，关键是她长得水灵和身材好。每一次掌班的领着这些女人在大街上遛弯的时候，掌班的总是把她安排在第一个。以此来招揽更多的客人。

“遛弯”是四等妓院里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它和人家那些前三等的妓院不一样，不用这样故作声势，人家的买卖也是照样的兴隆。到了她们这里就不一样了，她们在春、夏、秋这三个季节里，特别是夏天的傍晚五点多钟，吃了晚饭以后，由妓院的窑头、伙计领着一个院里的姑娘们到大街上去遛弯，不是排着整齐的队伍，而是零零乱乱的。她们在大街上遛遛，手里拿着一条手绢招摇过市，专给大街上的买卖人看，起到了现在广告的作用。妓院里还把梦温柔当成了他们的形象代言人。在大街遛弯完了，回来坐在自己小板凳上，就开始等待着客人的到来。遛弯大约有一个钟头的时间，几乎城里这类的妓院里的妓女都出来遛弯。回到妓院开始挂灯营业，也叫“灯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