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红苹果（中）（1/2）

两年后。

虹在电视上看到摄影大赛领奖台上红苹果的真正面目，原来这个了不起的红苹果是个男的，竟然是……

虹给俊杰打了电话。

“……原来你真的去了广州，还想找芸？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芸对你的生活都很清楚。当你的雨出事了后，芸在电话里哭的非常伤心，她渴望你获得幸福，可是你的经历让每个人都很痛心。你现在不要再傻了，芸要是能和你在一起，她能这么痛苦吗？芸现在生活的很好，她已经不在广州了，一个月前她嫁给了美籍华人……”

挂了虹的电话，他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该去想些什么。他停下手里的工作，呆在房间里拼命找寻过去的记忆，昔日的生活突然变的那么不真实，都那么的荒谬和无情。

俊杰辞去工作，听着《知心爱人》带上另一种心情驾着车上路了。阳光普照大地，美丽的风景比当初来广州的路上多了起来，手里的相机充分发挥了她的作用，把自然与大地与人的和谐通通摄取了下来。多年的悲痛、磨难和压抑全部丢弃在时光的隧道里，新的生活充满阳光和博爱……

路漫漫。

车子缓缓驶进那养大俊杰家乡的小小村落，村口站满了乡亲乡邻，俊杰和乡亲们逐一打着招呼。大家的脸上尽是羡慕的表情，指指点点的说着些什么，孩子们跟在车子后面欢快地奔跑着。村长在俊杰家的门口站着，他从车子里出来时，人群围了上来。

村长满脸的皱纹在笑容里显的更加古朴和沧桑，他走到俊杰的面前拍他的肩膀。

“娃，出息了！好啊，咱这穷窝里不是出不了人才呀，你给大家做了榜样。俺们在外人面前腰竿也直了起来，咋了，咱村出了个名人嘛。广播里的哪个红苹果摄影师谁不知道哇，但谁能知道这个了不起的名人就是咱村的孩子。大叔不求你别的，乡里的领导知道你回来了，想请你去乡上做个报告，把学到的知识给大家说说。咱乡下人什么苦都能吃，什么都能缺，就是不能没有知识，有了知识才能发家致富。孩子，你一定得去，行不？”

“行！”

俊杰爽快地答应了村长的请求。

顿时，大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都那么质朴，笑的那么憨厚。

俊杰的表哥和嫂子一起帮忙把他从城里带回来的东西往家里搬，有彩色电视机、VCD、电话机和一些他给奶奶和父母买的补品。村长和大人们带着孩子围着车子看，用那粗糙的手小心地摸着。一个小娃把拖着长长的鼻涕抹到车窗上，娃的爸爸往小娃头上响亮的打了一巴掌。然后看了俊杰一眼，憨厚的笑着，俊杰也笑了笑。俊杰把糖果和巧克力分散给孩子和乡亲们，大家都舍不得吃，攥在手里生怕被别人抢去似的。

晚饭后，他把一些礼品逐一分给大家。

父亲的电动剃须刀。

母亲的翡翠玉手镯。

大哥和二哥两人都有一套名牌西装，一双名牌皮鞋和一部时尚的手机。

嫂子，姐姐和小妹每人一个化妆盒，里面有美宝莲和欧来雅等名牌化妆用品。

把礼物分散给亲友们后，他把在摄影大赛上获得的奖状和摄影作品选刊的画册拿出来给他家人看，一家人都争先恐后的围在他父亲的身边伸着头看，俊杰在一边给他们做着解释。

第二天准备和村长去乡里。

父亲对俊杰说：“做人要谦虚，虽然你现在小有名气，话要想着说，别让人瞧不起，要有做人的风度。”

俊杰没有说什么，诚恳地重重点了下头。

村长坐在副驾驶上，不停地向村里人摆手，乐得合不笼嘴，他那神气的摸样就象首长在检阅部队。村长在车里不停地摸摸这摸摸那，很是喜欢。

“这玩意跑路快，是顶好。就是不能和俺那驴车比，俺那驴车好赖路都能走。开回来跑这赖路，你心疼不？坏了咋办？”

村长说完嘿嘿地笑了，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可能他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俊杰也笑了，但在心底暗暗有个想法。

到了乡政府，老远就看到用红布挂起的条幅。

上面用白色的字写着：欢迎红苹果先生荣归故里。

横幅下边站了一排人，俊杰心想，站在最前边的应该就是乡长了。

下了车。

乡长迎了上来，和俊杰握了一下手。

“欢迎你回到故乡，我们倍感荣幸……”

乡长说了一个请字，就和俊杰并排走到已经搭好高台，其实就是一些桌子累起来的，上边放了扩音机和话筒。

乡长对着台下四处赶来的乡亲们大声说：“乡亲们，今天俺们请来了从咱们乡走出去的大人物，来给大家讲讲外面的世界，说说怎么才能富裕起来的方法。废话俺也不多讲，现在就请钱俊杰先生给大家讲话，大家热烈欢迎。”

掌声淹没了喧闹和嘈杂。

“乡亲们，你们知道在来时的路上村长大叔和我说了什么吗？他说我的车在这里不好用，没有他的驴车好用，好赖路都可以跑，我的车就不行了。”

场下一片笑声，村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俊杰站起来继续说：“村长大叔的话让我想到了一些问题，我们不但缺知识少文化，我们的路还需要好走。外面流行一句话，要想富先修路。没有路我们与外界无法连接，我们就只能把自己封锁在这个小圈子里面。村长大叔说的话，还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的车不能和大家的驴车相比，人家现在都机械化耕地了，而我们的耕作方式还是这样原始！所以我有个想法，先修路，要把牯牛和换成铁牛……”

村长后来不但抬起来了头，还带头使劲鼓掌。

中午，他没有在乡里吃饭，和村长一起回到了村里。回到家里，家人说村里人全都凑在大喇叭下边听了他的讲话，有人说他吹牛。父亲问他这钱那里弄来，俊杰就告诉父亲自己还有100多万的存款，应该用不完。

父亲说：“考虑好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吧，这是个好事情。”

俊杰的哥姐们都很不理解他这么做到底为什么，这么多钱怎么能舍得！

“你傻冒哇，一百多万啊，咱全家都能过上好日子，都能去城里生活！爸妈劳苦了一辈子，把你养活到这么大你也该为他们考虑一下吧。哎……你是有能耐赚钱，你想做点大事情是好事儿，可也不能撇下这个家不管呀！”小妹显然有些激动和十分的不满。

“就是！你哥当时为了你读书，让你有出息，大家都去赚钱让你一个人做公子哥儿。做人也要讲点良心，这钱少说也得平分才行。”嫂子补充了一句。

“男人的事娘们懂个球，你们就知道瞎**嚷嚷。俺兄弟是有的文化人，他做什么事情都有他的道理，俺听兄弟的。”

哥哥瞪着牛眼，显然也有点来气儿。

“小妹、嫂子，你们放心！我不会把这个家庭丢下不管不问的。有些事情你们不明白，就别跟我出难题了。村里人说我吹牛你们有面子吗？我这回就是要做点事情出来，让咱村，咱乡的人对我们一家人都心存感激。这难道不是好事情吗？”

俊杰努力安慰着他们几个。

“瞧你们几个这点出息，你们的兄弟赚点钱没把乡亲们忘记，这是应该的！有份人情咱家必须得还上，都忘记咱家困难的时候是谁帮助咱们的吗？咱家欠的可不是哪一家人的情，是欠全村人的情。那年你们几个都小，你妈病的厉害，是全村人凑起来的钱把你妈的命给救了回来，做人可不能忘本呐！”

父亲说话的时候有点激动。

谁都无法理解，但谁也不明白俊杰这么做到底图什么。总的来说，村里人打心里还是很高兴。

俊杰心里一直有个情节，不想把雨给他留下的钱没有意义的挥霍掉。他想用这些钱为乡亲们做点事情，把他和雨的爱情永远刻画在某个事物上，让自己能睹物思人，他认为雨一定会很乐意的！

俊杰总和想不通的人开玩笑，钱是***王八蛋，花完了再去赚！对，就这么干，何况自己不愁赚钱生活的路子。

回到城里，俊杰把计划书准备好，联系了农用机械厂和交通部门，得到他们的协助和支持。为全乡13个生产队，每个队买了一台四轮拖拉机和一台小型的联合收割机。从他们村里修一条通往县城的石子公路，全长10公里，总共花了90多万。

开工了。

全乡的男女老少都欢快地忙活着，从山上挑石头的队伍象一条长龙。他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壮观的场面。在这个大部队中，只有友爱，只有互相照顾，没有争夺和计较。俊杰在心里想，这样的和平和友爱要是能永远的保持下去，那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啊……

大家都很积极的忙碌，男人挑石头，女人和老人们在路上整顿路基，孩子们送来茶水，送来充饥的饭菜。这一切都是义务的，大家都愿意把自己家里的东西带来一起享用。

“来，喝口水，擦一把汗。”

少女们站在路边为挑石头的男人们准备着凉开水。

“不用了，天黑前再跑一趟，回头再喝。”

中年男人笑着一路小跑，说话间他已经跑过少女们好几步。

“哎呀，这水好甜呀，有感情的水就是不一样嘛。”

小伙子想在少女面前揩油。

“少臭美！把水还给我，别想再喝我们的水。”

女孩儿们说着就一起上去夺小伙子手里的碗。

在一边喝水的小老头往小伙子屁股上踹一脚。

“兔崽子，别磨蹭时间，快滚……”

小伙子夹着尾巴逃了，把在场的人逗得哈哈大笑。

没有放下担子的另一个小青年，咕咚两声把水喝了，又连忙擦了把汗，看着小老头说：“俺……俺……俺马上也滚。”

这种场面很滑稽，也很坦然，人与人之间只有平和的友谊。在他们这样的积极的努力下，工程的进度非常快，快的有些惊人，这就是齐心协力的结果。

公路通车剪彩那天，俊杰又回去了。

县长看着俊杰提议：“……我看这条公路就叫红苹果路吧……”

在场的人都嚷着叫好。

俊杰对县长点点头，心里很高兴。其实俊杰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但是自己不好开口。

次日，在县城通往俊杰他们村的路边埋下一块碑，上边用红漆大大的写着：红苹果路。由俊杰往碑坑里填了第一锹土，接着是县长、县交通局局长、乡长、村长。

后来俊杰买了一辆大货车和一辆中巴客车让他哥嫂们跑运输。从乡里拉一条电话线，为村里和家里都安装上了电话。

乡村的生活在慢慢的变化着，一日一个景象，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阳光。日子过的甜了，有了路子，就都为赚钱而忙活着，平时的磨牙吵嘴就渐渐少了。东家长西家短，不过三两天就闹腾的小媳妇们也都安分了起来，平日里各自百忙中难得见上一面。日子过的滋润实在了，也就没有闲心隔三差五地大战一回小闹一场了。

乡长在俊杰即将回城前夕的晚上徒步到他家，请俊杰去他家做客，说有事情和俊杰商量。俊杰同意了，就和乡长去了。

乡长家里忙成一片，乡长还特别吩咐把前几天打来的野味也给做成下酒菜。俊杰和乡长坐在屋里唠嗑，他把过滤嘴香烟递给乡长。

乡长摆摆手说：“别浪费了，俺觉得那玩意不过瘾，上次你给俺一支还没吸几口就没了，还是俺这个老烟袋窝顶用，俺这个虽不好看，可它解谗。”

他和乡长一边喝酒一边闲唠着，他的家人都在一边听着。俊杰就叫大家一起吃饭喝酒，他告诉他们这样很不习惯，都是一个乡里的人。

乡长的老婆、女儿、儿子等人看看乡长。

乡长说：“又不是外人，一家人不见外，一起来。”

大家一起围上来，坐的坐，站的站。不一会儿，你一嘴他一舌地问俊杰一些事情，俊杰耐心的给他们解释着，直到他们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地点点头为止。

乡长端着酒杯悬在半空说：“娃，你现在上去了，有了能耐。叔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俊杰忙端起酒杯。

“乡长，您说吧，只要能帮忙的我绝不推辞。”

“那行！俺就直说了，你看咱们乡下虽然得到你的帮助，给修路，给置办机械，但是这一时半会想就富裕起来还是很难。”

俊杰点着头示意让乡长继续说下去。

“俺这几个不争气的儿子没一个有你这样的能耐，他们整啥都整都不出个道道来，俺也就不对他们几个抱有什么希望。现在唯一让俺这把年纪操心的就是这个丫头花子。”

俊杰看了一眼乡长的女儿，大大的眼睛，瓜子脸，蓝格子小褂，起码也是乡下方圆几十里难得的美人坯子。害羞的花妹子一扭身子，端着碗跑了出去。

俊杰继续点头让乡长接着说：“花子是俺和你婶子的心头肉，从来舍不得让她做什么。不过这丫头老实，听话，很少让人操心。你在城里路子多，就把她也带出去见识见识，好学点东西。再说，别人带去俺还不放心，你把她带去俺们一百个乐意。俺知道你还没有相好的，如果你乐意俺家就高攀一回。如果你不中意俺家丫头，你就在城里给她介绍个好人家，别让她再回到这个穷窝里受罪。”

乡长说完，先干了杯中的酒，俊杰没有说话也把酒给喝了。心里矛盾着，这太突然了，没有一点的思想准备，精神上在强烈做着斗争。

乡长笑呵呵地对着门外喊：“花子快过来，陪你俊杰哥喝杯酒。”

花子从外面羞答答的进来，按照乡长的意思陪俊杰喝两杯酒。喝第二杯的时候，俊杰发现花子红晕的脸蛋如他梦里的红苹果，是那样的久违，那么的美丽！这难道是雨为他安排好的？那就接受吧，他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乡长笑容满面地说：“俺这丫头长的不算丑，但有很多不懂的东西，以后你慢慢教她，你既然喝酒答应了，就要好好待她。”

俊杰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有人觉得他不礼貌，他们以为城里人都喜欢点头，反而觉得很有涵养。

第二天，俊杰把车开到乡长家门口去接花子。乡长一家人正为花子准备着东西，一大包鼓鼓囊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花子的脸上绽放着笑容，就象梦里红苹果开的花。

俊杰看着花子说：“我们可以走了，这些东西一样都不需要，用不上。我那里什么都有，需要用什么我们还可以去买。”

花子学着他点了点头。

花子和他上了车，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和她的家人道别，乡长老婆抹着眼泪站在一边。

从后车镜里俊杰看到乡长一家人站在路上张望着，就那么一直站者，直到慢慢变小，慢慢消失。

很长时间，俊杰和花子都没有说话。花子一直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滴。他专心开着车，没有去干扰她这种离别前的情绪。等到花子抬起头擦了眼泪，偷偷望了俊杰一眼的时候，他停下了车，望着花子的眼睛。

“后悔不？要是后悔还来得及，我马上把你送回去。”

俊杰笑呵呵地说完把头一点。

花子点了点头，马上又使劲地摇着头。

“人家不后悔。其实你第一次在乡里开大会的时候俺就见过你。”

“哦！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喜欢上我的？”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的脸皮这么厚。

“你好坏！”

花子嘴吧上这么说着，却掩饰不去内心的快乐。咯咯地笑着往俊杰身上靠，抱着他的胳膊。

他搂着花子的肩膀轻声地说：“你笑的样子很好看……”

一路上，他和花子快乐地聊着天。和她说着一些城里人生活的习惯，她认真的听着。然后他让花子唱歌给他听，花子就唱了很多乡下人唱的情歌，很动情，很优美也很纯朴。他们一起唱着，一起向城里前行着。

等他们到城里，整个城市弥漫在色彩斑斓的灯光中。花子拍着手，高兴的左右不能兼顾地看着，脑袋后面再多出一双眼睛她都不够用。

“城里的灯泡真好看，比乡下的又大又亮，还有扁的长的……”

花子感慨着。

他笑着说：“只要你看不够，我天天带你出来看。”

花子认真地点着头。

花子和俊杰来到雨和他以前生活的毫宅里，花子进门后惊讶地张大眼睛。

“哎妈呀！这地咋就这么干净呢？这么亮呢？你家可真漂亮。”

他刮了一下花子的小鼻头。

“这不是我家，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小傻瓜。”

他知道，花子和自己第一次进这个毫宅的心情是一样的，对什么都新鲜好奇，就搂着她去看卧室、厨房、书房和卫生间。

花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左右环顾着。

“这样的生活能过上一辈子，叫俺做什么俺都愿意。”花子愉快地说着。

“那要看你愿意到什么程度……”俊杰胡乱地和花子开玩笑。

俊杰让花子看电视，自己去厨房做晚饭。

“这种事情都是女人整的，咋能让一个大男人整呢，俺来吧。”花子边说边卷起胳膊。

他想了想，这些液化器，抽油烟机不教她也不行，就和花子一起做饭。

吃了晚饭，俊杰和花子坐在一起看电视。花子靠在俊杰的肩头，一句话都没说，眼睛时不时盯着他看。他问花子是不是累了，她摇摇头。过了一会，他带花子去浴室，把浴缸放了热水，让花子洗澡。他到书房打开电脑，整理多日没有处理的摄影作品。

花子悄悄站在俊杰的身后，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他回头看着花子，雨的睡衣穿在花子的身上也是那么的漂亮。一眼看去，谁能分辨出这是个乡下的妹子。性感的线条，勾魂摄魄的**在睡衣里面若隐若现，让人意乱情迷，无限遐想。

他放下手里的事情，起身和花子走到客厅，让花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自己去洗澡。

“宝贝，等我。”

他在花子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吹着口哨进了浴室，心情格外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