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这胎是不是偷人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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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夏日,到底是冷啊。
入夜的冷风吹过,矢屿泡成了落汤鸡,她想从莲池爬出来,奈何池底长了很多青苔鲜。
她折腾了半天,依旧立在池中。
衣裳湿透了,莲池的水刺骨发冷。
下人们都赶来围观,有人想去拉一把,但是都不动,徘徊着都看向窗前的陶姨娘。
陶姨娘拿着绣布,抬头瞧了一眼,并没有要去拉的意思。
下人们自然也不敢。
林矢檬就像是被鼓励了一般,越发的神气起来,她蹲在那,拿起水瓢浇在矢屿头上,“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谁让你今天跟着大哥逃了,你活该!”
矢屿手扶在莲池沿上,“檬姐姐,你闹也闹够了,扶我上去行不行。”
“不行!”
躲在假山背后的落落见状,急匆匆跑去赏灯院,“大公子快去北苑救救我们家姑娘,她被推进莲池,现在还泡着呢。我们姑娘从小就病弱,不能久泡冷水啊。”
林延冒扔下手里的书拔腿就跑,被赵氏喊住,“回来,哪都不准去!”
“母亲!”
赵氏出来,上下打量着落落,“回你们北苑去,各院管各院的事,我虽然是当家大娘子,可教训自家女儿这些事,我也不便插手。还有你林延冒,没事别老爱管闲事,你......”
林延冒早就溜了。
赵氏:“林延冒!”
“母亲,屿妹妹打小在这个家过得日子就和下人一般,父亲倒是疼她多一些,可父亲忙于公务也顾不上她。屿妹妹够苦的了,母亲还是让大哥去吧。”
说话的林矢箬,她越大性子越温顺,是几个姑娘中最得体的一个。
虽然只有十一岁,但性子沉稳、老练。
林延冒赶去时,下人们都在观望,有的还笑出了声。
陶姨娘看到林延冒来了,她赶忙穿鞋下榻,故作柔弱的赶出去,“矢屿,阿娘刚才睡着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把矢屿从莲池拽出来,都不带搭理陶姨娘。
直接把矢屿拽进她的屋子,落落跟上拿了厚衣服,把被褥铺好,还端了暖炉进去。
林延冒闭好门出来。
陶姨娘轻咳几声,“林矢檬,你把你妹妹又怎么了!”
林矢檬也是唱戏唱多了的,“阿娘,妹妹一个没站稳掉了下去,女儿.....女儿拽了几次,险些把自己也拽下去了......”
“陶姨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陶姨娘一愣。
北苑的主屋内,陶姨娘坐在榻前,静等坐在椅子上饮茶的林延冒开口。
林延冒足足喝了三盏茶,才开口,“姨娘来咱们林家也有些日子了,我记得当年姨娘怀矢屿妹妹时,我是八岁。那时候姨娘怀的辛苦,咱们这府中的下人看了也辛苦。姨娘生下矢屿妹妹后,父亲连夜就把府中的下人换了一批,现在这些下人,都是从净水老宅那边过来的。八年过去了,我这个小妹妹也长到八岁了,至于她是如何熬过这八年的,我清楚,姨娘也清楚。”
陶姨娘都懵了,她害怕了。
林延冒再说,“父亲是最疼这个妹妹了,只是他身为男子过于粗心,总是顾不到后宅这些弯弯绕绕。既然当初父亲明确说过,矢屿妹妹就是陶姨娘您亲生的,那么我在这,也不敢多说什么糊涂话。只是矢屿妹妹身上的伤疤也好,还有她的嗓子也好,我也不会再计较。可若是姨娘在北苑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腾我这个小妹妹,那往后后院这些事,我但凡听到一句,看到一件事,都会原原本本的告诉父亲去。我倒是要让父亲看看,他眼皮子底下,都滋生了什么祸事。”
“冒哥儿.....”
林延冒没给陶姨娘回话的机会,拂袖起身,行礼离去。
陶姨娘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过火了。
她就是这样,但凡那个压不住的性子上来就喜欢折腾人,等这个性子消失时,她又心疼起矢屿来了。
到底是她养大的啊。
“阿娘、阿娘”的喊着她,眼里心里都是她。
她又怎会真的狠心弃她不顾呢。
陶姨娘翻了好几件给林矢檬八岁时做的衣裳,都是她没穿过的,全都拿给了矢屿。
矢屿躲在被褥下,见陶姨娘来了,想起身。
被陶姨娘摁回被褥,“你这孩子,赶紧好好暖着,那莲池里的水,是刚把地窖打开渗上来的雪水,本来就很凉,你还泡了这么久。都怪阿娘大意了,睡过头了。”
她抚着她的额头,很烫。
她见矢屿这次好像真的有些严重,“矢屿啊,阿娘让人给你做参汤了,你父亲再过三日就回来了。阿娘在这个家,人微言轻的,你父亲如果知道我没把他最小的姑娘照顾好,怕是咱们北苑,就再没好日子过了。”
“阿娘,”矢屿弱弱的开口,“阿娘放心,我只是不小心踩下去了,父亲不会知道的。阿娘,我最怕阿娘挨骂,也怕北苑出事了。”
“好。”
落落进来时端着参汤,她见陶姨娘走了,小声凑到矢屿耳边,“我的傻姑娘,我大你四五岁,知道的也比你多。这北苑啊,压根就没人把你当林府小姐。老太太这几年两耳不闻窗外事,夫人那边只知道惹事。姑娘啊,你这样小,就要经历这么多委屈。方才若不是我跑得快,冒哥儿也不会这么快赶来。你掉在莲池时,我分明看到陶姨娘趴在窗沿边上,她根本就没睡。”
矢屿眼眶吧嗒吧嗒掉了一堆眼泪。
想起那些记忆渐渐模糊的小时候,有的事虽然是记不起来了,可手腕上的伤疤也在提醒她,这些都是发生了什么的。
她摸摸自己的嗓子,“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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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声音我以为从小就是这样的,后来我好像明白了,这些都是被檬姐姐和阿娘掐出来的。檬姐姐习惯性掐我的地方,就是我脖子处经常隐隐作痛的地方。”
“所以姑娘,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咱们得告诉老爷。”
“不能说的,”矢屿摇着头,“不能说的,说了阿娘就完了,阿娘虽然待我严苛些,可她生我一场。她千难万难的生我,不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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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矢屿长大的这八年,也是林老太太最闲情的八年。
她膝下生有林秉生一子,还有其二女都已嫁人。
大女儿林茉菊,嫁渡京胡家嫡长子胡贵,胡家官职与林秉生对等。
林茉菊嫁过去连生三子,娘家又是渡京林家,有哥哥林秉生在前面撑着,林茉菊在胡家自然安安稳稳,儿子恭顺,婆媳无口角是非。
二女儿林茉莉嫁渡京台上县商贾刘家嫡二子刘者群。
虽是商贾家,可刘者群常年在外做生意,家财富贵。林茉莉生有一子一女,每年年关时她会给林家返一船礼和各地淘来的物件,出手阔绰。
林茉莉前几年因儿女长大,刘者群常年在外,钱财是阔绰,却顾不上家中事。林茉莉见公婆年事已高,她把刘者群叫回台山。
三年前开始,林老太太的这个二女儿,来往娘家时出手送的礼不如从前阔绰了。
老太太剪着三角梅的干枝,将它们一一央在玉瓶中,“茉莉这孩子,前些日子来信说,入冬要回来一趟,也不知是有什么要紧事。这台山县来往渡京,走水路也得四五日。年下一入秋,水寇这般多,也不知道她来回折腾个什么劲。”
张妈妈点着香薰,“老太太您当初就不同意把二姑娘嫁那么远,可二姑娘当时不听。这回来一趟的,也是怪麻烦的。”
“只要她没受委屈,过得好,商贾就商贾了,”老太太喜滋滋道,“商贾人家是没有为官者有地位些,可只要有钱,也算是多福了。”
喜翠从连门进来,“夫人来了。”
“母亲,”赵氏好像是跑进来的,“母亲,我娘家那边来了人,说蒋侯爷那边,要给外室生的小儿子找个养媳。”
“蒋侯府?”
赵氏凑到老太太跟前一块坐下,“对啊,蒋老侯爷是有爵的人家,咱们渡京唯一有爵的侯府就是蒋侯府,还有严侯府了。这个严侯府是新侯府,蒋侯府是老侯府。咱们林家若是能攀附上侯府这门亲事,将来有我娘家赵家支撑,再有侯府家做依附,咱们林家,定会越来越好的。老爷的仕途,说不定也不会屈居四品了。”
老太太不以为然,“不高不低,不偏不倚,是为最安稳的。秉生如今的官位,才是最实在的。不是言官,不用忌惮陛下言辞。不是武官,不用守护家国。巧当吏部尚书,掌管仕途官位,这种人事情分,才是最难得的。再说了,老侯府不是给嫡子寻养媳,而是给外室生的私生子寻养媳。这门亲事,大娘子觉得有攀附的必要?”
“这?”
老太太:“私生子在哪个府中,都是最没话语权的。老侯府的私生子又如何,爵位又不是他来做。咱们府上这三位姑娘,算上远在净水老宅那个狐媚子生的,也是有四门亲事了。等她们长大了,又是四个府门人脉搭线牵桥的,何故再去惹什么私生子。”
赵氏吃了一嘴的鳖,闷闷不乐的回了自己的赏灯院。
院内有赵家那边来的人,刚好是赵夫人跟前伺候的柳妈妈,“姑娘啊,你们老太太怎么说的。”
赵氏一脸落魄,“老太太说,私生子没用。柳妈妈你且回去吧,告诉母亲,就说侯府这事,我就不搀和了。”
柳妈妈来时显然是受了嘱咐的,“姑娘不能气馁啊,夫人来时说了,您是她膝下唯一的女儿,她自然希望姑娘您过得安稳,这一路下来没个阻挡。姑娘每次回娘家在夫人跟前念叨着林家最小的姑娘,既然这些事姑娘放心不下,何不把她早早许给那外室做养媳。让她从八岁就挂好这个名,姑娘您心里也踏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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