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神秘老婆子（2/2）

“傻儿女苦父母，”瘦婆子接过话来说道，“哎，要是有个傻儿傻女，临死前还要为他们担心受怕！就怕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受人欺负----。”

瘦婆子咽了口唾沫，更咽道，“傻儿有傻福啊，啥不上心，啥不伤心，哇啦哇啦叫------。”她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墨清白，叹口气又说，“你这傻娃儿叫个啥？”

墨清白看着她们岿然不动。

“连自己叫个啥名儿也不晓得，”瘦婆子摇摇头说。

嘴里吃饭肚子里成屎，做事说话不过脑子的人叫做傻子。

可是墨清白不是，此时此刻此境不该他说话，也不能插嘴，还没有摸着门道，说什么话插什么嘴呢？唯有聆听，聆听这个世界的心声，看她们想什么，需要什么，是他们能帮到他，还是他能拯救她们-----。

“唉”，瘦婆子突然叹了一口长气，然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 “她要是一个傻子该多好啊。”

听到这句话，墨清白心下一颤，“还有人羡慕傻子啊？谁愿意自己的亲人是傻子呢？除非-----。”他看了一眼两个婆子，真想问她们，“比傻子折磨人的是痛痛，比痛苦折磨人的是有病无药医治的人，难道她们家有不治之症的人？到底咋回事？”

但是他没有问，就继续往下听。

“可不是，”胖婆子说，“她要像这傻子倒也省心了。”胖婆子看了墨清白一眼，见他面无表情，接着说道，“好吃好喝供着他，图个心静，如今儿死不死活不活的，嘴内还闹腾，哎-------。”

“唉，何尝不是啊，”瘦老婆子手上的活停一下来，接过胖婆子的话说道，“受着吧，受着吧，上辈子欠的冤孽-------。”

说到此，二位婆子捞起衣襟擦了眼泪，继续忙手里的活。瘦婆子沉默了一会儿说，“父母所生，哪个不疼那个不爱呢？一旦无药可治，唉，死了也就了了，可是，吊着一口气，生死两苦-------。”

胖老婆子直起腰，连忙岔开瘦婆子的话，“别说了，别说了，我们先带这傻子洗个澡，让他换身衣服，喂吃饱了，再把他带到这儿来住，看他明早儿还喘气儿不-------？”

胖老婆子这边说，那边瘦婆子也直起腰，沉着脸，一手拉着墨清白污臭的胳膊，慈祥地说道，“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如果听到声音，你就把耳塞戴上，千万莫要好奇。当你决定要戴的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

说话间，胖婆子也走到墨清白跟前，“我们带他去洗澡吧。”

于是她走在前面，墨清白走在中间，瘦婆子断后，鱼贯而行，出门经过书房，穿过健身房，然后进到最最里面一间屋子，瘦婆子忽然走到前面推开门，点亮灯，回头看着墨清白说，“你先洗个澡。”

胖婆子这才走上前，把衣服塞到墨清白手里，“洗好澡换上它。”然后就退出去了。

墨清白换上干净的衣服从浴室出来，二位婆子在书房椅子上坐着等，一见到他，立马站起来，围了上来，拉着他的手，满脸欢喜，不停地赞叹，“多么帅气的小家伙子，只是这脸一边白一边黑，不匀称，这身条儿长得跟姑娘似的，这身衣服魁不起来-------。”

墨清白看看她们，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谢谢奶奶。”

二位老人听到墨清白说话，激动得目瞪口呆了，过了半响，胖婆子抚摸着墨清白的脸蛋说，“我还以为你是个傻子哑巴呢，你刚才叫我们啥？”

墨清白重复了一句，“奶奶。”把她们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回瘦婆子走在前面，领着墨清白回到那间屋子里，瘦婆子拧着换下的脏衣物，跟在后面，走到那间屋子门口，胖婆子侧过身，朝门旁一站，指着屋内对他说，“你进去休息，我们就不进去了。”

就站在原地，目送墨清白进屋。

墨清白他走进屋，回头看了看她们的脸，慈祥温暖，但他没有说话。她们默默地注视他。瘦婆子就拉上门，胖婆子拿钥匙反锁，瘦婆子赶紧说道，“你在这儿好好待着，千万要记住我们刚才对你说的话，吃的东西我们会按时给你送来，如果听到叫声，一定要把耳塞戴上哈-----。”

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