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山重水复路到有 柳岸花明不见村(2/2)
杨惊涛道:“真是难为老人家了,杨某感激不尽。”
李二道:“小老儿去了,恩公一定要记住。”
杨惊涛兄弟得李二指点后,谨慎行事,把兵器藏在了路边的一处草丛中,但无衣服更换,紧急之下只好继续往前赶路。
按李二所指,约莫又赶了半个多时辰,只见一片竹林,隐隐出现在不远处云雾深处。杨、宋两人顿时倍感欣慰。
宋两全激动地道:“大哥,就在前边,我们找到了。”
杨惊涛欣喜而又平静地道:“‘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用这句话说云南,真是贴切。”
宋两全也欣慰的接话道:“是呀,大哥,方才遇到李二的地方,阳光明媚,春光四溢,花红草绿,可此处便成了秋天。”
杨惊涛触景生情地道:“是呀,从三十年前,我跟随师傅至今,纵然踏遍云南的山山水水,总是感觉云南风光如画,美不盛美,时间一长,也就不觉得稀奇了,但从未有过如此的感触之深,可能是护镖心切,无暇欣赏吧!”
宋两全道:“对呀,大哥,像我以前就只知道,‘勤带雨伞,饱带干粮’,云南的天气无常,哪能想到这些。”
“唉,大哥我,不也如此吗?”杨惊涛略带遗憾地道,“不过,这样也有这样的好处,从三十八年前师傅来到云南开辟了这里首家镖局起,到现在为止,我天远镖局从未走丢过一镖,如此还是值得的。”
宋两全道:“是呀,大哥,虽然这里朝代更替平凡,政局不稳,战事不断,百姓疾苦,但正因如此,那些有钱人,才愿意把贵重之物托付于我们,有的时候,甚至较大的马帮,在艰难的路段,也会求助于我们。”
杨惊涛眼珠子一转,道:“其实,这里朝代更替平凡,政局不稳,战事不断,百姓疾苦,对于镖局而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哦,这是为何?”宋两全不解地道,“哦……,原来是这样,知道了,如果这里是太平盛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山贼强人,镖局的生意自然就少了许多,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对吗,大哥?”
杨惊涛道:“正是,我们平时,只顾走镖,却忽略了许多美景,不正也是如此。”
宋两全道:“哦……大哥,那我们以后赶路的时候,都留心留心,你瞧,多享受呀。”
杨惊涛道:“不过,在欣赏美景的同时也不要忘了正事,对于镖局而言,还是保镖要紧。”
此时田俊海已经醒来,在杨惊涛的背上有气无力地道:“唉,大哥、二哥真是粗心,小弟我早就发现云南美了,不过大哥和二哥后面说的那些大道理,我却一句也听不懂,哎哟……哎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脚***真疼……真疼呀。”
这田俊海是个粗鲁不堪的汉子,心思不如两位哥哥缜密,在有的事情上,与前两位相比之下,发现和领悟有所不同,却也不是一件怪异的事。
宋两全激动地叫道:“三弟醒了,三弟醒了。”
杨惊涛又是欣慰,又是责备,道:“知道了,看你这副急促的德行,一点大将风度也没有。”
田俊海道:“大哥、二哥,其实在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就醒了,只是***一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哎哟……哎哟,这脚***真疼……疼死人了。”
随后,田俊海疑惑的问道:“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杨惊涛道:“三弟你受了腿伤,说来话长,我们这是带你去疗伤。”
“腿伤?哎哟……这腿,***真疼?”田俊海疑惑的问道,他受了重挫,昏厥了一夜有余,可能已经忘了昨日之事。他马上又疑惑的问道:“腿伤,镖局里不是经常有,我们自己能摆平,重一点,最多请个大夫,跑到这鬼地方干嘛?哎哟……哎哟,这脚***真疼……真疼,疼死我了。”
“三弟,你这腿……是……是……”宋两全内疚中夹杂些无奈地道,他话刚说出了一半,杨惊涛赶忙打断道:“不要在啰嗦了,赶路要紧,到时候在向三弟说明也不迟。”
宋两全带有感激地道:“好吧,全听大哥的。”
三人正说着,已经到了竹林深处,原来从隐见竹林的地方到这里,足有十余里的路程,真是“山重水复路到有,柳暗花明不见村”。
在竹林中约莫找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是落日时分,终于看到了七八间竹舍,舍后有一处断崖,崖壁被杂草、野花、扫把竹、小灌木和怪石装点成一条少女的花长裙。一条瀑布被山石分隔成两条,在山石底部,又合并容汇成一条飞流而下,受山石和杂草等的阻隔,不时溅起朵朵的水花,像是那花长裙前一条长长的精美的银项链。微风轻抚,花长裙和银项链随风飘逸,更富有了一种活的生机,一种活的灵性。
在银项链飘下的地方,有一大块怪异奇美的高石立于潭中,水从高石四周缓缓流入潭中,那汪潭水清澈见底,两条银丝带流了出来,分两路围绕着几间竹舍四周稀稀疏疏的竹篱流向前方的竹林。水中鱼儿嬉戏,林中鸟儿歌唱,屋前舍后各式菊花、茶花争香斗艳。伴随者淡淡的雾气、水气、泥土的清香和竹林的雅香,让人心旷神怡,仿佛步入了人间仙境。
杨惊涛惊奇地笑道:“好景色,好景色!”他马上又接道:“有首诗中云‘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已经是很美的景色,但哪里又能比得上这般景质呢?”
“的确是比不了,但这位大哥咬文嚼字,班门弄斧的本事,比起这景色来,实在是更上一城楼啰。”但见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从篱内走了出来,站在门前的石桥上调侃的道。
宋两全慌忙的迎上去道:“请问,段神医在家吗?”
宋两全此时看那姑娘,肌肤雪白,腮若桃花,小巧的瓜子脸上,镶嵌着两只珍珠般的大眼睛,鼻头细腻圆润,眉似新月,口似樱桃,几丝细柳从额头上飘逸下来,一头偏黄的秀发直铺到腰间,两鬓从肩头直淌胸前,发长不显身短,瘦而不显柔弱,虽然素面朝天,但也楚楚可爱。
宋两全从十六岁跟随师父走南闯北,至今已十载有三,见过的美女虽不敢说千千万万,却也各有风骚,不计其数,但是他却从没如此的心动过。他两眼直盯眼前这位美女,眼珠连眨都不会眨一下,整个人霎时间变成了呆子一般。
杨惊涛和田俊海看着那姑娘,衣着虽不像大家闺秀那般华丽,一条白色的连衣长裙却也得体大方,微风拂来,长裙和头发随风飘扬,胜是迷人,虽不像宋两全一样夸张,却也心中暗暗无不叫美。
那姑娘鄙视的斜瞅了宋两全一眼,接着又鄙视的“哼”了一声,两腮通红了起来,像三月间正艳的桃花,更是迷人。
两腮虽红,但却镇定大方,看了杨惊涛一眼道:“家师上山采药去了,就在那云雾之中,几位来的不是时候,请回吧!”
杨惊涛道:“我家三弟,受了重伤,急需医治,劳烦姑娘高台贵手,通禀一声,在下感激不尽。”
那姑娘道:“家师不在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几位还是走吧。”
杨惊涛想起李二的提醒,撒谎道:“我兄弟三人是叶榆城外的农夫,前日我兄弟到苍山砍柴,不小心摔到崖下,折了腿,路远来回不便,斗胆还望姑娘收留,待段老神医云游归来,高抬贵手,帮帮我们,我兄弟三人必当感激不尽。”
那姑娘打量了这三兄弟一眼,心中暗自有数,不但知道杨惊涛在撒谎,而且还知道他们不相信她所说的话,道:“家师不知几时回来,小女子独自在家,不方便招呼几位客人,几位还是请回吧。”
那杨惊涛看看天色道:“山道难行,路径不熟,眼看天就要黑了,至少也要在贵舍借宿一宿,其他的明日在作打算,希望能得到姑娘的收留,我们感激不尽。”
那姑娘也看看天色,太阳已经躲到了山后,的确已经是傍晚了,再看看这几位远道的客人,心中有些不忍,又不想让这几个江湖中人住到家中,再说就是在白天,这也是不可以的。于是道:“几位真的是厚脸皮,赶都赶不走,离这东南五里外有一木屋,是供猎人行猎时是居住的,里边有许些干粮,几位不妨到那看看。”
杨惊涛着急的道:“可城里的大夫说,我兄弟这腿,如果超过十二个时辰,恐怕!”
那姑娘听他这样说,有些同情,道:“小女子的确不方便,我这里还有几粒家师留下的千花百草丸,你几位先拿去一粒,暂且可以振住伤情一时。”
宋两全忍不住了,道:“岂……”他想骂:“岂有此理,一粒药丸就想打发人”,但话刚说到一半的时候又想到:这样会害了三弟,而且得罪的是自己一见便就已经心旷神怡的美女,于是又把话收了回去。急忙补充解释道:“现在有了这粒段神医提炼的药丸,也算不错了,既然段神医不在家,大哥我们还是暂时不要再为难姑娘了。”
田俊海怒道:“大哥,不必求她,我死不了,我们走吧。”
杨惊涛眼珠一转,心中暗自思索:强行进去不是难事,但,就算进去了,也不知道段神医在与不在?就算在,像这样赖进去,他也未必会帮忙,还不如先拿了这药丸。他接过药丸,紧接着道:“那就多谢姑娘了。”
他眼珠又转了转,问道:“这药丸……?”
那姑娘生气地道:“放心吧,吃不死人,你若怕,可以扔了。”
杨惊涛三人最终落脚何处,田俊海腿伤是否有治,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