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请君入瓮(2/2)
妇人神情冷然,眼若明珠闪亮,眉间带着一份忧郁,一头如墨的青丝披在肩上,额顶只用一支金钗绾成了一个髻。简洁的装扮,没有精雕细琢,一张花容月貌却是自然天成,让人过目不忘。
成弦即使年过三十,那份倾国倾城的风韵依然不曾消褪。
成弦与皇后施了礼,问道:“不知皇后叫妾来乾坤殿是为何事?”
成弦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般自带清冷,像一朵天山上的雪莲独立于世。
“成妃,你可知罪?”宣皇后厉声问道。
成妃冷笑,“皇后真是说笑!妾久居清幽宫,自来安守本分,何罪之有?”
这时,云宏志走到了各位大臣的身前,鹰视狼顾地向着成弦,“成妃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罢,他手一挥,只见两个将士将一名女子押进了殿中。
被押的人惊恐万状,一入殿就跪在地上叩头不止。
这个人夜落认识,是乾坤殿的当事宫女花痕。
云宏志喝道:“大胆奴才,你与成妃通风报信,勾结医女毒害陛下,还不据实说来!”
花痕俯在地上哭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一个打扫的宫人,未曾有过逾越之举,请皇后明察。”
“放肆,你拒不承认也没关系。来人,将此宫人拉出门外,乱棍打死。”
两位将士得襄王指令进入殿中,抓住花痕的两只手臂朝外拖去。
花痕受惊,一面挣扎一面拼命嘶喊:“奴婢不敢,求皇后饶命,求襄王殿下饶命!成妃,请您救救奴婢,成妃……”
很快,花痕的声音消失在乾坤殿,伴随的是一片诡异的宁静。
夜落的心跳像要冲破胸膛,她发现握着她手的云行期此刻的身子也在颤抖。
她看了一眼成弦,却见花痕之死没有给她造成一丝的波动,若说有,也不过是花痕死时她眨了一下眼。
云宏志笑道:“成妃果真是无力可摧。”
成弦冷眼看着他,声音冷得冻天冰地,“襄王打死的是乾坤殿的宫人,与本宫有何干系?”
襄王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将它展开,只见宣纸上写了一个:“毒”。此字,正是夜落入宫之时所写。
“诸公请看,这是夜女所写,由宫女花痕趁夜间传给了清幽宫的宫人,其意如何,已是昭然若揭。敢问成妃,夜女为何将一个‘毒’字交予你?”
云行期收起折扇,愤然上前,“襄王,够了!且不说这个字是不是那宫女陷害我母妃,光凭一个字,襄王如何能断定是我母妃指使夜落下毒?”
这时,宣皇后开口说道:“光凭一个字当然不够。不过,还有一物,需与诸公相看。本宫刚派人从成妃寝殿搜出此物。”
皇后身旁的宫人手中托着一物来到了殿中。
盘中的物件被层层叠叠的包布掩藏得神秘莫测,大臣们一阵议论,不知盘中是何物。
宫人冷笑着一层层揭开包布,揭至最后,才露出一块草药。
“这是什么?”大臣们交头接耳。
曹太医兴奋地叫道:“天婴草,这是天婴草!”
天婴草的使用自来少有,所存留的数目在太医署有记载备案。夜落所配制取用的天婴草在太医院也有记载,可成妃宫中的这副天婴草的重量远远超过太医署的数量。
宣皇后笑里藏刀,一双慈眉善目没有一丝人情味。
“成妃在清幽宫放天婴草做什么?别告诉本后你是拿来玩的?”
成弦依旧神情清冷,辩解道:“本妃从来不知此物。”
“成妃!”皇后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宫中杂事之录记载,夜女入宫后的衣衫全部经由清幽宫浣洗。而浣洗后的所有衣袖,全部染有天婴之药。你还不承认是你指使医女下毒之事!”
成妃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后宫嫔妃犯罪,需陛下论处,成弦不认,皇后是无权做主惩罚一宫之主。此事,成妃明了,皇后也明了。
既然是圈套,那就是百无一失的圈套。就在成弦否认时,她的一名近身伺候的奴婢却在此时入了宫殿,告发成弦购买天婴草之事,由谁买,在哪买,由谁保管,又由谁染药,条条理理,记录在纸,让人无迹可疑。
成弦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一方清冷化作惊疑万分,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人证物证俱在,她们的性命就这样被人捏在了手里,毫无回旋的余地。
事已至此,皇后再无顾虑,她当庭下令,“来人,传本宫之令,将成妃、冀王、医女押入天牢,等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