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原之殇（1/2）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合下，白首太玄经。

……

山上凉，山下百骑齐动，浩浩荡荡，掀起一道道黄色的烟尘，向着四面八方奔去，如同蜘蛛网一般，纵横交错，条理分明。

山上，秦牧手执青铜剑，天很冷，有很大的风，小雪。风把秦牧额前的头发吹起，露出他有点慵懒的眼神。秦牧双手背负在身后，淡淡的看了眼山下的胡骑，又眺望了下远方。

那里有一座坞堡，坞堡里有三千户人家，在所有坞堡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势力了。

三千户人家，每户最少要出一名壮年男子，以做民兵。这便是乱世，这便是弱者的悲哀。

但秦牧不得不去。

秦牧转身，在他身后，有一个小小的山东，大概有三名妇女，这便是秦牧在山村中所救的人。事实上，他一共救下六个母女，不过其中有两个伤势过重，难以存活，另一人失去贞洁，家人死万，一时想不开……

想到这里，秦牧谈了一口气，他有能力救她，却没有。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秦牧不是上帝，他没有权利抉择。即便如此，剩下的三人中，有两人的神情也是麻木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叫她吃她吃，叫她喝她喝，如同操线木偶。

除了其中一个……

“他们在找我们么？”

一名清秀的女子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秦牧低着头看她。良久，那名女子抬起头，目光中充满冰冷的寒意，有些些诡异的激动，向秦牧问道。

“他们在找我们吧。”

秦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胡羯的士兵又开始四处“捕猎”了，在进入冬天之后，他们的“狩猎”范围不仅没有减小，反而还有增大的趋势。在冬天，野兽们都进入了冬眠状态，难寻踪迹，然而，那些汉人们，却不得不从自己的藏身之处出来，开始寻找食物。这个冬天，不知道又有多少汉人，将在饥饿，与“猎杀”中，永远闭上眼。

张温一家便是这样，只留下一个张碧瑶，张温的女儿。

那个清秀的女子。

“睡一觉吧，好好休息，我们晚上出发，明天早上之前可以到达目的地。”

秦牧没有多说，他拨弄了下火堆，将夹在上面破旧的陶罐移了移。在里面，是他找来的植物根茎，混合着雪水，加热之后果腹。

那两名妇女听了秦牧的话之后，神情麻木的抬了抬头，目光呆滞的看了眼秦牧，低下头，随便找个地方，身子一卷，算是床了。唯有那个张碧秀，颇有些不依不饶的走到秦牧面前，抬起头，一脸倔强的看着他。

秦牧忽然觉得有点头疼。

“请先生教我剑术。”

张碧瑶向着秦牧跪了下来，小女孩不过十四岁的年纪，若是在秦牧那个时代的话……

秦牧摇了摇头，他拨弄了下篝火，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虽然还未入夜，但是天气冰凉，一股寒意始终笼罩着众人。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段时间，但秦牧始终感到不太适应。反而是那些女子，或许是习惯了的原因，一个个虽然偶尔颤动一下，但是却没有不习惯的样子。

“报仇么，又是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