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从此,冷腹黑就成了冷小白(1/2)
我的眼泪打湿了信笺。
冷腹黑……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腹黑!
你明知道我看完这封信,不可能不为你伤心,你还假惺惺地说不要我为你伤心!
你这个傻瓜……我恨你……
我攥着信,又抬头望向眼前的冷连,才发现他也正注视着我,桃花眼中微露讶异,大概是在奇怪,明明打人的是我,我又为何兀自哭得这么伤心。
但他一触见我的泪眼,就慌忙垂下眼去,只是隔着一段距离默然地递过来一方紫色的汗巾,以前的冷腹黑,从未如此有礼有节……
以前的他,只是一颗棋子,只有复杂的身份与满腹煎熬的心事,从来没为自己而活,也不被任何人所理解,也许如今能忘掉一切,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件幸事。
从今以后,从头开始。
我朝他伸手,但没有接过手巾,而是轻握住他的手,抚着他的手背低声道歉:“刚才……对不起,有没有打疼你?”
他的神色愈加错愕,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很不适应。
我含着泪,极力对他微笑:“方才忘了告诉你,我叫佛予蝶,是要遵守与你师父的约定,来带你离开这里。”
“我师父?”他地眼眸微微一亮。是三月桃花将开未开地光芒。
依稀还记得。他在枫叶林里蓦然回转头。笑得桃花盛开地模样。就是那最后地笑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澈。一如现在这般纯真年少……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那你三个月以后。到知州冷府来找我。我跟你走。
我说过。这次我一定不会爽约。就算你已经化作灰烬。我也要你跟我一起走。
我极力抑制住即将汹涌地泪水。朝他使劲点点头。
他竟没有多余地疑问。只是垂眼轻笑着沉吟:
“佛予蝶?连名字都这么奇怪……”
傍晚,我留下来陪他一起用晚膳。
待我想给他夹菜时,才想起我竟然根本不知道他爱吃些什么。
回想从前,总是他为我夹菜,他也从来没问过我爱吃什么,但夹进我碗里的,却总是我爱吃的……可惜每次他为我夹菜的时候。我都会因为各种原因食不下咽……
还好他不挑食,我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从不多话,只是偶尔抬头看看我,大概是有些奇怪,不知我为何只顾着给他夹菜,自己却吃不下。
后来听下人说,这是公子患病以来,吃得最多地一餐。
当晚回到师父那里。给师父看了那封信,他便自责地低叹道:“其实为夫也曾犹豫过,冷公子他擅自放过涅山宫地人,恐怕无法向老将军交代,但终究还是为了那数千条人命,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幸而他还活着。咱们还有机会补偿,可惜欠他太多,恐怕永远也还不清了……”
我流着泪将头埋入师父胸前,听窗外夜漏迟迟,更声悠远。
我一直认定,如果我是黑暗中的一只蝴蝶,那师父就是唯一的那点光芒,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去追寻,去攫取。不必去理会周遭的暗影。
如果我是条随时改道的河流。那师父就是宽广的大海,无论怎样我最终还是会汇入他的胸怀。不必在意沿途需要我停留的风景或麦田。
如果我是在跳一曲宫廷舞,得不停地交换舞伴。那师父就是最初地那只手,无论怎样我还是得转回去紧握他的温暖,不管别人是否已经曲终人散……
我一心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幸福,无暇它顾,但是,难道要坚守只属于两个人的幸福,就势必对另外的人造成伤害?
其实如今回想起来,在我与师父的记忆里,总是掺杂着冷连的身影,无论他是有意还是无心,却总在关键时刻助我们脱离困境。
我欠他的,就算永远也还不清,但还是要尽力偿还……
于是我轻声对师父说:“我想多去陪陪他,你会不会介意?师父轻轻颔首道:“倘若这样能让你心里感到好受一点,为夫当然不会介意,只要你要小心别累坏了身体,委屈了咱们的孩子……”
由于师父和书生还有伤在身,需要静养,我们暂时还得在冷府待上一段时日,我正好每天都抽空去找冷连,给他夹菜,为他梳发,陪他散步,与他一起摆弄那些药草,问他一些无聊地傻问题。
冷府的下人们对他都有些忌惮,以为他们家公子大病初愈之后,又落下了一种“疯病”,不仅变得神智不清,六亲不认,不由任何人亲近,以前还经常问他们“我师父在何处”,要离家出走去找什么“师父”……
但对于我厚脸皮的打扰,他既不欢喜也不拒绝,由着我去亲近,只是偶尔说他不喜欢我看他时的眼神,就像下雪天散不开的愁云。而且有时候,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终于有一次,他忍不住开口问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对他浅笑道:“我是从今以后,会一直照顾你的人。”
他微皱起眉心,移开视线,“我不需要别人照顾。”
唉,依然难改别扭地性情……
我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那就让你一直照顾我,好不好?”
他斜睨了我一眼,又移开视线:“我又凭什么要照顾你?”
“就凭……就凭我身体不好,而你又是神医的徒弟,不能对我见死不救!”我苦笑着朝他伸出手,“来,麻烦冷大夫先给我把把脉。”
“……哪里身体不好?不过是喜脉罢了。”
他毫不留情地将我的谎言揭穿,就懒得再理会我,可是没过两日。在我为他梳发之时。却又递给我一包安胎的药丸。
我心头一暖,赶紧伸手去接,却不慎让手中的绿檀梳跌落在地摔成两半。
正要去找人再取一柄来,他却说:“不必了,我这里有。”
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柄用紫绸精心包裹的簪梳递给我,这簪梳……是以前我在九王府用过的东西,曾经不慎扎破我的手心,还曾扎进他地胸前……
“这簪梳……你还留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