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命运（2/2）

天气闷热，空气湿润，大风起。

“雨要来了。”独活呢喃道，这个夏天尘埃太多，雨太少，都该洗一洗了。

独活想要出去走走，在大雨来临之前。

不知不觉，就来到河堤与大桥的交汇处，也是三伯家附近，远远看去，奶奶撑着拐杖孤立在门口，像是看见了什么。她年纪大了，眼神不复少年们的清澈。

奶奶命不好，命不好就是原本还算美满的家庭，最后一个个死光了。

奶奶的父亲疼她，小时候十里八乡的女人都裹脚成功，唯有她一人是大脚。她父亲说：咋不受这裹脚的罪，嫁不出去爸爸养一辈子。后来娘家人竟毫无征兆的一个个死完，她也成了读书人家的童养媳。

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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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好心，奶奶生下大姑姑后就和他离了婚，嫁给了爷爷。奶奶先后生下13个小孩，最终存活的只有六个，这样的存活率在当时并不算低。

奶奶中年丧夫，父亲三岁那年，爷爷就死了，爷爷的兄弟在他临死前，答应的好好的，说这回照顾那会照顾，最后重担都落在奶奶身上，当时最大伯也才14岁，就成了最重要的劳力。

几年后，大伯去别村打火，不慎伤了腿，坐了几年轮椅，至今走路那条腿都走点跛。两年后二伯发了疯，放去大姑姑家，后来恢复了，村里人也叫他混子。

又过了两年，三伯抢劫入狱，奶奶花光所有积蓄，送了礼通融，被判十年。再后来就是太多的鸡零狗碎之事，大姑姑离婚，小姑姑离婚。

后来，父亲身体也不好。奶奶去爷爷坟前烧纸，常常骂道：“你也就是知道躺在里面，外面的人都这样了，也不知道保护。”

到现在独活终于明白，上天之所以没让奶奶包小脚成功，原来是因为要让她挑起生活的千钧之重。

听姑姑讲，奶奶年轻时脾气暴躁。独活如今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村里人也经常说奶奶闲话，说她命硬，克死了娘家人和丈夫。她也时常对她的儿媳妇们讲：去娘家割韭菜可以，但千万不要挖韭菜根，她就是挖了娘家的韭菜根。

奶奶身躯佝偻的厉害，独活一直认为是年迈之后才这样的，姑姑说她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驼背……

大雨将下未下，天空似是卯足劲的前列腺患者。独活走上桥面，河边凉风习习，吹动他的头发，天色已经昏暗不见五指。

面对滚滚河水，独活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他已经感觉不到一点快乐或悲伤，甚至于埋冤。

大雨终是倾盆而下，清冷女人不知不觉间站立在他身后，一股无形的力量，撑开两人头顶的雨幕。雷声滚滚，偶尔划过的闪电照亮河面也清晰了少年的轮廓。

河面上的涟漪，不断扩散，消失；扩散，消失……

清冷女人，抱拳于胸前，单膝跪地。“浩劫将至，还请早做决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