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勋贵人家【求收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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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江省原政策研究室研究员(正厅)陈海林同志因意外医治无效不幸于2012年5月12日8时12分逝世,终年四十三岁。今定于2012年5月15日9时在瑶海市火葬场火化,并遵陈海林同志遗愿,一切从简。特此讣告。
淮江省省委政策研究室
2012年5月13日
……
外人绝想不到陈海林死的到底有多窝囊,四十三岁的正厅级高官,这在现有体制下,代表的是前途无可限量,而陈海林却已经在省委政策研究室待了一年半,做了个有名无实的研究员。
从前途一片光明,意气风发的青年高官,到手无寸权,无所事事的闲置厅干,显然这样的落差让陈海林没有办法接受,尤其他最新得到的消息,更是将他逼到了死路上。
两年前,他从云山市常务副市长位上,调任相城市市委副书记,提名代市长,一步跨进正厅级行列,堪称春风得意马蹄疾,然而随后淮江省省委书记莫庆友年龄到站,辞去一切职务回到岭南老家养老,这显然是最后推了他一把。可是两个半月后,相城市5.22特大矿难爆发,举国哗然,一百三十二名被困矿工,死亡一百一十四名,中央震怒之下,将淮江省分管工矿业的副省长,时任相城市委书记的舒宏,时任相城市长的陈海林,还有一名分管副市长,一个常务副市长,通通撤职调任。
陈海林连头上的“代”字还没有去掉,就被殃及,照理说按照体制规则,闲置年余,调任一个实职正厅不在话下,但是在省委政研室待了一年半之后,他终于得到了最后的处理结果。
陈海林同志应负主要领导责任!
作为市长,统管全市安全生产是他的本职,这不错,但是作为一个刚刚调任两个多月的代市长,他连相城市有几个大煤矿都还没去了解清楚,怎么有理由去为这次特大矿难负责,而市委书记舒宏在他来之间兼任了四个月市长,却几乎丝毫无损,调任省交通厅厅长,依旧权柄煊赫。
省委熟人通知了他这个消息,失魂落魄之下,想到自己以后要被相城市一百六十万人民钉在耻辱柱上,陈海林就觉得满世界都是黑暗的,背了这个大黑锅,在体制内,他已经再无前途可言,也许就此病退,也许还要被追究法律责任,陈海林站在家门口越想越怕,大雨磅礴,雷霆闪灭。
轰!
一道霹雳砸在小区的百年大树上,大片枝桠倒下来,老化的电线被压落垂下,正好撩到**的陈海林身上。
这位曾经亮彻淮江省的政治新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到的是走出燕京大学门口的光景,从那时起,他告别了煊赫的身世,走上这条不归之路……
……
“海林,我可以求我爸让你留在燕京的。”
1991年6月,骄阳似火,百年燕京大学的门口,21岁的陈海林,对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黑点连衣裙的姑娘,戴着月白色的发箍,在阳光底下,明晃晃像一汪清泉。
这是陈海林大学同学容蓉,在毕业的最后一刻,终于吐露心迹,尽管很委婉,但是谁都清楚里面的意思。
陈海林正要毫不犹豫地拒绝,他不是不知道容蓉之对他的感情,但是因为对特权阶级的天然恶感,让他丝毫没有接受这份感情的想法。
在他张口瞬间,大晴天的燕京突然响彻了一声惊雷,陈海林脸上突然一怔,呆在那里。
容蓉看着他,陈海林脸上似悲似喜,有些不敢置信,有些惊惶失措,嘴巴张了张,什么也没说出来。
足足站在太阳底下半个多小时,容蓉固执地等着他,没有开口,陈海林脸上也终于平静下来,看着眼前青春洋溢的容蓉,他心里百味杂陈。
二十一年前!
二十一年前,他从燕京大学历史系毕业,六月十六日,从燕京大学走出来之后,他拒绝了容蓉的好意,只给燕京城那座大大的宅院里留下一纸文书,几百个字,就决然坐上了前往淮江省的绿皮火车,此去二十年,再也没有回过燕京!也再也没有见过陈家的人,除了莫庆友的夫人,她的舅妈,也是他的姑姑!
上一代的揪扯无比复杂,陈海林的父亲陈民风在知识分子上山下乡时代,跟他母亲相遇,后来陈家再起,陈民风回到燕京,却将他母亲,还有在肚子刚刚孕育出来的他留在了岭南。
陈海林八岁的时候,他的母亲过世,他被时任岭南某县副县长的舅舅莫庆友领养,却阴差阳错被莫庆友的夫人陈思韵发现了身世,陈思韵是陈民风最小的妹妹,陈老爷子以下,三男四女,门庭兴旺,第三代也是男女俱全,对这么一个私生子,似乎完全不必在意,但是陈老爷子却是思想传统的人,逼着陈民风将孩子接了回来,甚至为此允许私嫁莫庆友的陈思韵可以一年回一次燕京看望家人,当然,特别是老太太。
陈海林从八岁起,就成了这座大城里实际上数得上号的红太子,虽然知道他的人极少,虽然他从未对这个家庭有过一分归属感,哪怕陈民风后来浪子回头,对年轻时的放浪形骸愧悔不已,甚至多次暗地里向他求和,他也只是将陈家大宅当成周末和假期里食宿的地方,跟普通人一起念书,小学,中学,考上燕京大学,整个陈家三代,最硬邦邦的学历和知识。
他很早就下定决心,大学毕业,就回去找舅舅,跟这座城市,这个煊赫的家庭分割清楚。上一世,他也是这么干的,回到淮江省以后,莫庆友当时担任云山市委书记,四十过一点,前途也是一片光明,给他在市委秘书办安排了个工作,当然,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陈海林也从未跟人提起,一直到莫庆友退休都是如此。
陈海林脑子里思绪万千,直到被喇叭声“嘟嘟嘟”地催,才醒转过来让到一边。
“容蓉,”陈海林想了一下措辞,“我肯定不会在北京待下去的,如果真的有缘分,就以后再说,好么?”
这是拒绝了!
容蓉没有再多说什么,上了刚才那辆黑色汽车,陈海林看了眼牌照,是国务院部委的车。
陈海林一个人在半路上踌躇了许久,终于决定还是回陈宅一趟。其实那栋宅子人并不多,大伯一家子住在里面,任国家计委主任,是第二代里最得力的,二伯在西部某省份担任市委书记,陈海林父亲是最小的,此时在江口市担任副市长,副部级,比老二还要高一级,当然,这和老爷子也在江口荣养脱离不开关系。
二姑姑是高教司的副司长,大姑姑是华园大学的教授,三姑姑在香港开了一家公司,四姑姑就是陈思韵。
陈家宅子除了大伯陈民胜住着以外,就只有从未结婚过的大姑姑陈思珺住在一个小的独立院落。
陈海林拎着行李回来,正好遇见陈民胜家的保姆,在陈家待了许多年的王妈。
“小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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